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得洛夫少将被副官粗暴地摇醒,他猛地睁开布满血丝的眼睛,甚至没看清副官那张因恐惧而极度变形的脸,就被窗外那地狱般的光景惊得魂飞魄散。
然而,这仅仅是开胃小菜。
就在沙俄守军被这突如其来的“白昼”晃瞎了眼、大脑还处于一片混沌的当口,天空再次传来更加低沉、更加令人心悸的呼啸!不是飞机引擎,而是重物高速坠落撕裂空气的死亡之音!紧接着——
“轰隆!!!”
“轰隆隆隆——!!!”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如同九天惊雷,密集地、毫无怜悯地在沙俄阵地关键节点——弹药库、油料堆放点、重机枪阵地、营房密集区——猛烈炸响!
橘红色的火球伴随着浓烈的黑烟冲天而起,瞬间吞噬了冰冷的白光!是燃烧弹!“惊鸿-3”投下的第二波死亡礼物——凝固汽油燃烧弹!
那火,粘稠、炽热、恶毒!它们不像普通的火焰那样容易被风雪扑灭,反而像跗骨之蛆,一旦沾上,就在冰雪上疯狂地蔓延、跳跃、燃烧!冰冷的雪地瞬间变成了沸腾的火海!
汽油弹爆裂开来,溅射出无数燃烧的油块,如同地狱火雨,覆盖了大片的阵地、营房!冰雪在高温下发出“滋滋”的哀鸣,迅速融化蒸发,露出下面黑色的冻土,旋即又被更猛烈的火焰覆盖!
被点燃的沙俄士兵变成了凄厉惨叫的人形火炬,在雪地上疯狂翻滚,却只是徒劳地将死亡的火种带得更远,空气中瞬间弥漫开令人作呕的皮肉焦糊味和油脂燃烧的恶臭。风雪?在这凝固汽油制造的炼狱之火面前,那点寒风和雪花,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一个浑身是火、痛苦哀嚎的沙俄军官,绝望地看着试图用雪扑灭身上火焰的士兵徒劳无功,火焰反而越烧越旺,他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嗬嗬声,最终一头栽进火海,喃喃着:“这火……怎么灭得掉啊…”
“放火!是华夏人放的火!魔鬼!他们是魔鬼!”恐慌彻底升级为彻底的崩溃。混乱的哭喊声、凄厉的惨叫声、绝望的咒骂声、木头燃烧的噼啪声、弹药被殉爆的轰隆声……各种声音交织成一首死亡交响曲。
“白昼”与“炼狱”同时降临!视觉和听觉的极致刺激,让沙俄军队的神经在刹那间被彻底摧毁!他们的指挥系统?在照明弹亮起的第一秒就瘫痪了!
士兵找不到军官,军官找不到士兵,电话线早就在第一轮爆炸中化为乌有。所谓的防御体系,在精心策划的“气象战术”和“光火协同”打击下,脆弱得如同纸糊的城堡,被瞬间撕裂!
“呜——呜——呜——!!!”
就在这光火交织、混乱达到顶点的时刻,那被暴风雪掩盖已久的、属于钢铁洪流的真正怒吼,终于如同压抑已久的火山,猛然爆发!低沉、雄浑、带着金属摩擦的质感,穿透了爆炸的喧嚣和风雪的嘶嚎!是引擎!是无数大功率柴油引擎同时加力、履带疯狂碾压冰雪的咆哮!
白茫茫的雪原尽头,借着照明弹残留的光晕和燃烧弹制造的跳跃火光,无数模糊而巨大的钢铁身影骤然显现!它们不再是模糊的影子,而是清晰可见的、披着雪色伪装的“雪豹”坦克和“雪豹”装甲车!
它们如同从远古冰层中苏醒的钢铁巨兽,排成锋利的楔形突击阵型,宽大的履带卷起冲天的雪雾,以惊人的速度、碾碎一切的气势,朝着已经一片火海、乱作一团的沙俄防线猛扑过来!履带碾压积雪和冻土的轰鸣,与引擎的咆哮汇成一股势不可挡的钢铁洪流之声,成为了压垮沙俄守军心理防线的最后一根稻草!
“坦……坦克!好多坦克!”防线上的沙俄士兵,有的刚从强光眩晕中恢复一点视力,看到的便是这末日般的景象:钢铁巨兽冲破风雪和火焰的帷幕,带着无坚不摧的气势,直接向他们碾压而来!
他们手中那点可怜的莫辛纳甘步枪和马克沁机枪,在厚重的装甲面前,如同孩童的玩具!绝望的子弹打在坦克倾斜的前装甲上,只溅起几点微不足道的火星,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随即被淹没在履带碾轧一切的巨大轰鸣中。
“开炮!快开炮!”一个沙俄炮兵阵地上,侥幸没有被燃烧弹点着的炮兵军官,歇斯底里地挥舞着手臂,试图指挥那门老旧的76.2毫米野战炮。
炮手们手忙脚乱地装填,瞄准。然而,还没等他们击发,几辆“雪豹”装甲车上搭载的37毫米速射炮和重机枪已经抢先开火
!密集的曳光弹如同炽热的鞭子,瞬间抽打在炮兵阵地上,激起一片血雾和破碎的肢体!那门野战炮被几发穿甲弹直接命中,炮管扭曲成了麻花,成了一堆冒着青烟的废铁!
“雪豹”坦克的75毫米主炮发出了怒吼!短促而致命的炮口焰在风雪中一闪而逝,精准地敲掉了几个仍在负隅顽抗的机枪火力点,砖石和木屑混合着冰雪与血肉,四处飞溅。
沙俄的防线,从物理到心理,在这一刻彻底崩溃!士兵们哭爹喊娘,丢下武器,像没头的苍蝇一样,完全不顾军官的呵斥(如果还有军官活着的话),朝着城内或两侧的雪林深处没命地逃窜。督战队?他们自己都跑在最前面!恐惧像冰水一样浸透了骨髓,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就在正面装甲集群如同重锤般砸碎防线、驱赶着溃兵涌向城内的同时,另一支如幽灵般迅捷的力量,已经悄然渗透到了城市的腹地。
他们人数不多,但装备精良,动作矫健得如同雪原上的狍子,正是山地兵特战大队的精锐。队长李大山,一个黑瘦精悍的汉子,眼神锐利如鹰,脸上带着长期高寒山地作战留下的紫红色冻伤疤痕。
他带着一队同样剽悍的战士,身披白色伪装斗篷,脚蹬特制的防滑钉靴,如同壁虎般,利用建筑物阴影、沟渠、甚至燃烧的火光作为掩护,悄无声息又极其迅速地扑向中央火车站调度指挥塔楼,以及紧邻的、拥有巨大天线的城市广播电台大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