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凯新在自己的房间里来回踱步,锦袍的下摆扫过地面的地毯,留下细碎的声响。当安思缘那声撕心裂肺的哭喊从远处传来时,他猛地顿住脚步,眼中瞬间迸发出难以抑制的狂喜,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他……他真的不在了!”安凯新握紧拳头,指节泛白,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激动与贪婪。这些日子的隐忍、算计,在这一刻终于有了回报。爷爷死了,万象汇的大权,终于要落到他的手中了!
他走到窗边,推开一条缝隙,望着安凯盛卧房的方向,那里此刻一片漆黑,只有灵堂的方向隐隐透出灯火。他仿佛已经看到自己站在万象汇的最高处,接受所有人的朝拜,那些曾经轻视他、称赞安思缘的人,都将在他面前俯首帖耳。
“安思缘,这次,你输定了。”安凯新低声自语,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妹妹再能干又如何?终究还是个女子,爷爷一死,这万象汇的一切,自然该由他这个长子继承。
就在这时,房间角落的阴影里忽然泛起一阵扭曲的波动,伴随着一阵诡异的笑声:“桀桀……怎么样,我没骗你吧?”
安凯新心中一惊,转身望去,只见一团黑雾从阴影中凝聚,化作烨辉那笼罩在黑袍中的身影。猩红的目光透过兜帽,落在他身上,带着一丝玩味的审视。
“是你。”安凯新压下心中的惊惧,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多谢你的帮忙,若不是你提供的迷魂药和那炽炎石的用法,我也……”
“不必谢我。”烨辉打断他的话,声音沙哑而冰冷,“我们只是互相利用罢了。你帮我盯着万象汇的动静,我帮你除掉碍眼的人,很公平。”
安凯新点头附和,心中却对烨辉充满了忌惮。这个神秘人实力深不可测,手段诡异狠辣,若不是为了得到万象汇的权位,他绝不会与这种人合作。
“现在爷爷已经死了,万象汇很快就是我的了。”安凯新语气中带着难掩的兴奋,仿佛已经胜券在握。
烨辉发出一阵低沉的笑声,猩红的目光闪烁:“是吗?恐怕未必。”
安凯新脸上的笑容一僵:“你什么意思?”
“你爷爷在临终前,好像把权恒令交给了你妹妹安思缘。”烨辉缓缓说道,语气带着一丝戏谑,“那枚令牌,才是万象汇真正的掌权象征,只有持有它的人,才能调动族中资源,号令所有人。你觉得,那些老家伙们,会认你这个没有令牌的‘长子’吗?”
“什么?!”安凯新脸色骤变,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和愤怒,“权恒令怎么会在她手里?爷爷明明最看重我,怎么可能把令牌给那丫头!”
权恒令是万象汇的根基,没有令牌,就算他是长子,也难以服众。安思缘有令牌在手,那些元老们必然会站在她那边,到时候,他所有的算计都将付诸东流。
“哼,安思缘凭什么拥有那令牌?”安凯新咬牙切齿,眼中闪过一丝狠厉,“那令牌明明该是我的!我才是万象汇的继承者!”
“现在说这些没什么用。”烨辉淡淡道,“想要得到权位,就得把令牌从你妹妹手里拿过来。不过,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安思缘那丫头,可比你想象中难缠。”
安凯新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知道烨辉说的是实话。安思缘这些年在族中积累的威望,并不比他低,再加上权恒令在手,想要扳倒她,绝非易事。
就在他心烦意乱之际,烨辉忽然话锋一转:“说起来,你给你爷爷吞下的那块炽炎石,也是我一直寻找的东西。”
安凯新愣了一下:“炽炎石?你找它做什么?”
“这你就不用管了。”烨辉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如今你爷爷已经离世,那炽炎石留在他体内也是浪费,我也该将它取出来了。”
安凯新心中一动,炽炎石是上古星石,蕴含着狂暴的火属性能量,若是能得到烨辉的指点,或许能借此提升修为。但他看着烨辉那猩红的目光,终究还是不敢多问,只是点头道:“既然你需要,那我带你去灵堂。”
烨辉满意地笑了笑:“很好,识时务者为俊杰。”
与此同时,万象汇的灵堂已经布置妥当。
灵堂设在主院的大厅里,平日里用来商议族中大事的地方,此刻挂满了白色的幡幔,空气中弥漫着纸钱和檀香的味道,显得庄严肃穆。
安凯盛的遗体被小心地安放在一口金丝楠木棺椁中,棺椁盖尚未合上,能看到他穿着一身崭新的寿衣,面容平静,仿佛只是睡着了一般。几个年长的族人守在棺椁旁,神色哀戚,时不时发出几声低低的叹息。
安思缘跪在灵前的蒲团上,一身素白的孝服,衬得她脸色愈发苍白。她的眼睛红肿,却没有再流泪,只是静静地看着棺椁中的爷爷,眼神中除了悲痛,还有一种超乎年龄的沉静与坚定。
手中的权恒令被她紧紧攥着,冰冷的玉石贴着掌心,仿佛能给她带来一丝力量。她知道,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万象汇的局面要稳住,她不能倒下。
“小姐,您已经跪了一天了,先去歇歇吧。”旁边的侍女低声劝道,眼中满是心疼。
安思缘轻轻摇头:“我没事。”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安凯新穿着一身孝服,脸上带着刻意装出来的悲痛,快步走了进来。他身后跟着一个披着黑色斗篷的身影,帽檐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与这肃穆的灵堂显得格格不入。
“妹妹,爷爷他……”安凯新走到灵前,对着棺椁深深一拜,声音哽咽,演得惟妙惟肖。
安思缘抬起头,冷冷地看着他,没有说话。此刻再看哥哥这张脸,只觉得无比虚伪和恶心。若不是爷爷临终前点破,她恐怕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
安凯新感受到她冰冷的目光,心中闪过一丝心虚,却很快掩饰过去,继续说道:“爷爷走得突然,族里还有很多事需要处理,我们得尽快商议后事,还有……万象汇的继承问题。”
他刻意提到“继承问题”,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安思缘的手,显然是在打探权恒令的下落。
安思缘心中冷笑,果然是为了这个来的。她缓缓站起身,将权恒令从袖中取出,举在手中,令牌上的“权”字在烛火下泛着冷光。
“哥哥想说的,是这个吗?”安思缘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爷爷临终前,已经将权恒令交给了我,从今日起,万象汇由我执掌。”
安凯新看到令牌,瞳孔骤然收缩,脸上的悲痛再也装不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掩饰不住的愤怒:“妹妹,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才是长子,爷爷怎么可能把令牌给你?你一定是趁爷爷昏迷,偷来的!”
“你胡说!”安思缘厉声反驳,眼中闪过一丝怒火,“这是爷爷亲手交给我的,有在场的侍女可以作证!你休想污蔑我!”
就在两人争执不休时,烨辉的目光却落在了棺椁中的安凯盛身上,猩红的眼中闪过一丝贪婪。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具遗体的胸腔里,正散发着一丝微弱却精纯的火属性能量——那是炽炎石的气息。
他不动声色地朝着棺椁走去,黑袍下的手缓缓抬起,指尖凝聚起一丝黑色的雾气,准备随时动手取出炽炎石。
灵堂内的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安思缘与安凯新的争执,烨辉的暗中动作,还有那些不明真相的族人的窃窃私语,交织在一起,让这场本该肃穆的守灵仪式,蒙上了一层诡异而危险的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