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你这是?……”
看着宋涛五人担心的神色,吴战一笑:“我就是有点累,借你们的营帐好好睡一觉,别来打扰我!”
“嗯!”
吴战他进去睡觉了,宋涛则是立即安排人守着,不让其他人打扰,同时隔开一段距离重新搭建了一个新的营帐。中午时看了一眼没醒,晚上也是一样。宋涛才明白队长太累了,有些心疼,小心的和兄弟交代一声,弄点炭火放进去,担心晚上帐内湿冷。
朝阳升起,吴战总算出了营帐,所有的疲惫一扫而空别提多舒爽了。
“早!队长!”
“呵呵,你们晚上出去猎杀的?看情况个头不小,赶紧处理一下,弄火考上!“
“队长,这是元帅侍卫带人送过来的,说是给你的,说是陈骁打的,没有敢打扰你。对了他说今天起来的话就去中军大帐一趟,那边还有一头野猪呢。”
吴战一笑:“看来我得去那边了!”
陈久憨憨的看着吴战:“队长,那就等晚上你回来再说。”
“不用等我了,你们处理一下野猪弄着吃了,别光自己享受,什长朝上都一起,还有那些受伤的兄弟也分上一点,至少尝尝味道!”
马在岭想了一下说道:“一会我和宋涛外围林子转转,再弄些回来,混上些野菜,大家也能多吃一些。”
“那好,你们自行安排,对了,安排几个兄弟,看看能否从城里采购一些肉食回来,干脆让所有人都吃上。”吴战说完随手一张银票递了过去。
“队长,我们手里还有……”
“拿着吧,看看有什么军营中没有的,也是大家伙需要的。”
“好吧!”
吴战自然得去大元帅那里,侍卫应该是不好意思叫醒他。
这一整天,中军大帐那边相对比较安静,只有吴战和大元帅身边的众多忙碌侍卫一起美美的吃了一顿。反倒是右虞侯军这边热闹非凡,买了大量的肉还有不少干货,特别是大量的调料,一顿根本没吃完。
晚上吴战回来之时,六兄弟又在一起大吃了一顿,当然他也收到了兄弟采买的一些药草。
又是两天时间安静度过,受伤的兄弟们已经恢复的七七八八。唐军这架庞大的战争机器便已再次发出低沉的轰鸣,缓缓调整方向,将矛头指向了下一个目标——白岩城。
巨大的营盘开始有序地拆解,辎重营的车辆首尾相连,装载着粮草、军械以及拆卸下来的炮车部件。伤情较重、难以继续作战的士卒,被安排随部分缴获的物资先行送往辽西后方;而伤势稍轻、如同陈骁这般已能行动的,则被编入随军行动。
军营中弥漫着一种混合着疲惫与再度出发的躁动气息。胜利的喜悦已被即将到来的新征途冲淡,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麻木的坚毅。对于这些百战老兵而言,战斗与行军,已是生活的常态。
李世民于大军开拔前,再次登临辽水岸畔的高地,远眺东方。春风拂过他那已染风霜的鬓角,龙袍的下摆在风中微微摆动。他的目光似乎已越过山川,看到了那座依山傍水、同样堪称险要的白岩城。
攻克辽东城,斩断了高句丽西线防御的脊梁,但要让这头受伤的野兽彻底屈服,还需将战火引向其腹地。白岩城,便是这东进之路上必须拔除的又一颗獠牙。
“传令三军,”皇帝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休整结束,兵发白岩城!凡我将士,当再接再厉,扬我大唐国威于海东!”
“万岁!万岁!万岁!”山呼海啸般的应和声从列阵的军队中爆发出来,声震四野,连辽水的波涛声似乎都被压制了下去。
校尉陈骁,如今已是郎将陈骁,跨坐在战马之上。新的甲胄和告身并未让他感到轻松,反而觉得肩头沉甸甸的。他看着身边虽然疲惫但眼神依旧锐利的同袍,看着那如林般指向东方的旌旗,深吸了一口气。辽东城的血与火仿佛还在眼前,而新的厮杀已在路上。他轻轻拍了拍坐骑的脖颈,低语道:“老伙计,又该上路了。”
吴战他们得到消息的时候很是无奈,主要是目的地又是白岩城,看来高句丽那边就会耍这些上不了台面的小手段,故意叫一样的名字。
五人安排队伍整装出发,吴战又回到先前的队伍。
中军龙纛移动,大军如同一条苏醒的巨龙,开始缓缓向东蠕动。前锋骑兵扬起尘土,斥候早已如同离弦之箭,没入前方的山川林木之间。
队伍绵延十数里,铁甲铿锵,脚步隆隆,带着一股无可阻挡的气势,离开了尚余硝烟味的辽东城,向着未知的同样叫白岩城的地方进发。
行军并非一蹴而就。
通往白岩城的道路,虽非绝险,却也崎岖难行,加之现在雨水较多,道路泥泞,大大延缓了唐军主力的行进速度。
李世民并不急于求成,他深知“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的道理,更明白一支疲惫之师难以攻坚。因此,大军每日行程控制在四十里左右,早早扎营,让士卒得以休息,恢复体力。
沿途,斥候与高句丽小股游骑的遭遇战时有发生。
这些高句丽骑兵利用对地形的熟悉,不断袭扰唐军的侧翼和后勤队伍,试图迟滞唐军的行动。唐军则以精锐骑兵反制,契苾何力与阿史那社尔率领的突厥精骑大显身手,屡次将来犯之敌击溃、驱散,保证了主力行军的安全。
在这相对“悠闲”的行军途中,唐军内部也在进行着紧张的调整与准备。
首先是兵员的补充与重组。
辽东城一役,各营均有减员,尤其是作为攻坚主力的跳荡营和玄甲军。李积下令从各营抽调悍勇之士,补充进跳荡营;同时,将部分缴获的高句丽优质铁甲进行改造,用以加强玄甲军的装备。陈骁因晋升郎将,被正式调入跳荡营序列,统领一曲大约二百人的兵力,麾下多是经历过血战的老兵,虽然人数不满编,但士气尚存。
其次,是攻城器械的维护与革新。
辽东城下,“伏火雷”一战惊天下,但其使用也暴露了一些问题,如引信可靠性、投送精准度等。宇文拙并未随大军缓慢前行,而是带着他的工匠团队和少量护卫,快马加鞭赶赴前线,准备在白岩城下故技重施,并针对出现的问题进行改进。他甚至在马背上依旧不停地在羊皮纸上写写画画,构思着如何将“伏火雷”与炮车更好地结合,或者制造出可以人力投掷的小型爆炸物。
再者,则是情报的搜集与分析。
李世民与李积每日都要听取斥候关于白岩城防务、守将性情、周边地形、水源粮道等详细情报。白岩城守将孙代音,并非杨万春那等刚愎死硬之辈,据说性情较为谨慎,且与高句丽中央的渊盖苏文并非一心。
这一点,引起了李世民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