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战站在石阶尽头，脚下的地面微微震动。
他抬头看去，一棵巨大的树耸立在眼前，枝干伸进虚空，像是撑起了整个天地。
通天站他旁边，手还放在剑柄上。
“到了？”通天问。
“嗯。”萧战点头，“树就在前面。”
他往前走了一步，忽然天空裂开一道缝。
金光洒下来，一个身影慢慢浮现。
那影子不高，也没穿什么华丽的衣服，出现在天上，可一出现，四周就安静了。
“萧战。”那人开口，声音不大，却像直接响在脑子里。
“我等你很久了。”
萧战停下脚步，抱拳：“前辈。”
那人没说话，只是抬起手。
一道光从天而降，直奔萧战眉心。
光落下来的瞬间，萧战身体猛地一震。
他感觉脑子炸了一下，无数画面闪过——他小时候躲在山洞里签到，第一次拿到混沌青莲；他在巫妖大战中扛着斧头冲阵；他和三清并肩站在昆仑之巅，对着天道怒吼……
这些事全回来了，不是回忆，是重新经历了一遍。
他咬牙站着，额头冒汗，膝盖有点弯。
“撑住。”通天伸手扶了他一下，“别倒。”
萧战没答话，只是抬手抹了把脸，继续挺直腰。
头顶的光影还在往下灌，他的呼吸越来越重，胸口起伏剧烈。
突然，他张嘴吐出一口血。
“伤发作了？”通天皱眉。
“没事。”萧战擦掉嘴角，“老毛病了。”
他又往前走了一步，直接跪在树根前。
“前辈……你说我护住了根基，现在要给我什么？”
天上的人影点点头：“你斩尽余孽，破了陷阱，守住了鸿蒙树。这份功，该赏。”
他手掌一翻，一道缠绕着混沌气流的法则模样的东西飘了下来，缓缓落入萧战手中。
“这是‘永恒逍遥’。”那人说，“不是权柄，也不是力量，是一种规则。以后你走到哪，哪里就是逍遥境。”
萧战低头看着那东西，手指轻轻碰了一下。
刹那间，体内所有乱流都停了。
青莲不再晃动，血脉不再躁动，连肩上的旧伤都不再渗血。
他深吸一口气，站起身。
“所以……我现在可以自己定规矩了？”
“对。”那人说，“不再受制于人，不再被命运推着走。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事，走你想走的路。”
“哪怕逆天？”
“你本就是逆天活下来的。”
萧战笑了下，转头看向通天：“听见没？我可以自己定规矩了。”
通天也笑：“那你第一件事打算干什么？”
“先治好这身伤。”萧战活动了下肩膀，“疼太久了。”
他闭眼，运转那道法则。
皮肤下的裂痕一点点合拢，经脉重新接续，骨头发出轻微的咔响。
几息之后，他睁开眼。
整个人变了。
不是更强，也不是更狠，而是……不一样了。
就像之前他是洪荒里的一粒沙，现在他是风本身。
“成了？”通天问。
“成了。”萧战点头，“我不再靠系统，也不再靠谁赐的东西。我自己就是源头。”
他说完，抬手一召。
混沌青莲浮出来，在他掌心转了一圈，然后“啪”地一声，碎成光点，又重组。
这次它不再是外物，而是从他心脏里长出来的。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融合。”萧战低声说。
通天看着他，眼神有点复杂。
“你现在已经超脱了。”他说，“我和你，不在同一个层次了。”
萧战摇头：“在我眼里，你永远是我三哥。”
通天笑了笑，没说话。
他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影子：“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那人影缓缓开口：“我的任务完成了。从今往后，洪荒由你们自己走。”
话音落下，他身影开始变淡。
“等等！”萧战喊了一声，“你是谁？总得留个名字吧？”
那人影回头看了他一眼。
“我是盘古留下的念头。”他说，“不是神，也不是道。我只是……想让这个世界多一条出路。”
说完，他就散了。
风一吹，什么都没留下。
萧战站在原地，久久没动。
通天轻声说：“他走了。”
“我知道。”萧战点头，“但他给的东西是真的。”
他低头看手心，那道“永恒逍遥”的法则还在流转。
他试着念了一句：“从此以后，我所立之处，即是逍遥。”
话音刚落，脚下土地泛起微光，空气中多了股轻松的气息，仿佛连呼吸都变得自由。
“真成了。”通天感叹，“你真的成了天帝。”
“不是天帝。”萧战摇头，“是逍遥之人。”
“那你接下来去哪？”
“哪都能去。”萧战笑，“但我得先办件事。”
他抬手，打开系统界面。
【任务更新：守护鸿蒙树核心区域，维持法则稳定】
【奖励：签到次数+1，可抽取一次灵宝】
他点了确认。
【今日签到地点：鸿蒙之巅 —— 危险等级：极高】
【签到成功，获得：先天戊土旗（完整）】
萧战把旗子拿出来，插在树根旁。
旗面一展，整片大地稳了下来，裂缝闭合，空气清净。
“这旗子终于补全了。”他说，“能镇住这片地了。”
通天看着他忙完，忽然说：“我也该回去了。”
萧战一愣：“这么快？”
“我的分身出来太久，本体那边会有影响。”通天笑了笑，“而且……你也用不着我了。”
“谁说的。”萧战瞪他，“我什么时候说不用你了？”
“你现在一个人就能扛起一片天。”通天拍拍他肩膀，“我还跟着，反倒显得多余。”
萧战沉默了几秒，忽然伸手抱住他。
“三哥。”他声音低了些，“谢谢你一直陪着我。”
通天没推开，反而用力回抱了一下。
“你小子。”他笑骂，“从小就没正形，现在当了天帝，还来这套？”
“我就这一套。”萧战松开手，“对你，我不讲什么身份。”
通天看着他，眼神很柔和。
“好好活着。”他说，“替我也看看这世界。”
“你放心。”萧战点头，“我会活得比谁都久。”
通天笑了笑，身影开始变淡。
他最后看了眼鸿蒙树，又看了眼萧战。
“我走了。”
“走好。”
风轻轻吹过。
那道紫色的身影渐渐散开，化作一缕气息，绕着树飞了三圈，然后消失不见。
萧战站在原地，抬头望着树冠。
他知道，通天不会再以这种方式出现了。
但他也知道，那个人一直都在。
他转身，走到树顶边缘，俯视下方。
万界如星点，浮沉不定。
他抬起手，轻声说：
“从今天起，我不再是谁的棋子，也不再听命于任何规则。”
“我要走的路，叫逍遥。”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