\"大人,您要的情报。\"
接过羊皮卷的安德烈略一颔首,黑影便如雾气般消散在拉脱维亚宫殿的廊柱之间。
当他展开密报时,手指竟不自觉地轻颤。 ** 自己深呼吸三次,才勉强稳住心神逐页翻阅。随着阅读深入,冷汗渐渐浸透了他的鬓角,整个人仿佛坠入某种超现实的 ** ——
### 这份由特殊斥候耗时三年整理的绝密档案,详尽记载了大汉秦王刘耕的传奇人生。从襁褓中的皇子到边关弃子,本该在苦寒之地默默消亡的命运,却在某个转折点发生了惊天逆转。
一支凭空出现的玄甲军队撕碎了所有预言。
当大汉疆土四分五裂之际,这位被流放的亲王竟率军横扫叛军。更令人颤栗的是后续征伐——那些黎明前诡谲浮现在敌国城外的华夏堡垒,源源不断涌出的披甲锐士,简直如同神话志异。
最令安德烈毛骨悚然的,是维也纳平原那场颠覆常理的战役:
四百万重装步兵对阵同等数量的精锐骑兵,刘耕仅用某种失传已久的战阵之术,便让奥地利铁骑全军覆没。羊皮卷末尾的朱批仍渗着血色:\"仙法?兵法?\"
在奥地利帝国,刘耕不仅收编了上千万士兵,更令人胆寒的是他原有的千万大军。粗略计算,其麾下兵力已突破两千万之众,若再算上大汉帝国的数百万铁骑...
盯着战报的羊皮卷轴,安德烈握拳的指节突然发出脆响,冷汗顺着鬓角滑落。他忽然意识到,自己正在用体温焐热这份死亡通告。
\"简直...\"喉结滚动间,他吐出带着颤音的词汇,\"非人。\"
青铜烛台的火焰猛地摇晃,将他的影子扭曲着投在石柱上。这个向来以铁腕着称的统帅,此刻正用指甲抠着王座扶手上的狮首浮雕。
密室的齿轮咬合声在子夜时分格外清晰。当安德烈转动那本《凯撒战记》时,镶嵌在书脊的蓝宝石突然折射出妖异的光芒。暗门滑开的瞬间,潮湿的霉味里混着某种古老的香料气息。
甬道两侧的夜明珠并非简单点缀——每颗珠子的摆放位置都精确复刻着北斗七星的阵列。他的军靴踏过第七颗明珠投射的光斑时,整条通道突然响起编钟般的共鸣。
.........
石门的机关是组活的星图。当安德烈将 ** 的荧惑星推入紫微垣位置时,门缝里骤然泻出的暖光竟带着龙涎香的馥郁。这个本该阴森的地宫深处,此刻铺展着比凡尔赛宫更奢华的波斯地毯。
盘坐在和田玉榻上的东方老者,白发间缠绕着写满符咒的丝带。当老人抬眼时,安德烈清楚看见对方瞳孔里掠过的星河——那绝对不是人类的眼睛会有的光芒。
\"时辰到了?\"老人说话时,悬挂在穹顶的二十八宿铜铃无风自动。
安德烈以生硬的稽首礼回应,腰间佩剑不慎撞到翡翠屏风,发出宿命般的铿然清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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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汉军已兵临拉脱维亚边境!\"
白须老者听闻\"大汉\"二字,浑浊的瞳孔骤然收缩,枯瘦的手指无意识攥紧衣袍。沉默如铁幕笼罩室内,许久才传来带着颤音的叹息:\"终究...还是来了。\"
侍立一旁的安德烈垂首静候,直到老人抬起青筋盘错的手掌。
\"可知为师为何避居西域?\"
金发青年单膝触地:\"据传师尊祖上乃鬼谷门人。\"
叶安望着琉璃灯跳动的火苗,仿佛看见长安城飘摇的烽烟:\"历代 ** 皆欲聘我族入朝,但自五胡乱华后,叶氏便立誓永绝庙堂。\"羊皮卷从颤抖的指间滑落,显露出墨迹斑驳的族谱,\"为避 ** ,全族三百余口西迁,至拉脱维亚时...仅剩老朽一人。\"
密室外隐约传来卫兵换岗的金属碰撞声。安德烈想起二十年前那个雪夜,母亲在冰湖边捡回这个满口中原官话的流浪者。
\"后来您为助我夺位...\"
\"鬼谷传人不得参政。\"叶安突然剧烈咳嗽,蜡黄的脸泛起病态潮红,\"故只能在这地宫为你筹谋。\"墙壁上悬挂的拉脱维亚疆域图,密密麻麻插满代表汉军的赤色小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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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你们国祚不过区区两百年,怎配与煌煌大汉争锋?\"叶安道明身世后,对着安德烈冷然道出这句话。
安德烈闻言瞳孔骤缩。虽说得脱维亚建国确仅两百春秋,但在这短暂岁月里已跻身帝国之列。单论军力,足可位列当世前十。只是因立国日短、根基尚浅,兼之国力不济,这才在帝国排名中稍逊一筹。若假以时日,必能成就赫赫威名。
正因如此,当听闻叶安断言得脱维亚绝非大汉敌手时,安德烈脸上布满难以置信的神色。
\"师尊,此言差矣!\"安德烈双拳紧握,眼中燃起熊熊战意,\"我邦将士骁勇善战,纵不能胜,也断不会让汉军轻易踏破国门!\"
看到徒弟这般模样,叶安眉宇间的忧色愈发深重。静默良久,终是长叹一声:\"汉帝国之可怖,远非你能想象......\"
话音未落,安德烈突然抬手打断:\"师尊不必多言!此次更有挪威帝国相助,两大帝国联手,难道还敌不过区区汉军?\"说罢抱拳欲走。
叶安急忙起身相阻,从身后紫檀木匣中取出一枚古旧锦囊。\"且慢!你且看看此物。\"
安德烈疑惑地展开锦囊,待看清内容后神色剧变,颤抖着望向叶安:\"这...这竟是真的?\"
叶安肃然颔首,目光变得深邃悠远。原来这锦囊乃鬼谷子遗物,留有严令:唯有面见大汉君主刘耕之时,方可启封。
百载光阴流转,如今叶氏一脉已在西土扎根。
那枚锦囊终被叶安拆启,内书祖训:须举族襄助大汉,率拉脱维亚臣服,随王师征伐四方。
这般天方夜谭之事,令安德烈恍若梦中。
\"师父...这岂非戏言?\"青年将领声音发颤,\"骤然归降,何以面对黎民百姓?\"
叶安摩挲着褪色的锦缎,长叹道:\"当年族人皆道归乡无望,这锦囊便被视作无物...及至我启封时,亦觉大汉远在东方...\"
\"谁曾想...\"他望着窗外交织的烽火,半截话咽在喉中。
安德烈只觉天旋地转。那位数百年前的师祖,竟能预知今朝战事?连归降的诏令都早早备下?
枯叶掠过庭阶时,老者的手掌沉沉落在他肩头。\"你可知鬼谷祖师何等人物?\"
青年眼前浮现幼时听闻的传说——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旷世奇才。列国君王掘地三尺难觅其踪,诸子百家耗尽心力不得其法。
\"当真...别无他法?\"
叶安摇头时,鬓边白发映着残阳:\"祖师言出法随,从无谬误。\"案几上的铜镜忽被风掀倒,照出安德烈煞白的脸。
因叶安是鬼谷子传人,对安德烈助力极大,拉脱维亚的飞速发展与其密不可分。
安德烈素来对叶安言听计从,但此刻却陷入迟疑——未战先降,这让他难以接受。
\"师尊,师祖神通广大,可我们......\"
叶安抬手制止他,反问道:\"你已派暗部查过刘耕的底细吧?\"
这暗部乃叶安亲手所建,专司情报搜集与隐秘行动,更奉行\"知己知彼\"的准则。正因如此,安德烈才会在战前派人调查刘耕。
安德烈郑重点头,递上调查卷宗。叶安略扫几眼便弃置案头,含笑注视 ** :\"看完有何感想?\"
安德烈沉思片刻答道:\"刘耕确非常人。从流放藩王逆袭为帝国枭雄,麾下网罗奇人异士,堪称天纵奇才。\"
叶安满意颔首:\"此人一生堪称传奇。按常理,被贬王爷注定老死边疆,他却缔造强盛帝国——这等手段,岂是常人可及?\"
安德烈闻言如遭雷击,怔立当场。其实他阅毕卷宗时便已萌生退意,只是宏图未展,终难甘心俯首称臣。
安德烈的母亲年少时被贩卖至西方,起初身为奴隶受尽苦难。命运的转折让她结识了安德烈的父亲,生活才逐渐有了起色。然而混血身份让安德烈的童年充满歧视,唯有与母亲相互扶持。这份深厚的母子情,使得母亲对故土的思念成为安德烈心中永远的痛——即便他后来加冕为王,母亲仍因思乡成疾,最终抱憾离世。
从此,仇恨的种子在安德烈心中生根发芽。他憎恶纵容人口贸易的西方制度,更痛恨那些贩卖人口的国家。但作为拉脱维亚君主,他悲哀地发现:单凭一己之力无法撼动根深蒂固的奴隶贸易,这种勾当在他的国度竟是司空见惯的常态。
初登王位时,安德烈曾颁布禁令试图废除奴隶制,却遭到民众激烈反对。权衡利弊后,他不得不暂缓改革——毕竟保住权位才能延续希望。随着调查深入,他锁定了罪魁祸首:正是罗马帝国的奴隶贸易网络,当年将母亲贩卖到拉脱维亚。
三十余岁的安德烈开始秘密筹划复仇。他清醒认识到拉脱维亚与罗马帝国的实力悬殊,将复仇计划隐藏在岁月长河中。这些蛛丝马迹被叶安敏锐察觉,当师徒二人独处时,叶安点破了 ** 的心思:\"对抗罗马谈何容易?或许投效大汉帝国......才是你的契机。\"
安德烈猛然抬头,眼中翻涌着复杂情绪。沉默良久后,他沙哑着嗓子问道:\"师父,归顺大汉......真能终结奴隶贸易吗?\"叶安微微颔首,眉宇间却闪过一丝迟疑。其实他心知肚明:这个愿望如同风中之烛,连刘耕帝君的态度都尚属未知。
战后被俘的平民处境艰难,他们失去了基本权利,在仇恨情绪的驱使下,奴隶贸易在这片土地上肆虐。
这些沦为奴隶的人们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被迫从事最繁重、 ** 、最危险的工作,生死全凭主人心情而定。那些容貌出众的奴隶更是沦为玩物,一旦失去价值,随时可能被主人处决。
安德烈用锐利的目光长久地凝视着叶安,最终缓缓点头道:\"我这就去安排会面事宜,准备拜见大汉帝国的刘耕大人。\"
叶安轻轻颔首,望着安德烈离去的背影,不禁感叹道:\"不知道这位东方权贵是否容易相处。\"尽管出身东方家族,但叶安自幼在西方长大,从未与东方国度有过接触。
突如其来的外交任务让他有些无所适从。
【安德烈满面忧色地走出地下室。待他离开后,叶安环顾四周,发出一声长叹。十多年来,他几乎足不出户,终日与这间地下室为伴。
如今即将启程前往陌生的东方国度,叶安心中百感交集。\"不知道大汉帝国的那位是否会接受安德烈的条件。\"他的神情愈发凝重,\"若是遭拒,拉脱维亚恐怕难逃覆灭的命运。\"
在这里,他的家族终于获得安宁。多年的生活让叶安对这片土地产生了深厚感情,想到国家可能倾覆,他心中充满不舍。
两日后,整装待发的安德烈与走出地下室的叶安,一前一后穿过皇宫密道。当看到街道上熙熙攘攘的拉脱维亚民众时,安德烈不禁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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