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晚饭吃得饱饱的，但走了这么久，肚子又开始饿了。这时候要是能吃上宵夜，简直是再好不过了。
“待会我们得一起行动，如果傻柱不同意请宵夜，我们就赖着不走。”
“对，没宵夜就不回去！”
几人就这样达成了共识。
在村口商量好后，许大茂带着大家进了村。
村里虽然通了电，但晚上开灯的人家很少。为了省电费，没什么事都不会开灯。再加上农村电路状况不好，离城区又远，停电是常有的事。一旦线路出问题，断电几天也不奇怪。时间一长，大家都习惯了——没电也能凑合过。
整个村子唯一一直亮灯的地方，就是红砖厂。厂区不一样，安全很重要。如果夜里黑漆漆的，肯定会有安全隐患。所以厂里还准备了好几个手电筒，以防停电时使用。
许大茂一行人趁着夜色走进村子。深夜时分，外村人突然到来，立刻引起村民的警惕。住在村口的一户人家打开了门。
“你们是干什么的？这么晚来我们村有什么事？”
“老乡，我们是轧钢厂的，想打听一下你们村里有没有一个叫傻柱的人？”许大茂问道。
轧钢厂在吉村一带很有名，只要说出名字，附近村民都知道。这让许大茂他们有些自豪。
但眼前这位农户的反应却让人意外。
“轧钢厂的？”
“对，我们是从19层过来建分厂的。白天有个同事在河边钓鱼，到现在还没回来，您知道他去哪了吗？”
见农户神色犹豫，许大茂心里一沉。
难道又白跑一趟？
他暗自埋怨傻柱，继续追问：“我那个同事长得憨厚，话多，今天您见过吗？”
“是不是你们厂食堂主任？”
农户突然反问。
许大茂眼睛一亮：“对对对，就是他！”
农户脸色突变，只是夜色昏暗，看不真切。
许大茂还没意识到问题严重，正要上前，农户却转身朝村里大声喊起来。
“快出来看啊，轧钢厂的人来了，大家都出来瞧瞧，轧钢厂来人啦！”
这村民的喊声格外响亮，带着黄土高坡的韵味。
瞬间，广播都不用，声音传遍全村。
家家户户的灯接连亮起。
村民们三三两两地朝村口聚集。
许大茂心里开始发慌。
按理说他们只是来寻人，不至于这么兴师动众，但听那村民的语气，似乎不是要热情接待。
反倒像是要动手。
“老乡，您先别喊，这么晚了，乡亲们都休息了吧？”
“不喊？难道由着你们把人带走？”
这话让许大茂一时语塞。
“带走？我们带谁啊？”
傻柱不是在这儿吃得好喝得好吗？
怎么听着倒像被村民扣下了？
那村民不再说话。
转眼间，乌泱泱的人群就把他们围得水泄不通。
村民扯着嗓子喊道：
“就是这帮轧钢厂的！肯定是来抢人的，不能让他们得逞！”
许大茂彻底懵了。
“各位是不是搞错了？我们只是来找人的，哪有什么抢人的事？”
可无论他怎么解释，村民们根本不愿听。
“这些人看着就不像好人，全都抓起来关着！”
“对！一个都不能放！”
“半夜闯进村子，存心不让人大睡！既然你们不讲理，那就别怪我们不讲情面！”
“轧钢厂了不起？大半夜跑到我们村 ** ，以为我们好欺负？”
村民们一拥而上。
许大茂哪里见过这种场面？
眼看要被抓，他岂能坐以待毙？
“你们想干什么？我们是49城来的，敢动我们试试！”
“到时候有你们好看！”
许大茂的威胁不但没吓住村民，反而更激怒了大家。
“口气不小！把他们全都绑起来！”
“快围住，别让他们跑了！”
“去叫赵江来处理！”
村民们七手八脚地将许大茂一行人捆了个结实。
此时赵江正在书房看书。
听到外面吵闹声，他放下书本。
房门突然被推开。
“赵江！轧钢厂又来了人，看样子是要抢人！”送信的村民气喘吁吁。
“抢人？”
赵江皱了皱眉。
虽然扣押傻柱的事不太合规矩，但也不至于半夜来抢人。
“来了几个？知道领头的人是谁吗？”
“八个，不知道名字，不过都被我们抓住了。”
听说对方已经被制服，赵江略一思索。
敢来村里 ** ，村民采取点手段也正常。
“带我去看看。”
无论如何都要亲自过去一趟。万一来的是厂长，事情就麻烦了。
他们原本打算从轧钢厂捞点好处，要是把厂长抓了，以后合作就难说了。
不过也不是没有转圜的余地。
眼下最重要的是先弄清楚被抓的是什么人。如果只是无关紧要的人，事情还好办。
天色已晚，不如请大家吃顿饭。
等会再慢慢解释，这事应该就能解决了。
不管怎样，大家都会支持你。毕竟傻柱先挑的事。
如果他们一点应对都没有，传出去反倒让人笑话。以后和轧钢厂合作时，也会被看低，显得软弱，反而被动。
乔春燕刚到周蓉家，还没说几句，外面就传来喧哗声。
两人只好中断谈话，出门查看。
听说又是轧钢厂的人在 ** 。
周蓉顿时火冒三丈。
“他们真当自己是大企业，就能欺负我们老百姓？”
她气冲冲往外走，乔春燕怎么拉都拉不住。
只能劝道：“周蓉姐，也许情况没你想的那么糟。毕竟是大企业，做事总该讲规矩，说不定只是来要人的。”
“要是只要人也就算了。要是想动手，我们也不是好惹的。大不了不做了，谁怕谁！”
她本来就急躁，遇到这种事更没法冷静。
两人走到外面，正巧碰到押着许大茂回来的村民。
“就是这些人？”
“周厂长，就是这几个。他们想来抢人，被我们拦住了。”带头的村民说道。
“误会！天大的误会！我们真不是来抢人的，就是来找人。”许大茂见识了村民的厉害，知道硬来肯定不行，至少眼下是没戏的。
轧钢厂再大，也离不开当地村民的支持。再说强龙不压地头蛇，这个村子又是附近最富有的，以后厂里采购物资，少不了要和这里打交道。
以后日子还长，现在闹僵了不好。
“你们真是来找人的？那怎么会被绑起来？”周蓉问。
许大茂无奈地扯了扯嘴角。
“我刚进村打听傻柱的下落，就被他们捆起来了。”
“真的？”
周蓉回头看向村民。
“人确实是这样带进来的。”领头的村民理直气壮，“可他们鬼鬼祟祟的，万一来抢人呢？等发现了就晚了，不如先绑了再说。”
周蓉微微点头。
这么说也有道理。
但绑着人终究不太好。
“既然你们说是来找人，现在就放了你们。但不许跑。”周蓉说。
“不跑不跑，本来就是误会嘛。”
许大茂心里清楚——傻柱肯定在村里惹了事，不然村民不会对轧钢厂的人这么戒备。
在周蓉的调解下，许大茂一行人终于重获自由。
“傻柱是不是在村里闯祸了？这事我真不知道。要是真有这事，您尽管说，我回去一定如实汇报，让厂长好好处理他。”
许大茂眼珠一转，主动向周蓉打探。他看出来了，这位女厂长在村里说话很有分量。
许大茂记得前几天他们离开村子进城时，周家村砖厂的周厂长曾来找他们谈合作。
当时他们外出未归，所以没能见到周蓉。
如今看来，此人应该就是傻柱提到的周厂长。
奇怪的是，傻柱之前明明说和周厂长谈得不错，今天怎么会出这种事？
见识过村民手段的许大茂不敢大意，跟周蓉说话时也放低了姿态。
周蓉看了许大茂一眼：“你倒是明白人。”
“傻柱确实在我们这惹了事，不仅不承认，还拒绝道歉，带着人就要走。反倒指责我以权压人——”
“你说，我这是以权压人吗？”
许大茂赶紧接话：“这怎么能叫以权压人？犯了错受罚是应该的。不知他现在……”
听说傻柱被扣，许大茂暗自高兴。
“不过饿了两顿。”周蓉语气平静，“原本打算明天押他去轧钢厂说清楚，没想到你们连夜找来了。但今晚不能带走他。”
许大茂眼珠一转——周蓉要去厂里问罪，正合他意。
这样一来，傻柱的过错就藏不住了。就算张厂长想护着他，在众人面前也难保周全。到时候只要稍微挑拨几句，食堂主任的位置……
他或许还能兼任食堂主任，毕竟这个职位不需要亲自下厨，只需管理好手下即可。
只要保证厂里职工能准时吃上可口的饭菜，食堂主任就算尽责了。
“我们出来时真没想到会是这样，还以为会被热情的村民留下吃晚饭呢。当时大伙儿都羡慕，厂里天天吃素菜，好久没见肉了。”
“哪知道傻柱不仅做错事还惹了你们。关他是应该的，不过明天押他去厂里不太好。不如让我们今晚先带他回去，明早你们再来，有事直接找厂长谈。”
“你放心，今晚回去我就把傻柱的事原原本本汇报给厂长，一定会给你们个交代。”
他是奉命来抓傻柱的，要是空手回去，别人会觉得他办事不力。
对同事不管不顾，也会让其他人心里不舒服。
所以他这么说，不是真要救傻柱，只是做给别人看——自己已经尽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