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战站在熔炉边上，手搭在青莲上，指节有点发白。他刚签完到，脑子里还响着系统的声音。
【叮！每日签到成功，地点：万界熔炉核心区（一级戒备状态），奖励发放——预警共鸣（可在危机发生前十息发出提示）】
那声音一落，他眼前就浮出三道光点，分别闪在昆仑墟、幽冥血海和星辰古墓的方向。他没动，只是把气息压得很低。
破原走过来，拍了下他肩膀：“发什么呆？熔炉烧到一半了，你不会真想在这儿站一天吧？”
“我在看。”
“看啥？”
“看有没有人不对劲。”
破原皱眉：“谁会不对劲？咱们八个都滴了血，契约连着呢。”
萧战没回话，而是闭了下眼。他启动了“契约共鸣”，这是刚才签到得的新功能。八个人的气息在他识海里转了一圈，七个平稳，一个……微微晃了一下。
是玄溟那边。
不是背叛，更像是有人在外面碰了他的神魂。
萧战睁开眼，不动声色地说：“你去巡一圈外围，别让人靠近熔炉。”
“我？”破原一愣，“你不信我们？”
“我不信外面。”萧战盯着他，“刚才有股外力在试我们的防线，你要是不想去，我叫别人。”
破原哼了一声：“老子怕过谁？我去就我去！”说完转身就走。
太初从另一边走过来，手里捏着一块碎石，轻轻一搓，石头化成粉末。“我觉得不能等。鸿钧藏了三具身，拖得越久，他恢复得越多。”
“所以更要稳。”萧战看着熔炉，“我们现在冲出去，等于把后背露给他。他巴不得我们乱动。”
“那你打算守到什么时候？”太初语气硬了点。
“守到我们知道哪一个是真身为止。”萧战抬手指了指空中隐约浮现的三道命线，“他在等我们分兵，我们就偏不。谁动，谁就是送上门。”
净琉璃走过来，声音轻但清楚：“可我们也不能一直耗着。万界熔炉还没烧完，法则不重铸，我们打不过他。”
“那就先把熔炉稳住。”萧战说，“然后再动手。”
谛听忽然睁眼：“来了。”
“谁？”炎寰立刻警觉。
“一个残灵。”谛听说，“气息断断续续，像是逃出来的，正往这边飞。”
无终站在角落，一直没说话，这时也只是抬头看了眼天边。
很快，一道灰影从远处落下，扑通一声跪在熔炉前，浑身是伤，衣服破得像布条。
“救……救我……”那人喘着气，“我是从第九纪元逃出来的……鸿钧杀了我全族……我躲了几千年才找到你们……求你们收留我……”
破原冷笑：“又是鸿钧追杀？说得跟真的似的。”
那人抬起脸，满脸血污：“你不信？我可以发誓！我愿意献出记忆给你们查！”
谛听走过去，伸手按在他头上。过了几秒，收回手：“记忆是真的。他确实经历过一场大屠杀，族人被灭，只剩他逃了出来。”
太初皱眉：“可这不代表他是安全的。鸿钧能改命线，也能造假记忆。”
“我不是假的！”那人急了，“你们要是不信，我现在就割魂给你们看！”
萧战没说话，把青莲往前移了半寸，一道看不见的光扫过那人身体。系统提示立刻响起：
【检测到异常命格波动，来源：未知，疑似伪装者】
他又低头，在心里默念：种印。
青莲轻轻震了一下，一道极细的光丝钻进那人体内，顺着他的经脉绕了一圈，最后连回熔炉旁的一块光幕上。
“让他进来。”萧战开口，“先安排在外围区养伤。”
“你真信他？”玄溟终于说话，声音冷。
“我不信。”萧战看着那人被扶走的背影，“但我得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
当天夜里，熔炉外壁突然传来一丝震动。
萧战早就守着。他眼睛都没闭，手一直搭在青莲上。光幕上，那个被安置的残灵正悄悄靠近熔炉核心阵眼，手里多了张血符。
他没动。
那人把血符贴向阵眼的瞬间，青莲微微一颤，系统提示跳出来：
【触发因果回响，动作预判成功，延迟半息】
血符还没碰到阵眼，就被一层无形的力场弹开。但萧战没出手，死死盯着那人手法——那抹符的方式，和昆仑墟底下封印阵纹的画法，一模一样。
“果然是他派来的。”萧战低声说。
第二天一早，众人聚在熔炉前。
太初直接问：“昨晚的事，你怎么解释？”
“什么事？”萧战反问。
“别装了。”破原瞪眼，“我半夜巡逻看见光幕闪了一下，是你设的陷阱对吧？你早就知道那家伙有问题！”
“我知道。”萧战点头，“他也知道我知道。”
“什么意思？”净琉璃问。
“他来不是为了破坏熔炉。”萧战走到光幕前，调出昨晚的画面，“他是来试我们的防备有多深。这张血符，里面藏着诅咒程序，只要接进去，就能反向读取我们每个人的命线信息。”
谛听脸色变了：“他想摸清我们的底牌。”
“对。”萧战看着众人，“这不是攻击，是试探。鸿钧在找我们的裂缝。他以为我们会争权，会怀疑，会分裂。”
“那现在怎么办？”炎寰问。
“继续等。”萧战说，“他派一个人来，说明他还想知道更多。我们不动，他就还得派人来。等他露出更多马脚，我们再收网。”
“就这么干等？”太初不满，“我们可是要主动出击的人！”
“主动不是莽撞。”萧战盯着他，“你想去昆仑墟？可以。但你去了，这里空了，他趁机毁熔炉怎么办？你想去幽冥血海？也行。可你走了，他另一个身醒了，谁挡？”
没人说话。
萧战环视一圈：“我们现在是一个整体。谁乱动，谁就是帮鸿钧拆我们。”
玄溟忽然开口：“那你说怎么办？总不能一直守着这破炉子。”
“等。”萧战说，“等他自己露头。”
破原挠头：“可这样太憋屈了。”
“憋屈也得忍。”萧战抬手，青莲旋转起来，“我已经用命线追踪锁住了三个地方。只要他有一点动静，我马上就知道。”
他顿了下，看向所有人：“从现在起，一级戒备。非轮值人员不准靠近熔炉核心区，所有行动必须通过契约共鸣报备。谁违规，就等于在帮敌人。”
太初还想说什么，但看到其他人点头，最终没开口。
散会后，萧战独自留在熔炉旁。
他再次签到。
【叮！每日签到成功，地点：万界熔炉核心区（一级戒备状态），奖励发放——预警共鸣（可在危机发生前十息发出提示）】
他眼皮跳了下。
这功能来得正好。
他把手放在青莲上，闭上眼，意识沉入契约共鸣。八个人的气息都在，平稳。但其中一个，又轻微抖了一下。
还是玄溟。
不是他有问题，是有人在碰他。
萧战睁开眼，盯着光幕上的三道命线。
昆仑墟那条，刚刚闪了一下。
他嘴角动了动。
“你急了。”
破原走回来，看见他还站着，忍不住问：“你真不休息？”
“睡不着。”萧战说，“我总觉得……他还会再来。”
“再来就再来。”破原咧嘴，“这次我亲自守着，看他敢不敢碰熔炉。”
“不是碰熔炉的问题。”萧战摇头，“他是想让我们自己乱起来。只要我们吵一架，走一个人，他的计就成了一半。”
破原沉默了一会，低声说：“那你放心，我不会乱来。”
“我知道。”萧战看着他，“但我不知道别人会不会。”
远处，那个“残灵”正躺在休养区，闭着眼，嘴角却缓缓扬起。
萧战突然转头，望向那边。
青莲轻轻一震。
【预警共鸣触发：危机临近，倒计时九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