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分两头,咱们先让老奴无能暴怒去,镜头回转钟擎这里。
钟擎带着孙承宗、尤世功和李内馨四人重新出现在军堡的院子里。
钟擎示意特战队员们上前,将那些蹲在地上的俘虏脚上的镣铐全部解除。
接着,他从这些俘虏中亲自挑选了五十名体格最为精壮的边军士兵,
让他们站成一排,准备给孙承宗和李内馨充当临时卫队,撑起门面。
这群刚被释放的俘虏,看着眼前这位头戴鲜红色安全帽、
身穿深蓝色工作服、腰扎武装带(带上还别着一把黝黑锃亮的大黑星)、
斜挎着标志性的破军刀、鼻梁上还架着一副古怪眼镜的老督师孙承宗,
眼神都变得有些怪异和迷茫。
督师大人这身打扮……
是要去出征?还是要去修城墙?他们实在摸不着头脑。
钟擎看着孙承宗这身融合了现代农民工与古代武将的“混搭风”造型,
嘴角抽搐了一下,强忍住没笑出声。
钟擎强自压下笑意,准备配合孙老头把接下来的戏唱完。
孙承宗对自己这身行头却满意得很,
感觉既舒适又利落,还透着股说不出的威严。
他迅速找回了往日执掌蓟辽、号令千军的感觉,
单手按在破军刀柄上,气定神闲地下达命令:
先安排几名快骑,携带他的手令火速前往周边各军堡,
传达指令,安抚军心,稳定局势;
然后命令那五十名被挑选出来的精壮边军,即刻整装,随他一同返回宁远城。
命令下达完毕,队伍迅速动了起来。
五十名临时卫队翻身上马,在前开路。
钟擎、尤世功、李内馨陪同孙承宗登上了一辆步战车,
其余五辆步战车紧随其后,引擎发出低沉的轰鸣。
一支由五十骑兵和六台钢铁巨兽组成的混合队伍,浩浩荡荡地驶出军堡,
朝着依旧笼罩在混乱与不安中的宁远城方向开去。
......
凌晨时分,祖大寿副将官署突然传来的巨响与凄厉杀喊声,像惊雷般劈碎了城的寂静。
各营守军仓促披甲起身,聚集在营房门口或街巷要道,
灯笼火把晃得人影幢幢,却没人敢主动往前冲,
只敢派几个胆大的斥候,贴着墙根小范围搜寻敌踪,连大气都不敢喘。
就这么熬到天蒙蒙亮,东方泛起鱼肚白,
城里的骚动才稍稍平息,守军终于敢放开手脚行动。
第一批人直奔蓟辽督师府,刚到门口就被眼前的景象惊住:
府门虚掩着,院里静得可怕,往日里值守的卫兵横七竖八躺了一地,
呼吸均匀,像是被什么东西迷晕了,推搡摇晃都醒不过来。
众人慌忙冲进府内,一路查到二堂后的内宅东厢房 —— 那是袁崇焕的住处。
房门大开着,地上淌着暗红的血,四个亲卫倒在门槛内外,早已没了气息。
屋里,袁崇焕歪躺在榻上,脸色惨白,
右手不自然地垂着,袖子被血浸透,显然伤得不轻,气息微弱。
而督师孙承宗的住处空空如也,亲卫倒在门外,
昏迷不醒,孙承宗本人踪迹全无。
“快!救治袁大人!派人四处搜寻督师踪迹!”
领头的军官嘶吼着,心里翻江倒海 。
督师失踪,袁大人重伤,督师府守卫全被放倒,这到底是何方神圣干的?
与此同时,祖大乐、祖大弼兄弟带着家丁,疯了似的往祖大寿的官署赶。
还没到门口,就见那两扇厚重的木门被砸得面目全非,
门口横卧着一个五六百斤的石鼓,显然是被人硬生生挪过来砸开的大门。
前院、中院的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祖大寿的亲卫和家丁,个个血肉模糊,死状凄惨。
兄弟俩踩着血泊冲进内院,就见祖大寿瘫坐在地上,
左腿不自然地扭曲着,裤腿被血浸透,脸色痛苦得扭曲。
他的身边还有躺着一具无头尸体,血早已经流干了。
两个亲卫缩在墙角,浑身颤抖,眼神涣散,显然是被刚才的血腥杀戮吓破了胆。
“大哥!” 祖大乐扑过去,声音都在发颤,“到底是谁干的?!”
祖大寿喘着粗气,额上满是冷汗,指了指地上的无头尸体,声音沙哑:
“他们…… 杀进来…… 把宽儿……
当着我的面割了脑袋…… 带走了……
魔鬼…… 是魔鬼踩断了我的腿……”
那两个幸存的亲卫哆哆嗦嗦补充,说对方来势汹汹,
下手又快又狠,官署周围的巡逻队和岗哨没来得及出声就被灭口,
他们连对方的脸都没看清,只记得动作迅捷如鬼魅,杀起人来毫不留情。
就在这时,西城方向传来一阵惊呼。
众人赶到西城时,只见祖宽的脑袋被血淋淋地挂在城门楼的旗杆上,
风一吹,晃悠悠的触目惊心。
西城墙上的守军刚从昏迷中醒来,个个迷迷糊糊,
说昨夜不知被什么东西捂住口鼻,一阵眩晕就失去了知觉,直到天亮才醒。
“是冲着我们祖家来的!是冲着督师和袁大人来的!”
祖大弼红了眼,拔出腰刀,
“大哥受辱,宽儿惨死,此仇不共戴天!
兄弟们,跟我冲出去,揪出这群狗贼!”
祖家兄弟怒火中烧,带着一群家丁和祖大寿麾下的精锐,嗷嗷叫着冲出西门。
刚过护城河,踏上对面的官道,突然 “轰隆 —— 轰隆 ——” 几声巨响接连炸响!
两排地雷应声引爆,泥土碎石夹杂着血肉飞溅,
冲在前面的士兵瞬间倒下一片,惨叫声此起彼伏。
祖大乐、祖大弼被气浪掀翻在地,
身上被碎石划破好几道口子,火辣辣地疼,却万幸只是轻伤。
剩下的人吓得失了魂儿,哪还敢往前冲,连滚带爬地往城里退。
祖家兄弟被手下扶起来,看着官道上被炸得坑坑洼洼的地面和死伤惨重的手下,
脸上的怒火瞬间被后怕取代,再也不敢提冲出去报仇的话。
宁远城彻底陷入了混乱。
恐惧像潮水般蔓延,每个人心里都压着一块巨石,
不知道这场突如其来的灾难,还会带来什么后续。
钟擎对时机的把握精准得令人心惊。
就在宁远城内,祖大弼等人正密谋趁着督师孙承宗神秘失踪,
城内群龙无首的混乱之际,试图抢先控制宁远城,
甚至打算将外围军堡的部分守军调回以巩固自身势力时,
城西方向,尘头起处,五十名骑兵护卫着六台从未见过的钢铁巨兽,已然兵临城下。
那六台步战车庞大的身躯在晨曦微光中泛着冷硬的色泽,
车顶那黑洞洞的炮口毫不掩饰地缓缓抬起,精准地指向了宁远城的城头。
城墙上本就因一夜惊变而惶惶不安的守军,何曾见过这等狰狞的钢铁怪物?
一时间,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恐怖威势震慑住了,
竟忘了敲响警钟,也忘了张弓搭箭,只是呆若木鸡地看着下方。
就在这片死寂般的惊恐之中,步战车的车门打开,
孙承宗在李内馨的陪同下,沉稳地踏下车来。
老督师那身不伦不类却又透着莫名威严的装束,在此时此地显得格外醒目。
他无视城上指向下方的零星箭矢,运足中气,
朝着城头高声喊话,声音清晰地传遍墙头:
“本督在此!城内诸军各安其位,不得妄动!速开城门!”
城头上的守军终于看清了下方面容,果然是孙督师!
虽然打扮怪异,但那声音、那身形绝不会错。
悬了一夜的心仿佛瞬间落回了实处,突如其来的喜悦压过了对钢铁怪物的恐惧。
守城军官忙不迭地喝令手下:
“是督师!快!快放吊桥!开城门!”
沉重的吊桥在绞盘声中缓缓放下,坚实的城门也被合力推开。
孙承宗面色平静,在李内馨和五十名骑兵的护卫下,
迈步踏上吊桥,钟擎和尤世功带着五十名特战队员随后也进入了宁远城。
六台步战车迅速依令分开行动。
其中两台轰鸣着驶向北方和东方的官道要冲,
牢牢扼守住通往锦州及关内的陆路咽喉。
另外三台则分别机动至北、东、南三座城门之外,
炮口森然,与城墙上下的守军形成了某种微妙的对峙与监视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