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战靠在残碑上，眼皮沉重。他刚才说要睡一下，其实根本睡不着。
伤在烧，魂在抖，血色推演阵的反噬像毒藤缠进骨头里。他只能闭眼调息，让胸口那朵青莲缓缓流转，压住体内乱窜的劲。
他还剩一次“因果回溯·升级版”，得留到明天清晨。只要看清元始动手的那一刻，就能把真相捅出去。
可他刚集中念头，空间突然一紧。
头顶星河裂开，一道金光落下。元始踏步而来，身后十二金仙列成阵型，一个个眼神冰冷。
萧战猛地睁眼。
“你还没死？”元始站在半空，声音不高，却震得虚空发颤。
“你想我死？”萧战撑着碑站起来，腿还在抖，但站住了。
“你窥探天机，扰乱秩序。”元始盯着他，“血色推演阵不是你能碰的东西。”
“那阵法是催命符。”萧战冷笑，“你们以为是在看未来，其实是启动了倒计时。”
“胡言乱语。”元始抬手一指，“拿下他。”
十二金仙立刻上前，手中法宝齐出。空间被封，法则锁链从虚空中钻出，朝萧战缠来。
萧战没动。他知道现在硬拼不行，伤没好，气没满。
就在锁链即将缠身时，一道剑光劈下。
轰！
锁链断成两截，火星四溅。
通天从天而降，长发狂舞，手中诛仙剑尚未归鞘。他站在萧战面前，背对着他。
“二哥。”通天声音低沉，“你要抓他，先过我这一关。”
元始眯眼。“三弟，你也疯了？”
“我没疯。”通天握紧剑柄，“我只是不想看着兄弟相残。”
这句话直接扎进他心里。 他的手指微微发抖，眼神闪过一丝痛意。
“你说什么？”他声音变了。
“我说的是真话。”元始冷眼看他，“你护着他，就是在护一个变数。洪荒会因为他崩塌。”
“那你呢？”萧战开口，“你是来维护秩序，还是来灭口的？”
元始不答，只是一挥手。
刹那间，四道杀气冲天而起。诛仙剑、戮仙剑、陷仙剑、绝仙剑从虚空中浮现，悬于四方。
天空变暗，风卷残云。剑气交错，形成巨大阵图，将这片虚空彻底封锁。
“诛仙剑阵！”有人惊呼。
阵成瞬间，空间塌陷，法则扭曲。寻常大罗金仙进来，眨眼就会被绞成碎片。
萧战感觉呼吸都困难了。每一口空气都带着割裂感，像是刀片刮过喉咙。
他咬牙，运转盘古血脉第二层“空间切割”。体表泛起青金色光芒，勉强撑住压力。
“通天！”他喊。
通天回头看了他一眼，重重点头。
下一秒，元始掐诀，剑阵启动。
四柄剑同时震动，杀气如潮水般涌来。空间被切成无数块，每一块都在旋转、挤压。
萧战看到眼前光影错乱，知道这是剑阵在运转轨迹。他拼命稳住心神，识海中系统突然响起——
【检测到“诛仙剑阵”运行轨迹，弱点位于西北角阵眼，破之可获“阵道真解”】
他眼睛一亮。
机会来了。
“通天！挡住主杀向！”他大吼。
通天怒吼一声，诛仙剑高举，剑气直冲云霄。他以自身为盾，硬生生扛住大部分剑压。
萧战趁机跃起，脚踩断裂的空间裂缝，借力冲向西北角。
那里有一团模糊的光点，正是阵眼所在。
元始察觉不对，冷哼一声：“找死。”
他指尖一动，一柄戮仙剑调转方向，直刺萧战后心。
千钧一发之际，通天甩出一道剑气，将戮仙剑撞偏。
萧战抓住时机，心念一动。
胸口青莲飞出，化作一道流光，直射阵眼。
轰！
巨响炸开，天地震荡。
四柄剑同时剧震，剑阵出现裂痕。元始脸色一白，闷哼一声，退了半步。
阵眼破了。
萧战落地，单膝跪地，嘴角溢血。但他笑了。
识海中系统提示响起——
【签到成功！获得“阵道真解”：可解析上古杀阵构造原理，并推演破解之法】
他抬头看向元始，声音沙哑：“你拿通天的剑布阵对付我……可你忘了，这剑认主。”
元始站在半空，脸色阴沉。他没说话，只是盯着萧战，眼神越来越冷。
“你早就不是当初那个一心求道的元始了。”萧战慢慢站起来，“你现在就是天道的一条狗。”
“我是清道夫。”元始终于开口，“专门清理你们这种乱序之人。”
“那你今天清得掉吗？”萧战抹掉嘴角的血，“阵破了，人还在。你还差得远。”
通天走到他身边，剑未收，目光死死盯着元始。
“二哥。”他说，“收手吧。再往前一步，就真的回不了头了。”
元始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又抬头看向两人。
“我已经没有退路了。”他说，“从那天起就没有了。”
说完，他转身一挥袖。
十二金仙立刻后撤，四柄剑缓缓收回虚空。剑阵散去，天地恢复安静。
可空气里的杀意一点没减。
元始最后看了萧战一眼。“下次见面，不会再给你破阵的机会。”
身影一闪，消失在星空中。
萧战站着没动，呼吸还是很重。刚才那一击耗尽了力气，青莲也有些黯淡。
“你怎么样？”通天问。
“死不了。”萧战笑了笑，“就是有点累。”
“他真要动手？”通天低声问。
“不止是他。”萧战望着远处，“整个天道都在动。我们看到的，只是开始。”
通天沉默了一会儿。“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等。”萧战闭上眼，“明天清晨，我会再看一次未来。只要他敢出手，我就敢把消息放出去。”
“你会被所有人围攻。”
“我知道。”萧战睁开眼，“但我得让别人知道，元始不是什么圣人。他是刽子手。”
通天握紧剑柄。“那我陪你。”
“你不后悔？”
“后悔也晚了。”通天看着他，“从我拔剑挡在你前面那一刻，就没想过回头。”
萧战笑了下，拍了拍他的肩。“有你在，我心里踏实。”
两人并肩站着，风从废墟吹过，卷起灰烬。
远处星空依旧平静，仿佛刚才的厮杀从未发生。
可萧战知道，风暴才刚刚开始。
他摸了摸胸口，青莲微微发烫。
还有一天。
只要撑过这一天，他就能撕开真相。
“通天。”他忽然说。
“嗯。”
“如果明天我没能回来……”
“别说这种话。”通天打断他，“你不会死。”
萧战没再说话，只是抬头看向星空。
他知道元始不会等太久。
他也知道，自己不能再犯错。
他凝视着远方灰蒙蒙的天际，低声呢喃：“元始，你等着，我绝不会让你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