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露在祠堂的青石板上凝成细珠时,赵兰芝已把三十份档案摊在供桌上。每份档案袋上都系着红绳,绳结是 1982 年流行的 “吉祥结”,她指尖划过 “张扬” 的名字,突然皱眉 —— 家访记录里 “偷改试卷分数” 的字迹被圆珠笔涂得漆黑,像块洗不掉的墨渍。
“这孩子的档案得重做。” 赵兰芝把档案袋往桌上一摔,搪瓷杯里的茶水溅在 1982 年的教案上,晕开一小片水渍。“他爸说孩子只是‘爱面子’,我看是品行有亏!” 她扯下红绳,露出里面的心理评估表,苏眉用红笔圈着 “抗挫折能力为零”,“这种孩子,进了清平村准得翻天。”
祠堂梁上的广播突然响起《运动员进行曲》,惊得周明德手里的算盘珠子噼啪乱掉。老校长拄着拐杖走过来,老花镜滑到鼻尖:“赵老师别忘了,晓聪刚来的时候,档案袋里还夹着派出所的警告信呢。” 他翻开最底下的档案,泛黄的纸页上贴着少年李晓聪的照片,嘴角还沾着巧克力渍,“教育不是筛沙子,是把顽石雕成璞玉。”
李思成正站在宿舍区的晒谷场上,看王婶往绳子上晾被单。1982 年的粗布被单印着 “上海制造” 的字样,风一吹,像插了翅膀的白鸟。“张木匠家的小子爱踢被子,给他加床褥子。” 他指着最东头的宿舍,窗台上摆着马师傅做的木剑,是特意给喜欢武侠的孩子准备的,“那个出五十万的女人家的孩子,床底下得多放双布鞋 —— 我看他在家从不自己系鞋带。”
张明远抱着摞搪瓷脸盆跑过来,盆底的 “为人民服务” 字样被磨得发亮:“李总,后勤组吵起来了!” 他的衬衫被汗水浸透,贴在背上像块膏药,“陈医生非说肥皂得用 1982 年的硫磺皂,说能杀菌;王婶却要放蜂花檀香皂,说孩子们会想家。”
宿舍门口的石碾子上,陈默正用天平称药粉,苏眉在旁边记录。“1982 年的孩子哪用得上这么金贵的玩意儿?” 医生把硫磺皂往石桌上一拍,皂角崩到苏眉的麻花辫上,“当年我在乡下,一块肥皂能洗全家的衣服!”
苏眉摘下皂角,轻轻放在石碾盘上:“陈医生可知,这些孩子里有三个有分离焦虑症?” 她翻开心理档案,照片里的小姑娘抱着枕头哭成泪人,“檀香皂的味道能让他们想起妈妈的怀抱,这叫芳香疗法,比打针有效。”
李思成突然从口袋里掏出块皱巴巴的糖纸,是 1982 年的水果糖包装:“把硫磺皂切成小块,放洗衣房;檀香皂装在铁皮盒里,让生活老师按需分发。” 他望着远处的炊烟,王伯正往灶台里添柴火,烟囱里冒出的青烟在蓝天上画出笔直的线,“当年晓聪想家,王婶就把蜂花皂藏在他枕头下,说闻着这味儿,就像妈在身边。”
食堂的方向传来铁锅碰撞的巨响。马师傅正和炊事员老杨争夺一把铁铲 —— 老杨要做可乐鸡翅,说能让孩子们 “快速适应”;老木匠却坚持要熬玉米糊糊,案板上摆着刚磨好的玉米面,金黄如碎金。“1982 年的孩子,哪见过可乐?” 马师傅的手背上青筋暴起,铁铲在锅里划出火星,“当年我带徒弟,第一顿饭必须吃窝头,能咽下去的才留得住!”
老杨把可乐瓶往地上一墩,棕色的液体溅在 1982 年的水泥地上:“现在的孩子哪吃得了这个?噎出个好歹你来负责?” 他从冰柜里拿出速冻饺子,包装袋上的生产日期是 2025 年,“我看不如搞中西结合,既怀旧又营养。”
李思成掀开蒸笼,白雾腾地裹住他的脸。笼屉里的窝头黄澄澄的,顶端还留着拇指按的窝,像个个小元宝。“把速冻饺子换成 1982 年的冻梨。” 他拿起个窝头,掰开往里面夹了块咸菜,“第一顿饭必须吃窝头就咸菜,但每周三可以加个鸡蛋 —— 就像当年晓聪他们,表现好才有蛋吃。”
教室后的柴房里,赵兰芝正和周明德争论课程表。“数学课必须用 1982 年的教材!” 老校长用戒尺敲着黑板,粉笔灰簌簌落在他的中山装肩头,“勾股定理用绳测法讲,比计算器算出来的记得牢!”
赵兰芝把新课标教材拍在讲台上,封面的 “核心素养” 字样格外刺眼:“周老您看看这个!现在的中考要考编程!总不能让他们学珠算学六年,出去连电脑都不会开吧?” 她突然抓起支粉笔,在黑板上画出函数图像,“1982 年的教育是打基础,不是画地为牢!”
柴房的门被推开,马师傅扛着根松木走进来,树干上还留着年轮的印记。“两位老师别争了。” 老木匠用凿子在木头上划出两道线,“这木头要做梁,得顺着纹理;要做榫卯,就得逆着来。” 他指着交叉的刻痕,“教育孩子不也这样?该守的规矩得守,该变的法子得变。”
暮色染红天际时,李思成在操场边的沙坑里发现个身影。穿校服的少年正用树枝画着什么,沙粒粘在他的破洞牛仔裤上。是那个说 “我爸是上市公司老板” 的孩子,家访时他爸说他有轻微的自虐倾向,总爱用小刀划手。
“这是啥?” 李思成蹲下来,少年画的竟是个标准的榫卯结构图,比马师傅教的还规整。少年慌忙用脚去抹,沙子却顺着指缝漏下来,露出 “万年牢” 三个字。“马师傅说,这结构能承千斤。” 少年的声音比蚊子还轻,脚尖在沙地上碾出深深的坑。
李思成突然从口袋里掏出把 1982 年的木工凿:“明天来木工坊,我让马师傅教你做个小凳子。” 他看着少年眼里闪过的光,像看到当年的李晓聪 —— 那个把木渣撒在自己头发上,却倔强地不肯哭的孩子。
深夜的祠堂还亮着灯。赵兰芝在课程表上添加 “每周一节电脑课”,周明德在旁边批注 “用 1982 年的苹果机”;陈默把硫磺皂切成小方块,苏眉往每个铁皮盒里放了块檀香皂;王婶在窝头里掺了点奶粉,老杨正往煤炉里添柴,准备明天的玉米糊糊。
李思成翻开最后一份档案,是那个出五十万的女人家的孩子。家访照片里,少年正把进口巧克力扔进垃圾桶,嘴角却偷偷沾着糖渣。档案袋最底下,压着张纸条,是孩子用铅笔写的:“我想自己洗次袜子。”
窗外的月光洒在操场上,新栽的白杨树影婆娑。李思成想起六年前,李晓聪也是这样,在档案里藏着不敢说的愿望。而现在,那个少年正在清北的实验室里,用 1982 年学的珠算验算数据 —— 有些东西,从来不会过时。
黎明前的鸡叫第三遍时,清平村的烟囱都冒出了烟。王婶把第一笼窝头端出来,热气在晨光中凝成彩虹;马师傅在木工坊里磨凿子,沙沙声像春蚕啃桑叶;赵兰芝站在教室门口,看着黑板上的 “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突然在旁边加了句 “与时俱进”。
李思成站在老槐树下,看着工作人员们忙碌的身影,心里像揣着个暖炉。他知道,这些精心的安排,不是为了复制 1982 年,而是为了让孩子们在时光的褶皱里,找到属于自己的成长密码。就像那颗被埋在沙里的种子,只要给足阳光和雨露,总有一天会破土而出,长成参天大树。
炊事员老杨在厨房门口张贴了新制定的食谱,用红笔写着每天的餐食:周一早上是玉米糊糊配咸菜,中午是粗粮窝头加大锅菜;周二早上是小米粥和馒头,中午是红薯稀饭配炒青菜…… 旁边还特意标注了 “每周三加一个鸡蛋,表现好的孩子可得”。王婶凑过来看了看,笑着说:“这样安排好,既有营养,又能让孩子们体验当年的生活,就是不知道他们能不能吃得惯。” 老杨拍着胸脯:“放心,我这手艺,保证把窝头做得香喷喷的。”
宿舍里,工作人员们还在做最后的整理。每个孩子的床头都挂上了写有名字的木牌,是马师傅亲手雕刻的,上面还刻着简单的图案,喜欢武侠的孩子是把小木剑,喜欢画画的孩子是支小画笔。林悦正挨个检查洗漱用品,确保每个孩子的搪瓷脸盆、毛巾都摆放整齐,她拿起一块硫磺皂闻了闻,皱了皱鼻子:“这味儿可真冲,希望孩子们能适应。” 旁边的苏眉笑着说:“慢慢就习惯了,实在不行,还有檀香皂呢。”
教室里,赵兰芝和其他老师们正在最后检查教案。她手里拿着 1982 年的教材,又对照着新课标要求,仔细调整着教学内容。“这个知识点,1982 年的教材讲得比较基础,我们得结合现在的要求,加深一下难度,但方法还是用当年的启发式教学。” 她对旁边的老师说,“比如这个物理实验,我们就用 1982 年常用的器材来做,让孩子们自己动手探索,这样记得更牢。”
周明德则在检查课桌椅,确保每个桌子都平稳,椅子没有松动。他用手晃了晃一张桌子,发现有点不稳,立刻喊来马师傅:“老马,这桌子腿有点松,赶紧修修,可不能让孩子们上课的时候晃悠。” 马师傅拿着工具过来,三下五除二就把桌子修好了,笑着说:“周老您放心,保证结实耐用,跟我做的榫卯结构一样牢靠。”
陈默带着医护人员在医务室做最后的准备,药柜里整齐地摆放着 1982 年常用的药品,还有一些急救用品。他仔细检查了每个药瓶的标签和有效期,对旁边的护士说:“这些药品的用法用量一定要记清楚,虽然现在医疗条件好了,但在这里,我们要尽量用当年的方法护理,让孩子们体验真实的 1982 年。不过急救用品必须保证随时能用,安全第一。”
苏眉则在心理咨询室里布置着,墙上挂着 1982 年的风景画,桌上放着几本当年的课外读物。她准备了很多空白的日记本,打算让孩子们每天写下自己的心情。“这里要营造一个温馨、放松的氛围,让孩子们有什么心事都愿意说出来。” 她对助手说,“虽然我们用的是传统的心理疏导方式,但也要结合每个孩子的特点,慢慢来,不能急。”
李思成在村子里转了一圈,看到每个人都在有条不紊地忙碌着,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走到祠堂门口,看着那块 “穿越育才中心” 的牌匾,在晨光中闪闪发亮。他知道,一切都准备好了,就等孩子们的到来。这些孩子就像一张张白纸,等待着在清平村这所特殊的学校里,被描绘出绚丽的色彩。
突然,远处传来汽车的轰鸣声,是送第一批孩子来的车队到了。李思成整理了一下衣服,深吸一口气,带着团队成员迎了上去。他知道,新的挑战开始了,但他有信心,通过大家的努力,让这些孩子在这里得到最好的教育,实现真正的蜕变。
孩子们下车的时候,脸上带着好奇和忐忑。有的孩子紧紧拉着家长的手,不肯松开;有的孩子东张西望,对周围的一切都充满了兴趣。李思成走到他们面前,露出温和的笑容:“欢迎来到清平村,从今天起,这里就是你们的新家了。”
王婶和工作人员们热情地接过孩子们的行李,领着他们往宿舍走去。“来,孩子,我带你去看看你的房间,被褥都是新晒的,可暖和了。” 王婶拉着一个小姑娘的手,温柔地说。小姑娘怯生生地跟着,眼里的紧张慢慢少了一些。
老师们也走过来,和孩子们打招呼,介绍着学校的情况。赵兰芝蹲下来,对那个喜欢踢被子的小男孩说:“以后我就是你的老师了,有什么困难就跟我说,你的宿舍里有额外的褥子,晚上睡觉就不会冷了。” 小男孩点了点头,眼里露出了信任的目光。
看着孩子们渐渐适应,家长们也放下心来,依依不舍地离开了。李思成站在村口,望着家长们远去的背影,又看了看村里那些忙碌的身影和孩子们的笑脸,心里充满了希望。他知道,“穿越育才中心” 的故事,才刚刚开始书写最精彩的篇章。
入学准备的忙碌告一段落,但育才中心的工作人员们并没有松懈。他们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接下来的教育工作才是最重要的。每个人都卯足了劲,准备用自己的爱心和专业,陪伴这些孩子度过六年的时光,让他们在这里茁壮成长,成为像李晓聪一样优秀的人才。
清平村的夜晚,再次恢复了宁静。但与以往不同的是,村里多了许多孩子的气息,充满了生机与活力。宿舍里,孩子们渐渐进入了梦乡,也许在梦里,他们已经开始了在这个 1982 年的乡镇里的奇妙旅程。老师们还在办公室里忙碌着,为明天的第一堂课做最后的准备。灯光下,他们的身影显得格外高大,因为他们肩负着孩子们的未来和希望。
新的一天即将到来,清平村将迎来属于它的第一批正式学生,“穿越育才中心” 也将开启它的教育传奇。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在期待着见证孩子们的成长与蜕变,期待着续写更多感人至深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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