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的声音还在通讯器里回荡，陈渊已经翻身跳进机甲驾驶舱。警报灯在头顶闪红，他一把扣紧安全带，手指在控制面板上快速滑动。
“西岭东侧热源接近速度太快，不是普通巡逻单位。”他盯着雷达图，“是冲着我们来的主力。”
舱门闭合的瞬间，地面开始震动。远处山脊轮廓被一片黑影覆盖，密密麻麻的外星生物正翻越岩层，最前方那个体型明显大出一圈，四肢粗壮，背部长着骨刺状突起。
“那就是首领？”陈渊眯眼看向战术屏放大画面，“动作协调性比之前遇到的高太多。”
他推动操纵杆，机甲双足猛然发力，向前跃出十几米，刚好避开一道从天而降的酸液喷射。地面被腐蚀出几个冒着白烟的坑洞。
“好家伙，还挺准。”
话音未落，那首领已冲到近前，右臂甩出一条带钩的触肢，直奔机甲胸口。陈渊向左急转，金属关节发出刺耳摩擦声，钩肢擦过装甲，刮下一大片碎片。
“这玩意儿怕是要命。”他低头看了眼受损提示，“第一层防护掉了一半。”
他没等对方再攻，直接踩下推进器，机甲原地腾空，借势抡起左臂重锤砸向首领头部。那怪物反应极快，头一偏，用肩部骨甲硬接一击，整个人被砸得后退两步，脚底在岩石上犁出两道深沟。
“力气不小，但也不是扛得住。”
陈渊落地未稳，立刻反手抽出背后电磁刀，刀身通电瞬间亮起蓝光。他刚想逼近，雷达突然报警——三道高速信号从侧翼包抄而来。
“还带帮手？”
他迅速后撤，同时启动干扰弹。几枚小型装置飞出，在空中炸开形成电磁迷雾。追击的两个小型单位动作一顿，像是失去目标。
可那首领根本不受影响，低吼一声，四肢着地猛扑过来，速度快得几乎拉出残影。陈渊来不及完全转身，只能抬臂格挡。轰的一声，整个机甲被撞飞出去，背部重重撞上岩壁，仪表盘火花四溅。
“咳……”他胸口一闷，喉咙发甜，“刚才那一下，怕是有十吨冲击力。”
屏幕跳出多个警告：液压系统泄漏、右腿动力不足、能源核心温度上升。
“不能再硬碰了。”他抹了把嘴角，掌心有点湿，“得想办法拖住它，等其他人到位。”
他强行重启右腿驱动，机甲踉跄站起，故意放慢动作，做出受损严重的假象。那首领果然中计，发出一声类似咆哮的嘶鸣，再次加速冲来。
就在它跃起的刹那，陈渊猛地压下推进按钮，机甲贴地滑行，从怪物腹下穿过。他顺势回手一刀，电磁刃切入腹部，带出一串暗绿色液体。
“伤到你了？”
那首领落地后立刻转身，动作略显迟滞。陈渊抓住机会，连续打出三发震荡弹，全部命中关节连接处。怪物脚步一歪，单膝跪地。
“有效果！”
他正准备上前补刀，机甲左臂突然失灵，整条手臂软塌下来。系统提示：神经链接中断，需手动复位。
“现在出问题？”
他一边骂一边伸手去摸维修开关，这时那首领竟以惊人的速度站起，不顾伤口，直接张开嘴部裂口，喷出一团粘稠物质。陈渊本能地抬腿踢开驾驶舱盖板，滚身逃离。
轰！
机甲上半身被腐蚀液吞没，火光冲天。热浪把他掀翻在地，耳朵嗡嗡作响。
“我的宝贝……”他看着烧成废铁的座驾，咬牙切齿，“陪你这么久，就这么没了。”
他挣扎着爬起来，顺手捡起掉落的电磁刀。虽然只剩单手能动，但他知道不能退。只要再撑几分钟，林悦和张宇就能完成合围。
远处，那首领缓缓走来，每一步都在地上留下湿漉漉的痕迹。它的伤口正在愈合，速度远超正常生物。
“再生能力这么强？”陈渊喘着气，“难怪敢当头领。”
他把刀插在地上，腾出手从腰间摸出一个小方盒——那是小李偷偷塞给他的应急信号器，能短暂激活附近废弃机甲的自动防御程序。
“希望你还记得怎么打架。”他按下按钮。
不远处一台早已报废的老式工程机甲突然抖动起来，机械臂缓缓抬起，瞄准方向正是那首领。
怪物似乎察觉到威胁，停下脚步，转向声源。就在这时，陈渊抓起刀，全力冲了过去。
两者相撞的瞬间，他将全身重量压在刀柄上，刀尖顺着颈部缝隙狠狠扎入。那首领剧烈抽搐，触肢疯狂挥舞，一巴掌扫中陈渊肩膀，把他拍飞数米。
他摔在地上，感觉肋骨至少断了一根。想站起来，却发现左手完全使不上力。
那首领也在摇晃，绿色血液不断从颈侧流出，但它还没有倒下。
“你真是难缠。”陈渊靠在一块石头上，嘴里全是血腥味，“但我也没打算今天就赢。”
他抬头看了眼天空。云层裂开一道缝，阳光照下来，落在那台还在运作的旧机甲身上。
“差不多了。”
他抬起还能动的右手，对着空中比了个手势。
下一秒，远处山脊两侧同时亮起火光。林悦的小队从北坡压下，张宇带着反抗组织成员从南侧包抄，两支队伍呈钳形快速逼近。
那首领终于意识到处境不对，想要撤退，但已经晚了。林悦率先发射Emp网枪，电流瞬间锁住怪物下半身。张宇那边紧接着投掷燃烧弹，火焰迅速包围目标。
“收网！”张宇大喊。
陈渊靠着石头慢慢站起，右手还握着那把缺口的电磁刀。
“我说过……”他往前踏了一步，“咱们不是第一次应付这种场面了。”
那首领在火光中发出最后的嘶吼，试图突围，却被接连射来的束缚索缠住四肢。
林悦带队冲到近前，看到陈渊的模样吓了一跳：“你这是被打成流浪汉了？”
“比上次好多了。”他咧嘴一笑，吐出一口血沫，“至少这次还能站着说话。”
张宇走过来检查俘虏状态：“它还能活多久？”
“看它自己。”陈渊盯着被绑住的怪物，“再生能力强，但耗能也大。断了能源补给，撑不过十二小时。”
“那就让它活着。”张宇冷笑，“正好审一审，看看背后还有多少同类。”
林悦蹲下查看首领眼部结构：“这东西的神经系统很特别，不像自然进化出来的。”
“有人造痕迹？”陈渊皱眉。
“不止一点。”她掏出采样管，“等我回去拆解一下，说不定能扒出点好东西。”
陈渊点点头，回头望向那台烧得只剩骨架的机甲。
“回去让小李帮我修个新的。”他说，“要更结实的那种。”
“你还真指望他一个人搞定？”林悦笑出声，“赵铁锤要是还在，非骂你糟蹋机器不可。”
提到这个名字，几个人都安静了一瞬。
陈渊低头看了看手里的刀，轻轻插回鞘中。
“所以他才教了我那么多。”他说，“不然我现在早就躺下了。”
风从山谷吹过，卷起灰烬飘向远方。被绑住的首领仍在挣扎，但动作越来越慢。
陈渊走到它面前，蹲下身，直视那双泛着幽光的眼睛。
“你们选错了对手。”他说，“我们从来不只靠一台机甲打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