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必须从源头解决。”
话音未落,劫烬的身影已然化作一道撕裂长空的暗红流星,裹挟着滔天的终结之意,径直冲出了屏障,冲向东侧节点之外那片魔能最汹涌、秽气最浓重的空域!
“终结·永寂无光!”
冰冷的怒喝回荡在天际,暗红色的光晕骤然扩散,仿佛在天幕上泼洒开浓重的墨迹,所过之处,万物归寂,连光线和能量都被彻底湮灭!
那阴寒的魔能发出了尖锐的嘶鸣,与劫烬的力量疯狂碰撞、消融!
大厅内,钟长歌扶着虚弱的苏梦曦,看着屏障外那如同神魔大战般的恐怖景象,又看向光柱中勉力支撑、气息因劫烬的爆发和外界冲击而再次剧烈波动的玄恒。
情况似乎稍稍稳住,但远未解除。劫烬选择了最直接也最危险的方式——以绝对的力量强行净化外部威胁,为内部争取时间。
“我们…得做点什么。”苏梦曦喘着气,看着玄恒嘴角那丝刺目的漆黑冰痕,眼中充满不甘与焦急。她的力量不足,无法快速净化。
钟长歌目光急速扫过整个环形大厅,扫过那些构成法阵的冰晶符文,以及墙壁冰霜下散发微光的黑色巨石。
“堡垒在汲取某种力量……劫烬的力量?还是这个世界本身的力量?”他脑中飞快思索,“玄恒在利用这种力量支撑屏障,但秽毒阻碍了她……如果我们能……”
一个大胆的念头划过他的脑海。
“梦曦,”钟长歌沉声道,眼神锐利起来,“你还能不能引导那种纯净的冰系力量?你的力量和玄恒同源。”
苏梦曦虽然不解,但立刻点头:“一点点……可以!”
“好!”钟长歌将她轻轻扶到一边坐下,“你尽力恢复,等我信号!”
说完,他猛地转身,体内那丝灰烬般的终结之力全力激发,不再是攻击,而是感知!
他的感知顺着脚下地面,顺着墙壁,急速蔓延,试图与这座堡垒,与那些黑色巨石,与这整个冰垣屏障的能量流动建立联系!
他要找到劫烬留下的寂灭之力在这堡垒中的脉络,找到那既能支撑屏障、又能被玄恒调动,却又被秽毒阻碍的关键节点!
他要兵行险着,尝试用苏梦曦那一点纯净的冰核之力作为“引子”,再利用自己这丝同源的终结之力作为“桥梁”和“放大器”,强行冲刷、暂时打通一个被秽毒堵塞的能量节点,减轻玄恒的压力,哪怕只能为她争取到片刻的喘息之机!
这无疑极其冒险,但眼看玄恒状态恶化,劫烬在外独战强敌,他们不能再坐视下去!
钟长歌的感知如同触角,在庞大而复杂的能量网络中艰难穿梭,寻找着那个可能的“突破口”。
大厅在震动,屏障在哀鸣,外界是劫烬与未知魔能的毁灭性碰撞,内部是玄恒与秽毒的艰苦拉锯。
时间,仿佛变得无比缓慢,又仿佛流逝得飞快。
终于,钟长歌的眼睛猛地一亮!
“找到了,梦曦,就是现在!对着东南角第三块黑色巨石,注入你最强的净化之力!”
苏梦曦毫不犹豫,勉力抬手,将刚刚凝聚起的、比之前更加微弱的冰蓝光华,射向钟长歌所指的方向!
与此同时,钟长歌低吼一声,周身灰烬纹路浮现,那丝终结之力被他催动到极致,并非毁灭,而是精准地引导、衔接、放大!
嗡——!
冰蓝光华没入黑色巨石的瞬间,整个堡垒的能量流向仿佛被无形的手拨动了一下!
一道纯净冰寒、却又带着一丝奇异“终结”意味的能量流,如同被引导的洪水,猛地冲入了屏障能量体系的一个淤塞节点!
咔嚓!
仿佛冰层碎裂的细微声响在每个人灵魂深处响起。
光柱中,玄恒猛地睁大眼睛,冰蓝色的瞳孔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彩!
她感觉到,东南侧一处原本因秽毒阻滞而运转艰涩的符文脉络,竟突然变得畅通无阻!
一股虽然微弱、却带着熟悉净化之意和一丝陌生终结气息的力量涌入,瞬间减轻了她至少百分之一的压力!
百分之一,在此刻,足以成为打破平衡的砝码!
玄恒没有丝毫犹豫,立刻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将更多力量调往压力最大的东侧第三节点!
外界,正与那股阴寒魔能僵持、周身暗红光芒都有些黯淡的劫烬,忽然感觉到屏障传来的压力一轻,原本摇摇欲坠的节点瞬间稳固了不少。
他冰冷的眼中闪过一丝极致的诧异,回头望向堡垒大厅的方向。
大厅内,钟长歌脱力般地单膝跪地,喘息粗重。苏梦曦也几乎虚脱。
但他们的努力,成功了那么一点点。
然而,还不等他们稍感欣慰,那股被暂时击退的阴寒魔能似乎被彻底激怒了。
一股更加庞大、更加古老、更加充满恶意的意志,缓缓从隘口之外那无边的黑暗魔意中苏醒过来。
冰冷的、带着戏谑意味的精神波动,如同潮水般扫过整个黑石隘口,传入每个人的脑海:
“劫烬……玄恒……还有……有趣的虫子……”
“你们……弄疼我了……”
伴随着这精神波动,隘口之外的黑暗开始剧烈翻涌,一只巨大无比、完全由扭曲符文和极致秽气冰晶构成的诡异眼眸,缓缓凝聚,冷漠地“注视”向了堡垒大厅的方向!
“劫烬,我会让你守护的人一个一个在你面前死去,然后让你守护的人亲自杀了你的……哈哈哈,而你什么也改变不了!”
劫烬手里握着燃烧着火焰的长剑,冷哼一声,声音没有任何情绪,“你可以试试。”
劫烬手中的火焰长剑发出低沉的嗡鸣,暗红色的光芒流转,仿佛凝结了无数世界的终末。
他悬于冰垣之外,黑袍在肆虐的能量风暴中猎猎作响,与那只巨大的秽冰眼眸冷冷对峙。
“不过是喜欢藏头露尾的秽物。”劫烬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压过了魔潮的嘶吼,带着一种亘古的冰冷,“只敢窃取亡者的形貌,散播污秽的低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