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面对丰川祥子那个直指核心的问题,长崎素世哑口无言,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只能陷入死寂的沉默。
毕竟她比谁都清楚,椎名立希和高松灯如今显然早已无意回到crychic。
而她的“重组crychic”梦想,从一开始,或许就只是她一个人的执念。
丰川祥子看着她的反应,嘴角勾起一抹洞察一切,近乎残酷的冷笑。
她非但没有就此罢休,反而更进一步,在长崎素世面前蹲下身来,视线与她齐平,那双锐利的眼睛仿佛要刺穿她最后的伪装。
“怎么不说话了?”
“沉默……是不是代表,被我说中了?”
她微微歪头,眼神像手术刀一样精准:
“别告诉我……从头到尾,嚷嚷着重组crychic的,其实只有你一个人?”
“其他人,根本就没这个意思?”
“我……我……”
长崎素世被这连珠炮似的质问逼得节节败退,嘴唇哆嗦着,却无法组织起有效的语言来反驳。
巨大的心虚和被看穿的恐慌让她语无伦次。
最终,在极度的压力下,她像是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般,几乎是尖叫着喊出了连自己都无法说服的话:
“只要……只要你能回来!”
“我相信!我相信她们也一定会回来的!crychic是我们大家的啊!”
“哈哈……哈哈哈哈!”
回应她的,是丰川祥子再也抑制不住的,充满讽刺和悲凉的大笑声。
她笑得肩膀都在颤抖,仿佛听到了世上最荒谬的笑话。
而笑了好一会儿,她才缓缓止住。
脸上的表情瞬间从夸张的笑意切换成极致的冰冷。
同时,她抬起一只手,用带着侮辱性地拍打着长崎素世苍白的面颊。
“长崎素世啊,长崎素世,”
她摇着头,语气里充满了彻底的鄙夷
“我说你恶心,还真是半点都没说错。”
“你看看你,为了满足自己那点可悲的、沉溺于过去的幻想,你就要强行绑架所有人的意愿!”
“你根本不在乎立希和灯现在想要什么,你只在乎你自己那个虚假的‘圆满’!”
说到这里,丰川祥子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压抑的愤怒:
“你口口声声说着什么复活crychic……”
“但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行为,就是在亲手破坏灯和立希她们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属于‘现在’的乐队和羁绊!”
她逼近一步,目光如炬:
“你看不见吗?”
“她们明明那么在乎你!把你当作重要的同伴!”
“可你呢?你回报给她们的是什么?”
“是处心积虑想要拆散现在的这一切!”
“不!不是这样的!!”
最后这句话,像一根针狠狠扎进了长崎素世最敏感,最疼痛的神经。
她可以接受指责她自私,却无法接受“她们在乎你”这个说法。
这与她感受到的冰冷现实完全相反!
于是乎,她像是被逼到绝境的困兽,猛地伸出双手,死死抓住了丰川祥子的小臂,指甲几乎要掐进她的肉里,激动地嘶喊出声,将压抑许久的委屈和恐惧彻底爆发:
“她们根本不在乎我!”
“你什么都不知道!”
“雨宫白……雨宫白他甚至想把我从乐队里踢出去!!”
泪水决堤般涌出,她的声音带着崩溃的哭腔:
“所以……所以我才想要重组crychic啊!”
“我只是……我只是想有一个能回去的地方而已!我有什么错?!”
“撒手!!”
丰川祥子猛地发力,手腕一拧,硬生生将长崎素世紧抓着自己的手指掰开甩脱。
而后,她像是要甩掉什么脏东西般,迅速后退了两步。
在重新拉开距离后,丰川祥子那双锐利的眼睛微微眯起。
眼神中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审视目光,冷冷地落在了跌坐在地面上的长崎素世身上。
“呵,可算是把你的真心话给逼出来了。”
她停顿了一下,夜风拂过她蓝色的发丝,周遭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同时,她看着素世那双充满了困惑,痛苦和不解的眼睛,内心深处似乎有一丝极其细微的挣扎。
但最终,那丝波动被更深的决绝所覆盖。
“你问我为什么今晚会来这里见你?”
“为什么?”
“正是因为雨宫白,就是你那个乐队里的、你口口声声说想把你踢出去的男生,是他来求我来的!”
这句话如同惊雷,在长崎素世早已混乱的脑海中炸开。
丰川祥子看着她瞬间僵住的表情,向前踏出一步,带着一种压迫性的气势,猛地伸手一把揪住了长崎素世的衣领,几乎是将她提了起来,迫使她与自己对视。
“你口口声声说他想把你踢出去……”
“可你知不知道?!”
“如果不是我坚决表示不愿意回到crychic……”
“那个傻小子,甚至打算帮你实现这个不切实际的幻想!他想要帮你重组crychic!”
“即便是这样,他还是希望我能解开你的心结!”
“是因为他看到你痛苦,他想帮你!而你却以为他想赶你走?!”
“唉……???”
面对这一幕,长崎素世彻底呆住了,瞳孔因巨大的震惊而扩散,大脑一片空白
“怎么会……这样……骗人的……吧……”
她喃喃自语,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这个消息与她坚信不疑的“事实”形成了巨大的、颠覆性的反差,让她一时根本无法接受。
“呵呵,”
丰川祥子看着她那副拒绝相信的样子,眼中最后一点温度也消失了,只剩下全然的鄙夷,
“到了现在,证据摆在眼前,你还不愿意承认自己错了吗?”
“长崎素世,你还真是……没救了。”
“你满脑子都只装着自己那可悲的妄想,从来不肯睁开眼睛看看身边的人到底为你做了什么!”
说罢,她胳膊猛地一使劲,将浑浑噩噩的长崎素世重重地推搡开。
长崎素世踉跄着向后跌倒,重新摔在冰冷的地面上,但她的嘴里依旧无意识地重复着:
“不……不是这样的……你是骗我的……”
看到这一幕,丰川祥子走到她面前,阴影笼罩下来。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瘫软在地,信念似乎已经完全崩塌的长崎素世,用最后一句冰冷彻骨的话,为她今晚的“处刑”画上了句号:
“呵呵,所以说,像你这种人……”
“自私到了极点,眼里只有自己的执念,从来看不见别人的付出和痛苦。”
“这样的你,根本就不配玩什么乐队!”
“因为,你不会被任何人需要。”
“我不需要,你的新乐队不需要,那个为你费尽心思的雨宫白……他也根本不需要你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