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人不说暗话。\"侯杰一屁股坐在太师椅上，手枪啪地拍在桌上。
\"周老板这次来保定，不只是为了做买卖吧？\"
周朝先笑容不变，挥手让歌女退下。
等房门关上，他才慢条斯理地从内袋掏出个牛皮纸信封，推到侯杰面前：\"侯帅请看。\"
侯杰狐疑地打开信封，里面是几张照片。
曹焱凑过去一看，差点叫出声——照片上赫然是曹坤秘密仓库的内部！
而且不是空仓，是堆满粮食军火的满仓！照片角落的日期显示，拍摄时间就在曹坤出兵前三天。
\"这些...\"侯杰的声音有些发抖。
\"周某恰巧有些朋友在照相馆工作。\"周朝先给自己倒了杯酒，\"侯帅若是有兴趣，我们不妨做个交易？\"
窗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接着是零星的枪声。
曹焱走到窗边一看，城南方向已经冒起了浓烟——溃兵开始抢掠民宅了。
侯杰的喉结上下滚动，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时间，不站在他这边。
\"你想要什么？\"
周朝先抿了口酒，翡翠戒指在杯壁上轻轻一叩：\"很简单。保定煤矿三年的开采权，外加...\"他意味深长地顿了顿，\"玉帅到保定后，侯帅得帮我引荐引荐。\"
曹焱心头一震。这个商人好大的胃口！
保定煤矿是直系重要的财政来源，三年开采权意味着天文数字的利润。
更奇怪的是，他居然想见吴佩服...
侯杰死死盯着照片，突然狞笑起来：\"周老板消息倒是灵通。不过...\"他猛地拔出手枪顶住周朝先的脑门。
\"老子现在就能毙了你，自己去找那些物资！\"
周朝先面不改色，甚至又喝了口酒：\"侯帅不妨翻到照片背面看看。\"
侯杰一把抓过照片，翻过来后脸色骤变。
只见每张照片背面都写着一行小字：\"物资在吴大帅手中\"。
\"放屁！\"侯杰暴跳如雷，\"吴佩服远在关外，怎么可能...\"
\"侯帅！\"一个亲兵慌慌张张冲进来，\"城北发现大队人马！打的是玉帅的旗号！\"
城外的枪声越来越近，隐约能听见整齐的军靴踏地声。
侯杰盯着周朝先，脸上的伤疤抽搐了几下，终于缓缓放下了枪。
见到玉帅后侯杰非常的低调，低着头站在队伍的后面。
吴佩服坐在大帅府的太师椅上，看着周围的环境略显破败。
吴佩服有些唏嘘的道：“分离不过半载，再见时已经是阴阳相隔。
虽然我很不认同曹帅的做法，对他家人的一些行为也非常的看不惯。
可我始终记得我是曹帅手下走出来的兵，各位能否教我？曹帅到底是怎么败的？
他可以败，也可以死，而且是死有余辜的那种，但他唯独不能死在背叛上。”
看着暴怒的吴佩服，侯杰却心中冷笑暗想道：“演的真像。
要不是你派人偷走了曹帅的物资和军火，曹帅又怎么会仓促出战然后大败被抓最终身死。
现在曹帅死了，来这里充好人，果然，当大帅的人心都脏，自己还是太正直了。”
侯杰看着其他小军阀被训的头都抬不起来的样子，更是有一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感觉。
他觉得这就是吴佩服安排的，目的就是暗中除掉曹帅，然后好自己上位。
毕竟一山不能容二虎，不是吴佩服除掉曹坤，曹坤也迟早要对吴佩服出手。
想到这些，他更加不敢把自己知道的事情说出来了。
这货根本就没想过自己是会被人骗的，或者说，人只愿意相信自己看到的所谓真相。
周朝先也跟着侯杰一起来了，吴佩服在上面发火的时候，周朝先却是心中大喜过望。
本来还听说吴佩服和曹坤不对付，他还担心怎么完成自己的任务呢。
现在看来，军阀就是军阀，他们是一伙的。
就算他们之间有龌龊，可身份上的相同让他们天生就站在同一个阶级。
相比于阶级的矛盾，个人恩怨也就不算什么了。
“一群饭桶，现在不出声了？之前不是一个个牛皮哄哄的要当大帅吗？都哑巴了？
你现在保定没粮食，周边的百姓也没用多余的存粮食，军队也没用多余的粮草。
外面有四万，整整四万的溃兵，你们不是要当大帅吗？把这些人都带回去养着。
过了这个冬天，他们就是你们起势的资本，去吧。”
吴佩服大手一挥，一副放权的样子，可在场的人又不是真正的蠢货，又怎么可能看不出吴佩服的用意。
摆明了就是在警告他们，这些人就算给他们他们也养不起。
连养活几万人的本钱都没有，就不要有当大帅的心思了。
看着不出声的众人，吴佩服气笑了：“没人要是吧？
好，既然没人要，你们要么想办法帮这些人找一个稳妥的安置方法。
要么你们带上你们的兵去把他们铲除干净。
或者你们两个办法都不做，那我只能亲自清理门户，把你们跟那四万溃兵一起解决。
总之，我是不会让你们有机会侵害百姓的。”
吴佩服突然平静了下来，可在场的人此时心却提起来了，他们知道，这位玉帅可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人。
人家说到的，那就肯定就能做到。
在场的人可都知道一件事，玉帅在进入保定之后就带人去抓了一伙占据城南攻打粮商侵害民宅的溃兵。
当场就把那大几千人给枪毙了，那场面老血腥了。
正是夹杂着这股血腥气，吴佩服对他们的召见，他们才不敢违背。
否则早在吴佩服进入的时候，他们就躲起来不见人了。
“玉帅，我想到办法了，我想到了。”
这是谁的部将，居然如此勇猛？
一群人下意识的看向了队伍的后面。
侯杰被看的脸色一黑，同时也转头看去，发现居然是自己的新副官，曹焱。
“曹焱你干什么？这里商量的可是军中大事，岂容你在这里胡言乱语，给我退下。”
侯杰低沉着喉咙吼出了这句话，他是真怕曹焱一句话没说好，让自己被牵连了。
“曹焱？我知道你，你是曹帅的副官，现在怎么站在后面，来，你上前来说，有什么办法？”
曹焱闻言也不胆怯，昂首阔步的走上前道：“玉帅，曹帅兵败的所有情况我都知晓。
同样，着四万溃兵我也有办法安置，只是需要玉帅您的人情才行，就是不知道玉帅您可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