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三用拇指轻轻摩挲着手中的麻将牌,感受着牌面上雕刻的花纹。这是一张\"八万\",但他知道,在他手指的巧妙动作下,这张牌随时可以变成任何他需要的牌。他的妻子李翠坐在对面,穿着低胸的红色连衣裙,每当她俯身摸牌时,对面的老王眼睛就直勾勾地盯着她胸前那片雪白。
\"三条。\"李翠打出一张牌,故意将身子往前倾了倾。
老王咽了口唾沫,手忙脚乱地摸牌,完全没注意到刘三在桌下的脚轻轻碰了碰李翠的脚尖——这是他们的暗号,表示下一轮可以收网了。
\"胡了!\"刘三突然推倒自己的牌,脸上堆满假惺惺的笑容,\"清一色,门清,一共三十二番。\"
老王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颤抖着数了数桌上的筹码,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这...这不可能...\"
李翠站起身,走到老王身边,一只手搭在他肩膀上,\"王哥,牌桌上输赢很正常嘛,要不...我们找个地方单独聊聊?\"她的声音甜得发腻,手指在老王的肩膀上画着圈。
刘三冷眼旁观,心里暗笑。这套把戏他们玩了不知多少次——李翠用美色分散对手注意力,他则趁机出老千。等对方神魂颠倒时,再狠狠宰一笔。事后李翠总能找借口脱身,实在不行就哭闹着说被骚扰,让刘三\"英雄救美\"。
老王最终还是掏空了钱包,灰溜溜地离开了麻将馆。刘三数着钞票,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今天收获不错。\"李翠凑过来,从刘三手中抽走几张钞票塞进自己胸衣里,\"那个老色鬼连我换了几次牌都没发现。\"
刘三捏了捏她的脸,\"谁让我老婆这么迷人呢?走,今晚吃顿好的。\"
他们走出麻将馆时,夕阳已经西沉,街道上行人稀少。一个佝偻着背的老人突然挡在他们面前,老人穿着过时的灰色中山装,脸色蜡黄,眼睛却异常明亮。
\"两位,有兴趣参加一个私人牌局吗?\"老人的声音沙哑,\"赌注很高,但以二位的...技巧,应该能满载而归。\"
刘三和李翠对视一眼,眼中闪过贪婪的光芒。
\"有多高?\"刘三试探性地问。
老人露出一个奇怪的笑容,牙齿在昏暗的路灯下显得异常洁白,\"上不封顶。赢了,可以拿走任何你想要的东西;输了...也只需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李翠挽住刘三的胳膊,\"听起来很刺激,不是吗?\"
刘三犹豫了一下,但想到最近几个常去的麻将馆已经开始怀疑他们,正需要新的\"猎物\"。\"带路吧。\"
老人领着他们穿过几条越来越偏僻的小巷,最后停在一栋老旧的别墅前。别墅外墙爬满了藤蔓,只有二楼的一个窗户透出微弱的灯光。
\"就是这里,\"老人推开吱呀作响的铁门,\"其他客人已经到了。\"
踏进别墅的瞬间,刘三感到一阵莫名的寒意。大厅里摆着一张红木麻将桌,三个身影已经坐在那里等候。最左边是个穿着旗袍的中年女人,脸色惨白,涂着鲜艳的口红;中间是个西装笔挺的年轻人,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李翠;右边则是个肥胖的男人,脖子上有一圈明显的淤青,像是上吊留下的痕迹。
\"三缺一,就等你们了。\"旗袍女人开口,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李翠突然抓紧了刘三的手臂,\"老公...我觉得不太对劲...\"
刘三也感到一阵不安,但桌上堆成小山的现金和金光闪闪的首饰吸引了他的目光。\"别怕,\"他低声说,\"老规矩,你分散他们注意力,我来搞定牌局。\"
老人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麻将桌旁,手里拿着一个古旧的计分板。\"规则很简单,四人麻将,八圈为止。筹码可以用钱,也可以用...\"他的目光在李翠身上停留了几秒,\"其他有价值的东西。\"
刘三拉开椅子坐下,李翠犹豫了一下,最终坐在他旁边。当她的手碰到麻将牌时,不由得惊叫一声——那些牌冰凉刺骨,像是从冰窖里刚取出来的。
\"开始吧。\"西装年轻人说,他的声音异常空洞。
第一局,刘三就感到不对劲。他明明记得自己换了一张牌,但翻开时却变成了完全不同的花色。更奇怪的是,每当他试图用脚碰李翠传递信号时,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桌下轻轻拽他的裤脚。
\"胡了。\"旗袍女人突然说,推倒的牌组里竟然有四张\"红中\"——这在正规麻将中是不可能的。
刘三额头渗出冷汗,\"这...这不合规矩...\"
\"在这里,我们的规矩就是规矩。\"肥胖男人咯咯笑着,声音像是从水下传来。
李翠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老公,我们走吧...那个年轻人一直盯着我看,他的眼睛...他的眼睛没有瞳孔...\"
刘三数了数剩下的筹码,已经输掉了大半。他咬了咬牙,\"再来最后一局。\"
这局开始后,奇怪的事情越来越多。麻将牌在自己移动,刘三明明打出一张\"三万\",落地却变成了\"白板\"。房间里的温度骤降,呼出的白气在空中凝结。
\"我去下洗手间。\"李翠突然站起来,声音颤抖。
西装年轻人也站了起来,\"我带你去。\"
刘三想阻止,但旗袍女人的手像铁钳一样按住他的手腕,\"别坏了规矩,打你的牌。\"
接下来的时间对刘三来说如同噩梦。他听到隔壁房间传来李翠的尖叫声,然后是诡异的笑声。他想站起来,却发现自己的身体无法移动,只能机械地摸牌、打牌。
\"你知道吗?\"肥胖男人一边整理牌一边说,\"我们找上你们不是偶然。东街的老王上周上吊了,留下遗书说被一对夫妻骗光了积蓄。西巷的张老太喝农药自杀,因为输掉了孙子的学费...\"
旗袍女人接口,\"南胡同的小李跳河了,北市场的陈老板中风瘫痪...都是你们的杰作。\"
刘三的血液仿佛凝固了,\"你们...你们是...\"
\"我们是谁不重要,\"老人突然出现在他身后,冰冷的气息喷在他脖子上,\"重要的是,你们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最后一局,刘三输得精光。当他颤抖着问要付出什么代价时,别墅的大门突然打开,李翠衣衫不整地冲了进来,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
\"老公,\"她的声音变得陌生,\"我答应跟他们走了。这里的先生们...给了我无法拒绝的条件。\"
西装年轻人搂着李翠的腰,他的脸在灯光下开始腐烂,露出森森白骨。\"你妻子现在是我的了,\"他说,\"作为你长期欺骗他人的惩罚。\"
刘三发疯似的想冲上去,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按回椅子上。老人将一副冰冷的麻将牌塞进他手中,\"你的惩罚是永远打下去,永远输下去。\"
当第一缕阳光透过脏兮兮的窗户照进来时,刘三发现自己坐在一个破败的废弃别墅里,面前的红木麻将桌上积满灰尘。他的手里紧握着一张已经发霉的\"八万\"牌,牌桌上用血写着几行字:
\"赌徒终将被赌局吞噬,
欺诈者终将被谎言埋葬。
你的妻子已成为我们的一员,
而你,将在这里打一场永远无法结束的牌局。\"
刘三疯狂地大笑起来,笑声在空荡荡的别墅里回荡。他机械地洗牌、码牌,对着空无一人的牌桌说道:\"三条...\"
从此以后,东郊那栋废弃别墅里,每到深夜就会传出洗牌声和诡异的自言自语。有人说曾透过破败的窗户,看到一个形容枯槁的男人对着三个模糊的影子打麻将;还有人说曾看到一个穿着红色连衣裙的女人在附近游荡,逢人便问:\"要打麻将吗?赌注很高哦...\"
至于那些不信邪、被高额赌注诱惑走进别墅的人,大多再也没有出来。偶尔有几个逃出来的,也都疯了,只会喃喃自语:\"不要和鬼打麻将...不要和鬼打麻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