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令!死守不退!”他猛然抽出弯刀,“援军半个时辰便到,必让这群豺狼葬身雪原!”
话音未落,阵前突然爆出凄厉哀嚎。
万夫长瞥见庞德染血的长刀,瞳孔骤缩:“庞德来了!将军快走——”
博古根暴喝:“乌桓男儿,宁可站着死!”
“当将军的若连冲锋陷阵都畏缩,麾下将士谁肯拼命?”
“大汗为何亲自上阵?不正是要激起全军死战之志?”
“此刻撤退只会败得更惨!”
“亲卫队听令!为大汗效死的时刻到了!”
“随我杀——!”
“庞德小儿!今日必取你项上首级!”
“杀——!”
博古根暴喝如雷,手中大刀卷起凛冽寒光。
原本低落的乌桓骑兵士气骤然高涨。
风雪中,正杀得兴起的庞德听见挑衅,眼中燃起熊熊战火。
“来得正好!”
“爷爷正要寻你,倒省了工夫!”
“儿郎们,杀——!”
庞德一骑当先,直插敌阵核心。
转眼便看见在乱军中厮杀的博古根。
那蛮将抡着开山巨斧,所向披靡,连西凉精锐都难以近身。
眼见又一名亲兵倒在斧下,庞德怒发冲冠:“蛮夷受死!”
猛夹马腹,战马如离弦之箭直扑敌酋。
凛冽杀气未至,博古根已觉后颈发凉。
仓促回身,巨斧横架硬接劈来的长刀。
“铛——!”
金铁交鸣震彻战场。
斧刃与刀锋相撞迸出火星,气浪掀得周遭乌桓兵踉跄后退。
围观士卒无不骇然,耳鼓嗡嗡作响。
众人惊惧望向战圈中心——
两员猛将的恶斗才刚刚开始!
狂风裹挟着雪花漫天飞舞。
战斧与长刀轰然相击,沛然巨力顺着斧柄震入博古根手臂。
他整条臂膀都传来酥麻之感,虎口更是隐隐作痛。
胯下战马嘶鸣着后退数步。
博古根难以置信地瞪着庞德,眸光中满是惊骇。
这....绝不可能.....
你怎会有这般神力......
庞德轻蔑地睨着对方,犹如在看一只井底之蛙。
恍惚间他忆起天水城外的往事。
当初的自己与眼前之人有何分别?
同样狂妄自大,自诩天下无双。
然而现实......
他猛然摇头甩开杂念,锐利目光锁定博古根:念你是条汉子,给你条活路。
弃械投降,归顺中州王!
尚可保全性命。
负隅顽抗者,格杀勿论!
博古根纵声长笑,眼中燃着炽热战火:乌桓儿郎何曾畏死?
临阵脱逃,更非丈夫所为。
来战!
让我领教你的真本事!
话音未落,这乌桓勇士已催马疾冲。
明知胜算渺茫,博古根仍义无反顾地发起冲锋。战马如离弦之箭,他高举战斧朝庞德天灵盖劈落。
这一斧凝聚毕生功力,甚至舍弃所有防御,完全是以命相搏。
他心知若不拼命,今日必丧命于此。
庞德望着视死如归的敌将,眼底掠过赞赏之色。
无论族裔立场,无畏的勇士总能赢得尊重。
欣赏归欣赏,他手中长刀却毫无迟疑地迎了上去。
以下为
清脆的系统提示音响起:“庞德专属技能【精骑】激活,战力飙升15点,当前武力值达到112点!”
随着技能生效,庞德周身杀气暴涨。他双手紧握长刀,刀锋划出凌厉的弧线,毫不畏惧地迎向劈来的开山斧。
“锵——”
金属碰撞的巨响震彻战场。
尽管博古根双手青筋暴起,将开山斧这等重型兵器抡得虎虎生风,但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仍显徒劳。反震力顺着手臂窜上肩膀,他整条右臂都已失去知觉,仅靠顽强的意志才没让兵器脱手。
庞德根本不给敌人喘息之机。望着周围胶着的战局,他眼底寒光更盛——每耽搁一刻,就有更多西凉儿郎倒下。在这危机四伏的草原腹地,必须速战速决!
刀锋破空的尖啸声中,庞德第二刀已至。这一击凝聚毕生功底,刀走偏锋直取咽喉,快得连残影都化作银色闪电。
博古根瞳孔骤缩。求生的本能驱使他想要格挡,可酸麻的手臂却抬不起来。
“嗬啊!!”
伴随着最后的怒吼,他只觉得颈间掠过一丝寒意。整个世界突然天旋地转,在意识消散前的刹那,他瞪大的眼睛里凝固着惊惧、懊悔与未竟的野心。
庞德刀尖轻挑,将滴血的首级高举过顶:“逆我者亡!”
雷霆般的吼声席卷战场:“贼酋已诛!尔等还要送死不成?”
当浑身浴血的西凉猛将再次冲锋时,乌桓士兵如见鬼神,纷纷避让不迭。
远方的马岱目睹此景,察觉到乌桓骑兵的斗志瞬间萎靡。
战场上仍在厮杀,却失去了先前的锐不可当之势。
马岱挥枪刺穿两名敌骑,高举长枪厉声道:庞将军神威,已斩敌将首级!全军听令,随庞将军攻破乌桓王庭!今日必让这王庭在我们铁蹄下化为废墟!杀!
在庞德、马岱带领下,士气高涨的西凉铁骑长驱直入,所过之处尽是狼藉。
八十里外的雪原上,行军速度因大雪受阻。
踏顿自离开王庭便莫名心绪不宁,纷飞的雪花也未能抚平这份不安。
急促的马蹄声划破雪幕,斥候慌乱来报:大王!王庭遇袭!敌军足有三四万之众!博古根将军正率部死守,但情势危急!
众将闻言色变:竟敢偷袭王庭!我们中了调虎离山之计!石头口只是佯攻,马超主力早已趁雪直取乌桓山!王庭若失,我族颜面何存!
杀回去!用汉人的血洗刷我乌桓的耻辱!
愤怒的吼叫声在草原上回荡。
踏顿阴沉着脸望向王庭方向,咬牙切齿道:杀回去!马超竟敢如此放肆!
回师!
出发!
随着踏顿一声令下,原本驰向石头口的乌桓骑兵齐刷刷调转马头。得知王庭遇袭的消息,每个士兵都满腔怒火地向前冲锋。他们眼中燃着熊熊烈火,恨不能插翅飞回,将入侵者碎尸万段。
乌桓山,王庭内部。
博古根被杀后,整个王庭陷入混乱,再也组织不起有效的抵抗。虽说王庭内五十万乌桓人多数丧失斗志,但仍有些血性汉子拼死反抗。
正在王庭冲杀的庞德与马岱发现周围涌来的乌桓人越来越多,如潮水般杀之不尽。
马岱皱眉道:庞将军,不能再深入了。杀出王庭至少还要十余里,若陷入重围,虽能重创乌桓,但我们的计划就要功亏一篑。
庞德啐了一口:这些乌桓人真是硬骨头!咱们至少斩杀十万敌军,他们居然还在负隅顽抗。难怪主公交代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不把这些蛮子赶尽杀绝,终是后患。
今日暂且饶过他们,突围!
马岱点头:先向东撤,绕道石头口。
二人计议已定,手中长枪大刀一挥,率领西凉铁骑向王庭外围杀去。
血战持续了一个时辰,直到庞德和马岱的军队撤出王庭,乌桓人这才敢松一口气。
风雪中,遍地都是倒下的族人和散落的兵器,不少乌桓人跪地痛哭。他们从未遭受过如此劫难——向来是他们劫掠汉人村庄,以杀戮取乐,如今却反被屠戮。这种天翻地覆的变故,让活下来的人既悲痛又胆寒。
轰隆隆——
急促的马蹄声再度撕开风雪。
幸存的乌桓人脸色骤变,嘶吼着示警:敌军杀回来了!乌桓存亡在此一战!跟他们拼了!杀红眼的武士们不辨敌友,朝着雪幕中晃动的黑影射出箭雨。
箭矢混着雪粒呼啸而过,对面立刻响起怒骂:操!有埋伏!注意弓箭!熟悉的咒骂声让乌桓射手们猛然惊醒。可未等他们出声,铺天盖地的箭矢已从对面袭来。
隐蔽——惨叫与箭啸声中,踏顿率领亲卫冲破雪幕。当他看见遍地中箭翻滚的族人时,额角青筋暴起:停手!都他妈给老子停手!他挥刀劈落两支流箭,自己人打自己人?!!
幸存的战士终于认出狼头大纛,顿时瘫坐在血泥里哭嚎:单于!您可算回来了!王庭...王庭差点就没了啊!
血色残阳下,踏顿的铠甲映着火光,他死死攥着缰绳,指节发白:西凉狗贼躲到哪里去了?
雪地上凌乱的马蹄印延伸向远方,那名万夫长拖着受伤的右臂,单膝砸在血泥里:大王明鉴,他们...他们往东边去了。
踏顿突然暴起一脚踹翻面前的断旗,旗杆上的狼头图腾滚落在雪地里。他额角青筋暴起:三万铁骑?博古根带着两万人是去看赛马的吗?!
万夫长喉结滚动,雪渣混着血水从胡须滴落:庞德那厮...一合就斩了博古根将军...
废物!踏顿的弯刀突然架在万夫长脖颈上,刀锋陷进结冰的胡茬:听着,把还能喘气的斥候都派出去。他刀尖转向东方,刃上冰晶簌簌掉落:我要知道每条山沟里藏着多少西凉耗子。
遵命!
听到踏顿的指令,身旁几名亲信将领立即传令下去。
不到一个时辰,探马接连返回。
他们跪在踏顿面前禀报:东面十里发现敌军正向西行进。
先向东又折返向西,这是在迂回包抄。
踏顿沉思片刻,突然脸色骤变:不好!是石头口!
他们要截断乌延将军的后路!
全军立刻集合,火速赶往石头口!
绝不能让马超的计谋得逞。
全军出发!
踏顿厉声喝令,军号再次响起。片刻间,五万大军集结完毕。
漫天飞雪中,刚刚急行军百余里的乌桓士卒疲惫不堪,却无人敢违抗军令。
全军拖着沉重的步伐向石头口疾驰。
......
呼啸的北风中,石头口内一片死寂。
满地尸骸与鲜血见证着方才的惨烈厮杀。
马超率领的万余精兵与乌延不到两万残部隔空对峙,暂时停战。
风雪中,乌延凝视着远处的西凉铁骑,眉头紧锁。
按照时间推算,大王的援军早该到了,为何毫无动静?
老邱,你说会不会途 ** 了意外?
副将邱雄沉吟道:按说不该有差池。
马超麾下至多四万五千人,方才伏击我们的就不下两万。
留守白檀的兵力还能剩下多少?
他们怎敢再伏击大王的五万精锐?
断无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