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虹的光晕还未完全散去，三人已踏上无月谷外的归途。守珠人背着贝壳容器，脚步轻快了许多，嘴里哼着鲛人族的小调，容器里的避水珠随着步伐叮咚作响，像在应和着节奏。
“没想到这无月谷的土地这么养东西，刚冒头的草芽都这么精神。”守珠人低头看着路边疯长的嫩草，忍不住伸手拨了拨，“等过些日子再来，怕是能长满整片山谷。”
慕容雪走在中间，指尖缠着林澈刚给她编的草环，上面还缀着几朵不知何时摘的小黄花。“还是别来了，”她轻笑，“再来指不定又要遇到什么稀奇事，我这胳膊可经不起再折腾了。”她晃了晃手臂，之前咒纹留下的浅白痕迹在阳光下几乎看不见，只有凑近了才能发现一点印记。
林澈走在最外侧，闻言转头看她，眼底带着笑意：“那可说不准，万一这里长出好吃的野果，说不定还得麻烦你这‘尝鲜小能手’来鉴定鉴定。”
“才不要，”慕容雪嗔怪地看了他一眼，“要去你自己去，我宁愿在家烤点心。”
守珠人在一旁哈哈笑起来：“林小子，你这是想骗慕容姑娘再跟你冒险啊？”
林澈挠了挠头，正想辩解，却见前方的小路上跑来几个熟悉的身影——是李威带着几个士兵，正焦急地张望。看到他们，李威眼睛一亮，快步迎上来：“可算等到你们了！将军都派人来问了三回了！”
“让你们担心了。”林澈道，“事情都解决了。”
李威这才注意到慕容雪手臂上的痕迹淡了许多，松了口气：“太好了！慕容姑娘没事就好。对了，厨房炖了汤，就等你们回去喝呢，还是热的。”
提及热汤，几人的肚子都默契地叫了起来。林澈摸了摸肚子，笑道：“那可得快点走，不然汤该凉了。”
归途的风里带着淡淡的花香，比无月谷的阴冷气息舒服百倍。慕容雪走得有些累了，林澈便自然地接过她手里的小包袱，甩到自己肩上。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落在他身上，将他胸口的破洞照得格外明显，却一点不显狼狈，反而透着股利落劲儿。
“说起来，”慕容雪忽然想起什么，看向守珠人，“那避水珠真的不用还给鲛人族吗？”
守珠人摆摆手：“不用不用，族里说这珠子跟你有缘，上次帮你挡了暗影侵蚀，也算是立了功，就留着吧。再说了，你们人族不是有句话叫‘物尽其用’吗？以后谁要是再敢搞小动作，这珠子还能派上用场。”
林澈听得直笑：“合着你早就算计好留着它了。”
“那是自然，”守珠人得意地扬了扬下巴，“我鲛人族的东西，要么不用，要用就得用刀刀刃上。”
说笑间，远处的城镇轮廓已清晰可见。家家户户的烟囱里升起袅袅炊烟，混着饭菜的香气飘过来，让人心头一暖。慕容雪深吸一口气，脸上露出真切的笑意：“还是家里的味道好闻。”
林澈侧头看她，阳光落在她带笑的眉眼上，比彩虹的光晕还要柔和。“可不是嘛，”他轻声道，“热汤、暖炕，还有……”他顿了顿，没再说下去，但眼里的暖意却藏不住。
守珠人看在眼里，故意放慢脚步落在后面，给两人留出些空隙。李威和士兵们也识趣地走在前面，只留下林澈和慕容雪并肩而行。
“回去之后，我烤你爱吃的桂花糕吧。”慕容雪轻声说，指尖的草环轻轻蹭着衣袖。
林澈点头，脚步不自觉地放慢了些：“好啊，再配壶热茶，正好解乏。”
夕阳将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交叠在一起，像一幅温暖的画。无月谷的暗影早已被抛在身后，眼前是烟火人间的暖意，鼻尖萦绕着饭菜香，耳边是同伴的笑语，这大概就是历经风雨后，最踏实的幸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