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鳞石龙子的爬动声密密麻麻,像无数细沙在摩擦岩石,泛红光的眼睛在昏暗里连成一片,离众人的脚边只剩半尺。
地下河的水位还在上涨,漫过岸边的水生蕨,冰凉的河水打湿裤脚,带着淡淡的腥味;对岸的古巨蜥还在嘶吼,声音震得岩壁碎屑掉落,却被断裂的浮桥挡在原地,只能徒劳地扑腾。
陈沐阳盯着逼近的石龙子——体型虽小,却胜在数量多,尖牙泛着冷光,显然有剧毒,必须用带刺的防御工具逼退,再用浓烟阻挡它们的视线。
他瞥见岸边的澳洲金合欢干枝(带着坚硬尖刺)和干苔藓(堆积在岩石缝隙,极易燃烧),快速分工:“做带刺木盾挡石龙子;制燃烟束熏退它们;采岩兰嫩芽和澳洲胡桃当补给;挖排水沟导河水,别让我们被困在岸边!”
“我、塔卡做‘金合欢带刺木盾’;奇伯、格雷制‘苔藓燃烟束’;雅兰、伊娃采‘澳洲岩兰嫩芽’和‘澳洲胡桃’;埃布尔、中年男人挖‘岩石排水沟’;孩子帮着递干枝和苔藓,躲在岩石后面!”
金合欢枝的断裂声与苔藓的撕扯声交织。陈沐阳选了块扁平的花岗岩当盾基,用石刃把边缘削得规整;塔卡折下带刺的金合欢干枝,每枝都有寸长,尖刺泛着青黑,用草树纤维绳把枝桠密密麻麻绑在盾面上,刺尖朝外,连盾边都围了两圈;最后在盾后绑上两根短木柄,方便双手握持——“金合欢带刺木盾”做好时,陈沐阳举着盾往前一挡,前排的几只石龙子撞在刺上,瞬间被扎出血,惨叫着往后缩,再也不敢贸然靠近,比之前的螯虾壳甲更灵活,适合应对成群的小生物。
奇伯和格雷的苔藓燃烟束也有了进展。他们把干苔藓塞进树皮袋,加入碾碎的山菅兰茎叶和松脂,混合均匀;格雷把混合物分成拳头大的团,用草树纤维绳捆紧,外面缠上浸过树脂的干芦苇;奇伯在每个烟束顶端留个火绒头,方便点燃——“苔藓燃烟束”做好时,奇伯点燃一个扔在石龙子群中,浓烟瞬间冒出来,带着刺鼻的气味和细小火星,石龙子怕烟,纷纷后退,爬动声渐渐稀疏,连最前排的都躲到了岩石缝隙里,比单纯的火焰更适合驱赶成群的小生物。
雅兰和伊娃的采集很快有了收获。她们在岸边的岩壁上采到澳洲岩兰嫩芽——呈淡绿,裹着细小的白绒毛,摘下来洗干净,用沸水焯过就能吃,脆嫩可口,还带着淡淡的兰花香;伊娃则在岩石堆里找到澳洲胡桃——外壳坚硬,比普通坚果更厚实,用石锤敲开,里面的果仁呈乳白,嚼着香脆,油脂含量高,能快速补充体力。孩子蹲在岩石后面,看着雅兰手里的嫩芽,小声问:“雅兰阿姨,这个芽芽吃了不会像毒草一样吧?”雅兰递给他一小片:“放心吃,没毒,还带着香味呢。”
埃布尔和中年男人的岩石排水沟也挖好了。他们用石刃在岸边挖了条半尺深的沟,沟底铺上光滑的石板,减少水流阻力;中年男人把沟的一端通向地下河,另一端引向远处的岩石缝隙,形成排水通道;两人还在沟边堆了些小石块,防止河水倒灌——“岩石排水沟”做好时,上涨的河水顺着沟缓缓流走,岸边的水位慢慢下降,再也没漫过脚边,彻底解除了被淹的风险。
“石龙子又要冲了!扔燃烟束!”陈沐阳突然喊。躲在缝隙里的石龙子似乎适应了烟味,又开始往外爬,红光眼睛再次连成一片。格雷赶紧点燃三个苔藓燃烟束,朝着石龙子群扔去,浓烟更盛,裹着火星,石龙子被呛得连连后退,有的甚至互相碰撞,乱作一团。塔卡举着金合欢带刺木盾,往前推进了两步,盾尖的刺对着石龙子,彻底把它们逼回了岩石缝隙,再也没出来。
众人松了口气,雅兰把烤好的彩虹鱼肉和煮好的草籽粥分给大家,再配上刚采的岩兰嫩芽和澳洲胡桃,一顿简单却丰盛的补给,驱散了疲惫。孩子捧着粥碗,小口喝着,眼神却一直盯着岩壁上的隐蔽洞口——暖光从洞口溢出,柔和却明亮,像是在召唤他们进去。
“收拾补给!进洞口!”陈沐阳擦了擦嘴角的粥渍,拎起金合欢带刺木盾走在最前。埃布尔举着晶体紧随其后,晶体的淡蓝光与洞口的暖光交织,形成柔和的光晕;塔卡和格雷抬着另一块木盾,护在中间;雅兰和伊娃拎着食物和储水器,中年男人断后,警惕地盯着身后的地下河,防止有生物突然偷袭。
洞口比想象中宽阔,通道壁上长着许多淡绿的发光苔藓,和之前溶洞里的相似,却更密集,照亮了前路。走了约莫半刻钟,通道尽头突然开阔起来,出现一个巨大的溶洞——溶洞高数十丈,顶部悬挂着许多钟乳石,水滴从钟乳石上滴落,“滴答”声在空旷里回荡;溶洞中央有个圆形石台,石台上散落着几块淡蓝的晶体碎片,和埃布尔手里的晶体材质一模一样,显然是天空之泪的碎片。
“晶体碎片!”埃布尔激动地往前走了两步,手里的晶体突然发出刺眼的淡蓝光,石台上的碎片也跟着亮起,光芒交织在一起,照亮了溶洞的每个角落。众人顺着光芒看去,溶洞深处的阴影里,隐约能看到一道巨大的轮廓,比之前的巨型淡水鳄还要庞大,身体覆盖着厚厚的鳞片,泛着暗褐光泽,正缓慢地起伏着,显然是某种巨型生物在呼吸。
雅兰赶紧把孩子护在身后,伊娃握紧了手里的石片鱼叉。陈沐阳举着金合欢带刺木盾,示意众人停下脚步——巨型生物的呼吸声越来越清晰,带着浓重的腥气,显然还没发现他们,可晶体的光芒越来越亮,显然已经吸引了它的注意。
石台上的晶体碎片突然开始震动,慢慢朝着埃布尔手里的晶体飞来,像是要重新组合;溶洞深处的巨型生物突然动了一下,身体轮廓晃动,一道长长的影子从阴影里伸出来,像是某种巨型触手,朝着晶体光芒的方向缓缓移动;而通道入口处,突然传来细微的爬动声,之前被击退的黑鳞石龙子,竟然顺着通道追了进来,红光眼睛在苔藓光下格外醒目。
众人被夹在巨型生物和石龙子之间,退无可退;晶体碎片还在不断飞来,组合的趋势越来越明显;巨型生物的触手已经离石台只剩丈许远,带着湿漉漉的腥气,显然即将发起攻击。
陈沐阳握紧木盾,看着逼近的触手和石龙子群,突然发现石台上的晶体碎片组合后,隐约形成了天空之泪的轮廓,而轮廓中央,似乎藏着一道细小的光门,像是新的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