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渊把夜影往墙角一放,右拳还在渗血,指节发麻。他盯着破口处那个黑影,刀尖滴着黑液,地面裂纹正朝他们这边蔓延。
灵汐站到他左边,半截灵鞭横在胸前,呼吸压得很低。
那黑影往前踏了一步,轮廓渐渐清晰——不是人,是头狼形魔物,肩高过人,幽绿双眼像两团鬼火。獠牙外翻,涎水落在地上嘶嘶作响,冒起黑烟。它喉咙里滚出低吼,周身黑雾翻涌,像是要把空气都腐蚀掉。
【侦测到高危生命体:噬魂魔狼(低阶巡逻种),建议加点‘敏捷’规避首击】
系统界面一闪而过。
墨渊没加防御,也没加力量。他咬牙,点了1点属性进“敏捷”。
瞬间,耳朵嗡地一清,心跳变慢,连那魔狼鼻腔里呼出的热气喷在脸上的时间差都能数出来。
他知道这玩意儿快,正面硬刚不行。自己右臂带伤,灵汐刚才耗得太多,扛不住正面冲撞。
“你往右边退三步。”他低声说。
灵汐没问为什么,直接照做。
墨渊自己往后撤了半步,故意露出空档。
魔狼果然动了。后腿一蹬,地面炸开,整头狼化作一道黑线直扑而来,速度快得只剩残影。
但它扑的不是墨渊——而是刚才灵汐站的位置。
灵汐早在撤离瞬间掐印,指尖划出一道淡蓝光弧,在右侧岩壁上轻轻一敲。
“幻音引。”
声音没响,可岩壁突然传出一声尖锐鸣叫,像是金属刮擦,又像女人哭嚎。这声音不靠耳朵听,是直接钻进神识的刺痛。
魔狼瞳孔猛地一缩,脑袋偏了一下,轨迹微变。
就是现在!
墨渊侧身闪出,动作快得脚底带风。魔狼扑空,头颅狠狠撞上坚硬岩壁,“砰”地一声闷响,石屑炸飞,碎石砸在墨渊脸上生疼。
狼头卡在裂缝里,一时拔不出来。
墨渊一步抢上,拳头灌满力气,瞄准耳根下方那个凹陷处——所有野兽最脆弱的地方。
一拳砸下。
骨头碎裂声清脆响起。魔狼抽搐两下,四肢瘫软,黑血从嘴角涌出,混着脑浆流了一地。
安静了。
墨渊喘口气,甩了甩发麻的手。刚才那一拳用了八成力,指骨有点开裂,但他没管。
“死了?”灵汐走过来,看着地上抽搐的魔狼尸体。
“死透了。”墨渊蹲下,伸手去翻狼嘴,“这种货色也就欺负欺负落单修士,脑子蠢得很,一听响就转头。”
他扒开獠牙,在咽喉深处摸了几下,掏出一块乌黑黏腻的东西,扔在地上。
“魔核?”
“垃圾。”墨渊踢开,“没用,纯能量渣滓。”
灵汐皱眉:“那你还掏?”
“顺手。”墨渊咧嘴一笑,“再说了,摸尸体不刮干净,对不起我灵霄宗底层挖坟三年的职业素养。”
他说着就开始搜身,从狼腹侧撕开皮毛,翻找夹层。这类魔物常被驯化巡逻,身上会带些补给或标记物。
灵汐摇头,但也蹲下来帮忙检查周围地面。
几秒后,她手指停在一处焦黑草根上。
“这是……幽冥草?”
墨渊凑过去一看,还真是。拇指长短的一株黑紫色小草,根部泛着暗红光泽,叶片蜷缩如爪。
“好东西。”他眼睛亮了,“能镇魔毒,驱阴蚀,夜影中的是反噬咒,正好对症。”
他小心采下,用随身玉盒装好,塞进怀里。
“等他醒了,肯定又要装深沉说‘不必为我冒险’,咱俩就当他没醒,直接喂下去。”
灵汐轻哼一声:“你每次都这么说,结果还是让他知道了。”
“那不一样。”墨渊拍拍灰站起来,“知道归知道,感动归感动,但命得先保住。”
他抬头看通道深处,破口后面是一片更深的黑暗,隐约有风声回荡,带着腐臭和铁锈味。
“刚才那声号角……”
话没说完,远处真的传来一声低沉号角。
呜——
像是铜管吹响,又像是某种巨兽的咆哮,穿透层层岩壁,震得脚底都在颤。
紧接着,第二声、第三声接连响起,方向不同,距离不定。
“不止一头。”灵汐脸色变了。
“嗯。”墨渊握紧拳头,指节咔咔作响,“是巡逻队换岗的时间到了。”
他低头看怀里的玉盒,又回头看靠在墙角的夜影。那人 still 昏迷,额头黑痕未消,呼吸微弱。
“得加快速度。”他说,“幽冥草只能压制,不能根除。再拖下去,他经脉会自己炸开。”
灵汐点头:“前面应该还有岔路,我们不能走主道。”
“问题是。”墨渊冷笑,“这种地方,哪条路不是主道?魔物铺的地毯,咱们踩哪儿都是地毯花纹。”
他又看了眼魔狼尸体,忽然弯腰,从它颈侧扯下一枚黑色骨牌,上面刻着扭曲符文。
“认领标记。”他摩挲着骨牌,“看来这片区真有人管,而且管得挺严。”
灵汐接过一看:“符文结构接近古魔文,但掺了人工改造痕迹,像是批量生产的。”
“说明背后有组织。”墨渊把骨牌收好,“不是散兵游勇,是正规编制。”
他眯眼看向通道尽头:“那就更有意思了。谁在这废墟里搞编制巡逻?魔主殿?还是别的什么人?”
号角声渐远,但空气中压迫感没散。
墨渊活动了下手腕,伤口还在渗血,但他没包扎。
“走吧。”他说,“再碰上,别让它发出声音。”
灵汐提起灵鞭,跟在他身后半步。
两人一前一后,朝着通道更深处走去。
夜影仍靠在墙角,胸口微微起伏。
墨渊经过时,脚步顿了一下。
他蹲下,把玉盒塞进夜影怀里,低声说:“兄弟,等你醒了,记得请我喝酒。这一趟老子背你也背够了。”
说完起身,大步向前。
灵汐最后回头看了一眼,见夜影手指微微动了下,像是攥紧了玉盒。
她没说话,转身追上墨渊。
通道前方,黑暗如潮水般涌来。
墨渊右手握拳,掌心一道血痕缓缓裂开,滴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