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句“醒来后还是很感动”的温馨感慨,在迦勒底这个永远与“日常”绝缘的地方,其保质期大概只有……三秒钟。
“所以——”达芬奇亲的全瞬间凑到我面前,脸上带着那种“发现新大陆”式的、让任何迦勒底御主都头皮发麻的灿烂笑容,“立香君!详细说说!那个‘圣杯学园’的校园祭!女仆咖啡厅的执事服合身吗?手感如何?还有还有!最关键的是——”她的眼睛闪闪发光,“你和那位小野同学最后的告别……数据记录下来了吗?情感波动曲线一定非常珍贵!”
我:“……” 刚才的感动瞬间蒸发,只剩下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的冲动。
“达芬奇亲!”玛修立刻挺身而出,脸红红地试图维护我,“前辈刚刚经历了一场艰苦的战斗!需要休息!那些……那些细节不重要!”
“哦呀?玛修亲~”达芬奇亲笑眯眯地转向她,“你不好奇吗?立香君穿着执事服端盘子的样子?或者……被那位小野小姐用纯洁眼神注视时的反应?”
玛修:“!!!” 她的脸瞬间红得像熟透的番茄,头顶似乎有蒸汽冒出,“我、我……前辈穿什么都……不对!我不是那个意思!”
“啧啧,数据,都是宝贵的数据啊!”达芬奇亲不知从哪里掏出一个(虚拟)笔记本,开始飞快地记录,“青春期御主在特异点中的服饰适应性与社交行为观察报告……课题有了!”
我绝望地捂住了脸。就知道会这样!
“嘀嘀嘀——!” 我的个人通讯器突然发出bb专属的、元气满满又欠揍的提示音。
“呀吼~!立香亲~!玛修亲~!迦勒底的各位~!” bb的虚拟形象强行弹窗,占据了整个视野,“bb频道~特~别~放送~!”
“主题是:‘ 青涩的御主在梦中的羞耻大冒险 ’~!”
“经过bb亲的精心剪辑、配乐、以及 恰到好处的 字幕和表情包~!保证还原最‘真实’的立香亲哦~!☆”
屏幕上开始快速闪过画面:
* 我穿着别扭的执事服,面无表情地端着托盘(字幕:冷酷执事の忧郁)。
* 我被塑料鸭炸得灰头土脸(字幕:鸭力山大!)。
* 我对着小野说出“我们永远是朋友”时,bb特意加了柔光滤镜和煽情bGm(字幕:爱情的见证~!)。
* 最要命的是! 她不知道从哪里搞到了秋叶原的回忆画面!里面赫然有我穿着那身魔法少女卫衣、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字幕:魔法少女·立香,变身~!)
“bb小姐!请立刻删除!”玛修惊呼!
“哇哦!珍藏版!”这是唯恐天下不乱的玉藻前。
“杂修!竟敢如此不敬!”幼吉尔怒斥,但眼神里分明带着好奇!
“立香!需要消毒记忆吗?!”南丁格尔举起了巨大的注射器!
“bb——!!!”我发出悲愤的怒吼!
“哈哈哈~!立香亲害羞的样子最可爱了~!” bb大笑着,“顺便一提~影像资料已经备份到迦勒底公共数据库的‘娱乐’分区了哦~!标题是《御主の黑历史大全》~!不用谢~!拜拜~!☆”
通讯戛然而止。留下我在原地,感受着社会性死亡的寒意。
“立香君,别担心!”达芬奇亲“安慰”道,“我之前已经帮你申请了最高权限加密!……虽然可能加密不过bb……”
我:“……” 我谢谢您啊!
就在这混乱的时刻,那个万恶之源——梅林,拨开人群,迈着轻快的步子走了过来。他手里还拿着一朵散发着可疑粉色光芒的花朵。
“哎呀呀~!看来立香做了个相当‘丰富多彩’的梦呢!”梅林脸上挂着人畜无害的(假)笑,“光是听描述就让人心驰神往~!不如……”他晃了晃手中的花,“让万能的梅林大哥哥,用这朵‘ 幻术·情景再现花 ’,帮大家‘身临其境’地感受一下立香的冒险吧?保证比bb的剪辑更‘真实’哦~!”
“绝对不要!!!”我和玛修异口同声地尖叫!上次那朵“爱心光波解毒花”的副作用我还记忆犹新!
“别客气嘛~!”梅林笑嘻嘻地就要把花往我嘴里塞,“来~张嘴~啊——!”
“投影,开始(trace on)!” 一旁的卫宫实在看不下去了,瞬间投影出一把平底锅,精准地拍在了梅林的手上!
啪!
花朵被打飞出去,在空中化作一团粉色烟雾,烟雾里还隐约呈现出我打嗝喷绿火的模糊影像……
梅林捂着手,委屈巴巴:“干嘛呀~Archer!我只是想帮立香重温美好回忆!”
“你那是在制造精神污染。”卫宫面无表情地收起平底锅,“master需要静养。”
“同意!”玛修立刻举盾挡在我和梅林之间。
“哼!无趣!”梅林撇撇嘴,但眼珠一转,又想到了新点子,“那不如……我们来玩个游戏吧?就叫‘ 猜猜立香在梦里还做了什么羞耻的事 ’!我开盘!赌一条魔法☆梅莉的限定款胖次!”
全体从者:“???”
“梅林!”阿尔托莉雅(Saber)的声音冰冷地响起,她不知何时也来到了医疗室,手中的誓约胜利之剑散发着寒气,“你是想尝尝Excalibur的滋味吗?”
梅林瞬间僵住,冷汗直流:“呃……亚瑟王陛下息怒!我开玩笑的!”他嗖地一下躲到了魁札尔身后。
魁札尔大姐头爽朗一笑:“虽然很有趣~但是欺负立香小弟可不行哦~!来来来,梅林,我们去训练场‘好好聊聊’~!”说着,她拎起梅林的衣领,不由分说地把他拖走了。远处传来梅林的惨叫声和魁札尔“热情”的指导声。
世界暂时清净了。
我长长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瘫倒在医疗床上。玛修细心地帮我盖好被子。
“前辈……您辛苦了。”玛修小声说,眼神里充满了同情。
我看着她,又看了看周围虽然吵闹但确实在关心我的从者们(方式可能有点问题),无奈地笑了笑。
“算了……”我自暴自弃地说,“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没错!”达芬奇亲又凑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个……造型奇特的头盔?“所以!为了更好的‘记录’和‘分析’立香君未来的各种‘冒险’!我特意开发了这个—— ‘实时情感与羞耻度监测记录仪’ !来!立香君!试试看合不合适!”
我看着那个布满传感器、看起来就很羞耻的头盔,嘴角疯狂抽搐。
“达芬奇亲!这个绝对不行!”玛修再次抗议。
“诶?为什么?数据很重要的!”
医疗室里再次陷入了关于“御主隐私权”和“科研需求”的激烈辩论(鸡飞狗跳)之中。
我躺在病床上,望着迦勒底那永远闪烁着警报灯和全息屏幕的天花板,耳边是熟悉的争吵声、bb残留的恶作剧笑声、以及远处梅林的求饶声……
“果然……”我低声喃喃,嘴角却不由自主地扬起一个弧度。
(至于那个头盔最后有没有戴上……那就是另一个不能说的秘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