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渊的视线死死盯着半空那枚即将离手的魔球。系统界面依旧漆黑，什么都没有。他胸口闷得像压了块万斤巨石，每一次呼吸都扯着肋骨处传来锯齿般的钝痛。
可他不能停。
“左三步！蹲！跳右！”他吼出声，声音嘶哑得像是砂纸磨过铁板。
灵汐几乎是凭着本能翻滚，紫微星使拄着残剑单腿跃起，三人刚刚离开原地，身后轰然炸开三道品字形冲击波，地面直接被犁出三条深沟，碎石飞溅，热浪扑面。
墨渊咬破舌尖，血腥味在嘴里炸开，脑子总算清醒了一瞬。他低头看手里的混沌令牌残片，还在发烫，但能量波动已经弱了不少。刚才那一插，算是赌对了——地脉被扰动，两颗魔球轨迹偏移了半寸，就是这半寸，救了他们的命。
“别看球！”他又喊，“听风！”
话音刚落，空气里响起低频震颤，像是有巨兽在远处磨牙。那是魔球破空前的征兆。三人背靠背移动，脚步踩在裂开的地缝边缘，随时可能塌陷。
一颗魔球贴地袭来，速度快得根本看不清。墨渊猛地把手里一块符文碎石甩出去，砸向自己左边。灵汐立刻会意，抬脚踹向碎石，石头飞旋而出，撞上另一颗正在凝聚的魔球核心。
咔！
符文错乱，那球剧烈抖动，光芒忽明忽暗，竟没炸开，反而停滞在半空，像是卡住的齿轮。
紫微星使眼睛一亮，忍着腿伤扑过去，把残剑插进地缝，引动底下一丝仙脉之气。青光一闪，气流顺着剑身冲出，轰在停滞的魔球上。
轰——！
提前引爆的魔球炸出大片黑雾，冲击波掀翻周边两颗魔球，硬生生撕出一片真空带。
“走！”墨渊一把拽住灵汐胳膊，把她甩到一处高岩上，反手又拉紫微星使。三人分立三角，占据制高点。
魔将悬浮半空，第九环裂痕更深，黑气不断外溢，融入新凝聚的魔球中。它双臂张开，空气扭曲发出刺耳尖鸣，新一轮充能已经开始。
墨渊喘着粗气，单膝跪地，手指抠进碎石。他把最后几点多余的属性点全加进“敏捷”，身体一轻，像烟一样窜起，在爆炸余波中来回穿梭，调整位置。
“听我号令。”他低喝，“只攻不守。”
下一秒，一枚魔球直奔灵汐而去。她没有后退，反而迎着冲势跃起，半截断鞭甩出，抽在魔球侧面。力道虽小，却让飞行轨迹微微偏移。
紫微星使立刻接应，剑尖点地，划出一道弧光，逼得魔将不得不调整锁定目标。
第三颗冲向墨渊。他不闪不避，故意露出左肩破绽。魔球擦着他肩头炸开，冲击力将他狠狠掀飞，但他借势翻滚，顺势把藏在怀里的另一块符文碎石抛向高空。
灵汐眼神一凝，腾空而起，一脚踹向空中碎石。石头撞上正要成型的第四颗魔球，符文紊乱，那球当场震颤不止，能量外泄。
“成了！”紫微星使怒吼，拖着伤腿猛冲上去，残剑灌满仙力，横劈而出。剑气斩断魔球底部连接的能量丝，轰然炸裂。
三连爆叠加，冲击波倒卷，逼得魔将第九环一阵剧烈晃动，裂痕几乎要崩开。
墨渊趴在地上咳血，嘴角却咧出个笑：“怕了……是吧？”
魔将发出一声低沉咆哮，双臂猛然合拢，九枚魔球同时震颤，表面符文疯狂跳动，比之前更亮、更暴躁。空气压缩到极致，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三人各自站定，气息紊乱，伤痕累累。
灵汐盘坐在高岩上，双手微颤，体内灵力几近枯竭，但她仍死死攥着那半截断鞭。紫微星使倚剑而立，左腿血流不止，裤管早已湿透，可他的脊背挺得笔直，目光锁着魔将。
墨渊抹了把嘴，血混着口水滴在碎石上。他低头看混沌令牌残片，温度降了下来，能量耗尽。系统还是黑的，一点反应都没有。
但他眼神清明。
“它急了。”他说，“第九环撑不了多久。”
话音未落，魔将双臂猛然张开，九枚魔球齐齐升空，排列成环状，缓缓旋转。每一颗都在膨胀，表面符文如活物般蠕动，仿佛下一秒就要自爆。
墨渊盯着那旋转节奏，忽然发现不对。
不是完全同步。
有一颗，慢了半拍。
他瞳孔一缩，刚想开口提醒，头顶空气骤然撕裂。
第一颗魔球脱环而出，直扑紫微星使。
“跳岩下！”墨渊吼。
紫微星使翻身跃下，残剑划地借力，险险避开。魔球砸在岩石上，轰出深坑，黑雾四散。
第二颗冲向灵汐。她抬手甩出最后一枚蕴灵符，符纸在空中炸开，形成短暂屏障。魔球撞上屏障，炸出冲击波，将她掀翻在地。
第三颗锁定墨渊。
他没动。
直到魔球离他只剩三尺，他才猛地侧身，左手插入地缝，把混沌令牌残片最后一次插进去。灰黑能量渗入地脉，瞬间干扰魔球内部结构。
那球歪斜着飞过，擦着他右臂炸开，衣袖瞬间烧焦，皮肉翻卷。
他闷哼一声，右手却趁机抓起一块带符文的碎石，藏进掌心。
第四颗来袭时，他故意踉跄一步，像是支撑不住。魔将似乎察觉到破绽，立刻加速第五、第六颗魔球合击。
墨渊等的就是这一刻。
他在两球交错的瞬间，把碎石甩向第七颗尚未出手的魔球核心。石头嵌入符文缝隙，引发连锁紊乱。
那球剧烈震颤，光芒闪烁不定。
灵汐立刻跃起，用断鞭末端撞击碎石，进一步破坏稳定。
紫微星使强提仙力，残剑点地，引动地下残存仙气，轰向失控魔球。
轰——！
提前引爆。
爆炸冲击波波及左右两球，三连爆叠加，震得魔将第九环剧烈摇晃，裂痕扩大近半，黑气喷涌如泉。
墨渊单膝跪地，喘着粗气，嘴角带血。他抬头看天，魔将仍在悬浮，但双臂微微颤抖，第九环运转明显滞涩。
“还能打。”他说。
灵汐盘坐调息，手指掐诀，试图恢复一丝灵力。紫微星使拄剑站立，目光如钉。
墨渊缓缓站起，把最后一块符文碎石捏在手里。
魔将双臂再次合拢，空气扭曲到极点，新一轮魔球正在凝聚。
他盯着那裂缝般的第九环，低声说：“下一次……必须打断它。”
风掠过荒原，吹起他额前散落的发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