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尘捏着淬体灵液的瓷瓶，指尖能摸到瓶壁上未擦净的药渍。这是用750银文里的100银文买的凡级高阶材料，倒出来时泛着淡金色，液体里悬浮着细小的颗粒——春秋铭典在脑海中闪过提示，那是青澜域核心灵脉的碎片，凌家最近正派人疯抢灵脉资源，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落在他手里。
他将灵液倒在掌心，冰凉的液体顺着指缝往下淌，滴在柴房的干草上，瞬间蒸腾起细微的白气。柴房的木梁早就被虫蛀得坑坑洼洼，角落里堆着发霉的稻草，他靠在土墙坐下，双腿盘起，按照春秋铭典记载的“三周天路线”引导灵力。从前他只能走两周天，灵力总在经脉里打转转，现在有灵脉碎片助力，灵力顺着经脉游走时，竟比往常顺畅了三倍。
“哪个旁系废物在瞎练？”
粗哑的声音从柴房门外传来，伴随着脚步声。凌尘睁开眼，看见凌强撩开门帘走进来——凌强是凌家嫡系的远房亲戚，仗着自己快摸到铭士境的边，总爱欺负旁系子弟。他穿着半旧的锦袍，腰间挂着枚劣质的灵力石，扫过凌尘掌心的淬体灵液，嘴角撇出嘲讽：“还淬体灵液？就你这废物样，喝十瓶也突破不了铭士境，做梦呢！”
凌尘没理他，继续催动灵力。此刻灵力已经运转到第二周天，卡在了丹田附近的阈值处，那是铭士境的关键关卡。他能感觉到灵力在经脉里冲撞，像是要把血管撑破，额头渗出的冷汗滴在衣襟上，后背的衣服早就被汗水浸透。凌强还在旁边聒噪，脚边踢着稻草，发出“沙沙”的声响，吵得他心烦意乱。
“怎么不说话？”凌强弯腰凑近，想抢他手里的瓷瓶，“是不是知道自己没用，不敢应声了？我告诉你，浩少爷说了，旁系子弟就不该碰这些高阶材料，浪费！”
就在凌强的手快要碰到瓷瓶时，凌尘突然将剩余的淬体灵液全部喝下。灵液入喉的瞬间，金色颗粒在体内炸开，春秋铭典的书页在脑海中自动翻动，浮现出一道新的灵力路线——那是绕开阈值阻碍的捷径。他猛地吸气，灵力顺着新路线冲过丹田，周身突然泛起淡白色的光晕，光晕透过门缝照出去，刚好落在凌强的脸上。
凌强的手僵在半空，眼睛瞪得溜圆。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凌尘身上的灵力波动从凡级巅峰，瞬间跃升到了铭士境初期——那是他求而不得的境界。凌尘缓缓睁开眼，掌心泛着淡淡的白光，那是灵力外放的迹象，只有铭士境才能做到。凌强的劣质灵力石在口袋里微微发烫，像是在提醒他两人的差距，他往后退了一步，脚绊在稻草堆上，踉跄着差点摔倒。
“你……你突破了？”凌强的声音发颤，再也没了刚才的嚣张。他看着凌尘周身的光晕，又摸了摸自己口袋里的灵力石，突然转身就跑，连门帘都没来得及放下，嘴里还嘟囔着：“不可能……这不可能……”
凌尘看着他的背影，嘴角勾了勾。突破的喜悦还在胸腔里翻涌，他握紧拳头，能感觉到体内的灵力比之前强了太多——按照春秋铭典的面板显示，现在他的灵力值已经达到1250点，虽然比凌浩的1500点少些，但胜在扎实，没有丝毫虚浮。他低头看向掌心，灵脉碎片的余温还在，春秋铭典的页面上突然多出一行字：“解锁灵脉探测功能，可感知周围灵脉分布”，这倒是个意外之喜，以后找灵材就方便多了。
柴房门外传来轻轻的脚步声，比凌强的要轻得多。凌尘收起灵力，看见凌小天端着个陶碗走进来，碗里放着两个白面馒头，还有一小碟咸菜。凌小天是旁系子弟里少数敢跟他说话的，才十三岁，却总爱装作老成的样子，此刻他把碗放在地上，压低声音：“凌哥，我趁浩少爷的人不注意，偷偷给你带的。刚才凌强跑过去，嘴里喊着‘突破了’，是不是你……”
“嗯，突破到铭士境初期了。”凌尘拿起一个馒头，咬了一口，馒头里竟藏着颗细小的绿色颗粒——是灵谷粒，苏晴跟他提过，这是母亲生前在青竹谷种的，能补充修炼所需的灵力，没想到凌小天还藏着些。
凌小天的眼睛瞬间亮了，凑到他身边：“真的？那你现在是不是比浩少爷还强？浩少爷现在是铭士境中期，也不一定能一拳打凹陷木柱吧？”他指着柴房中间的木柱，那是根碗口粗的松木，之前被凌强踹过几脚，只留下浅浅的印子。
凌尘笑了笑，走到木柱前。他深吸一口气，掌心凝聚灵力，同时回忆起苏晴教他的“赤焰淬体纹”——虽然还没画出来，但可以先将灵力集中在拳头上，模拟淬体的效果。他一拳打在木柱上，“咚”的一声闷响，木柱上瞬间出现一个指节深的凹陷，木屑簌簌往下掉。
凌小天看得眼睛都直了，伸手摸了摸凹陷，又抬头看凌尘，满是崇拜：“凌哥，你也太厉害了！以后我跟着你学铭文行不行？浩少爷的人总欺负我们旁系，我想变强，不想再被他们欺负。”
“当然可以。”凌尘揉了揉他的头，从布囊里拿出张粗糙的纸，用炭笔在上面画了个简单的防御铭文——这是他之前琢磨的“韧纹”，虽然只是凡级低阶，但遇到危险时能挡一次攻击，“你先学着画这个，有不懂的就来问我。记住，画铭文的时候要专心，不能分心。”
凌小天接过纸，小心翼翼地折好放进怀里，像是捧着宝贝。他刚要说话，突然压低声音：“凌哥，我跟你说个事。我昨天路过浩少爷的院子，听见他跟手下说，要在家族大比上用‘禁血纹’，还说要废了你的铭文修为，让你彻底变成废物。”
凌尘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禁血纹是禁术铭文，在家族大比中是禁用的，凌浩竟然敢这么明目张胆地准备，看来是有凌家高层在背后撑腰。他攥紧拳头，指节发白，掌心的灵力又开始凝聚——现在他突破到了铭士境，又解锁了灵脉探测，未必怕了凌浩的禁血纹。
凌小天见他脸色不好，赶紧补充：“凌哥，你别冲动。浩少爷现在身边有三个二阶护卫，硬来肯定不行。我会帮你盯着他的动静，有什么消息就来告诉你。”他顿了顿，从口袋里摸出个热水袋，塞到凌尘手里，“柴房冷，你捂手用。这是我从娘那里借来的，别让别人看见。”
凌尘接过热水袋，掌心传来暖意。他看着凌小天瘦小的身影，心里突然一软——在凌家这个冰冷的地方，还有人愿意真心对他好。凌小天又叮嘱了几句，怕被凌浩的人发现，匆匆忙忙地走了，临走前还不忘把门帘拉好。
凌尘靠在土墙上，手里捏着热水袋，目光落在木柱的凹陷处。他能感觉到，柴房的空气里似乎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腐臭味——那是“腐灵之气”，春秋铭典提醒过他，这种气息来自邪术阵。他抬头看向木梁，果然在梁上发现了一道细微的黑色纹路，像是用什么东西画上去的，纹路里正缓慢渗出黑褐色的细丝，跟之前青纹石里的一模一样。
看来凌浩不仅派人盯着他，还在柴房布了邪术阵，想干扰他修炼。凌尘的眼神更冷了，他伸手摸向布囊里的金刚篆印——现在他有了铭士境的实力，又能探测灵脉，凌浩的这些小伎俩，不过是螳臂当车。他正想伸手擦掉梁上的纹路，突然听见柴房外传来脚步声，而且不止一个，正朝着这边靠近，脚步沉重，带着金属碰撞的声响——是凌家的护卫，看这阵仗，怕是来者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