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战踩在古道的石板上，脚底传来一阵震动。
“停。”他说。
通天教主分身立刻停下脚步，站在他前方半步的位置。
“怎么了？”通天问。
“不对。”萧战眯起眼，“这路太整齐了。刚才一路走来都是裂的，现在突然平整，还一块接一块，像是专门修给我们走的。”
通天低头看脚下的石板，伸手一摸，指尖沾了点灰。
“有符文。”他说，“刻在底下，被土盖住了。”
萧战没说话，抬手按住眉心。
眼前画面一闪——无数细线在空中交错，地上那些石板连成一个圈，黑气从缝隙里钻出来，缠着两人的脚踝往上爬。更深处，有个影子跪在祭坛前，双手结印，嘴里念着听不清的话。
“是陷阱。”萧战收回手，“有人在下面控制阵法，用的是血祭那一套。”
“谁？”
“不知道。但跟吞噬者有关。”萧战冷笑，“残魂都没散干净，还敢玩这套。”
话音刚落，地面猛地一震。
裂缝从四面八方蔓延开来，黑纹像蛇一样游动，瞬间围成一个大圈。空气变得沉重，呼吸都费劲。
“封上了。”通天抬头，看见一层黑雾罩在头顶，把天光全挡了。
“想困住我们？”通天嗤笑一声，“就这点本事？”
他袖子一甩，紫电从指尖射出，直奔最近的一块石碑。轰的一声，碑面炸开一道口子，黑气嘶了一声，缩了回去。
可下一秒，地底又传来动静。
锁链从裂缝里钻出来，缠向两人脚踝。萧战一脚踢开，手臂发力，把混沌青莲召出来顶在头上。青光洒下，锁链碰到就断。
“别硬碰。”他说，“这阵靠的是联动，打碎一块没用，得找到主眼。”
“我知道。”通天盯着那几块完好的石碑，“中间那块。”
他正要动手，空中忽然亮起九个黑点，排成歪斜的弧形。
“周天星斗阵？”萧战皱眉。
“假的。”通天冷哼，“只有形，没有神。估计是从哪抄来的残图，拼了个壳子。”
可就算假，也压人。
那九颗星点一亮，通天身上气势就弱了一截。
“针对我？”他笑了，“看来对方认得截教手段。”
“不只是你。”萧战感到体内血脉一阵躁动，“这阵也在压我，怕我觉醒后土给的神通。”
“那就偏不让它如意。”
通天左手掐诀，身后浮出四道剑影。虽然不是真阵，但剑意凛然，逼得黑气不敢靠近。
他一步踏出，剑指一划，青虹斩落，正中主碑裂缝。
轰！
整块石碑炸成碎片，黑气乱窜。
地底传来一声闷哼，像是有人受了伤。
“打中了。”萧战眼神一凝，“操控者就在下面。”
他闭眼，再次发动因果洞察。
画面里，那跪着的身影晃了晃，嘴角流出血，但手上的印没松。黑气重新聚拢，裂开的地面开始愈合。
“没死。”萧战睁眼，“还在撑。”
“那就再给他一刀。”通天抬手，第二道剑气蓄势待发。
“等等。”萧战按住他肩膀，“别急。他故意让我们打破主碑，可能是诱我们深入。”
“什么意思？”
“这阵还没发全力。”萧战扫视四周，“刚才那一击，反而激活了什么。”
话刚说完，脚下大地剧烈晃动。
岩层崩裂，黑色黏液从缝里渗出，迅速凝聚成人形，张牙舞爪地扑过来。
“怪物？”通天一剑劈开一个，却发现砍完的地方又长出来。
“杀不完。”他说。
“不是活的。”萧战一掌拍碎两个，“是阵法用血炼出来的傀儡，靠地脉供能。”
“那就断它的源。”
“问题是源在哪。”
萧战蹲下，手指贴地。震动从掌心传来，方向是正前方三十步外。
“那里。”他说，“地下十丈，有个祭坛。”
“我去。”通天往前迈步。
“你不行。”萧战拦住他，“你现在被星图压制，下去就是送死。”
“那你呢？”
“我能撑。”萧战咬牙，“盘古血脉有点反应，应该能顶住一会儿。”
“你想用轮回掌控破阵？”
“对。但需要你拖住这些家伙。”
通天盯着他看了两秒，“行。三招之内，给你机会。”
“够了。”
萧战深吸一口气，体内轰地一声响，灰金色光芒从皮肤下透出来。他一脚踩进地面，裂缝顺着他的脚蔓延出去。
“给我开！”
掌心拍地，一股力量炸开，正下方的地层直接塌陷，露出一个黑窟窿。
黑气狂涌而出，空中那九颗星点剧烈抖动。
“就是现在！”萧战大喊。
通天纵身跃起，剑气凝聚成一线，直刺窟窿深处。
轰隆——
整座山谷都在摇。
地底传来惨叫，那道操控的身影七窍流血，法印终于裂开一道缝。
黑气翻滚不定，阵法出现短暂停滞。
萧战趁机跳进坑里，落地时膝盖一软，差点跪倒。肩上的伤又裂了，血顺着胳膊往下滴。
但他顾不上。
眼前是个小祭坛，上面插着一根骨杖，周围画满血符。那个身影背对着他，还在强行维持阵法。
“结束了。”萧战抬起手，混沌青莲浮现在掌心。
“你说什么？”萧战愣了一下。
系统提示突然响起。
【任务进度：78%】
【检测到敌对意志干扰，已启动因果反制】
【言出必果，妄语者自噬——生效】
地底那人猛地喷出一口血，整个人抽搐起来。
“啊——！”
萧战没再犹豫，一掌拍出。
青光炸开，骨杖断裂，血符尽数焚毁。
阵法彻底乱了。
外面通天感受到压力骤减，收剑而立。
坑口传来脚步声。
萧战爬上来，脸色发白，但站得稳。
“破了？”通天问。
“没。”萧战摇头，“只是重创了操控者。阵还在，只是没人主持。”
“他会回来？”
“一定会。”
“那你呢？伤加重了。”
“死不了。”萧战抹了把脸上的血，“还能走。”
“接下来怎么办？”
“继续往前。”萧战看向山谷尽头，“树还在等。”
通天沉默片刻，走到他身边。
“你还记得昆仑那次吗？”他忽然说。
“哪次？”
“我说，只要我还站着，就不会让你倒下。”
“记得。”
“现在也一样。”
风刮过来，吹得两人衣角猎猎作响。
萧战往前走了一步。
脚下的石板咔地裂开一条缝。
他没停。
第二步落下，裂缝更多了。
远处山谷深处，黑雾又开始聚集。
“他们来了。”通天低声说。
“我知道。”
萧战握紧斧柄。
“那就看看，是谁先撑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