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以张日山为甚，即便身处黑暗，亦能洞察毫厘。
“闻风，听雷。”
话音刚落，身后的张海虾立刻取出匣子枪，朝侧方连开两枪。
“啸——啸！”
紧接着，张海盐闭目凝神，施展出“闻风听雷”之术。
顷刻间，地宫深处只余两道枪声来回激荡、交错回响。
此术乃一门古老听字诀，属寻龙秘法之一，昔年陈玉楼对此术造诣极深。
然修炼此法者，极易损伤心神。
因其听力过于敏锐，置身喧闹之地时，诸般杂音纷至沓来，常令人头昏脑涨。
但张海盐所习秘术不同寻常，他可用真气封闭部分耳窍，
仅在施展攻法之际，才彻底释放听觉之力。
“日山老大。”
张海盐睁开双眼，对着张日山低声道：“下方地宫传来许多异样声响。”
“说。”
“其一，地宫上方聚集大量蛇类，盘结成团，正处于沉眠状态。”
“就在那边。”
他指向前方阶梯平台正上方的位置。
张日山微微颔首，双目运起真气，片刻便将那处看得分明。
“继续。”
“这地宫深处，有暗流，水流的终点，通向一处，一处……”
张海盐一时难以描述，迟疑片刻才道：“像是一个望不到底的深渊。”
“望不到底的深渊？”
张日山脑海中浮现出鹏鸽哨曾提及的——扎格拉玛族发现的鬼洞。
“精绝古国的根源，正是源自鬼洞一族。”
“看来，所指的便是此物了。”
“回去吧。”
因沿途未见机关，张海琪始终未能施展身手。
“师傅，勘察完毕。”
张日山将地宫之下的情形，向众人简要说明。
“好，我们进去。”
洛玄真正在意的，是小白推演中提到的那个半仙。
以他如今的修为而言，
除了半仙级别的存在，几乎已无值得他忌惮之物。
更何况，他手握望舒剑，身怀水灵珠，战力倍增。
即便不敌，也能从容脱身。
更不必说，还有小白与青儿同行。
三人联手，哪怕是献王亲至，也唯有败退一途。
“必须设法，逼出这个隐藏的半仙。”
洛玄本想制造些动静，可此处位于地下。
若真闹得地动山摇，一旦塌陷，他自己无碍，但其他人恐怕尽数难逃。
“师傅，这下面的半仙，倒是极为沉稳。”
“或许，它尚未苏醒。”
一行人步入精绝古城的地宫神殿。
对于四周盘踞的黑蛇，他们并未放在心上。
身具至圣乾坤功，什么毒蛇妖物，来一只烧一只。
不过……
“呼！”
路过头顶悬垂的黑蛇时，洛玄顺手挥出一道小白的寒气。
“咔啦啦——”
刹那间，整片穹顶被冰霜封裹。
这……
众人面面相觑，只觉跟着洛玄久了，自己也快染上这种随手清场的习惯。
“大哥，您能不能留点机会给我们表现？”
这话一听就是黑瞎子说的。洛玄斜他一眼。
“臭小子。”
洛玄笑骂道：“就你嘴贫。”
“龙爷，您快看这儿。”
不久后，众人抵达十六根石柱环绕的核心区域。
“咦？这是何物？”
张海虾发现了地面摆放的一颗形似眼球的玉球。
只见大殿最深处的地面上，供奉着一只玉石雕琢的眼眸。
玉质中天然生成红丝，蓝瞳幽邃，纹理清晰，层次分明。
王宇恒说完，朝许一城示意。
论鉴玉，此人堪称顶尖高手。
“这玉……”
许一城皱眉：“我生平从未见过如此奇异的玉石。”
世间无人比许一城更懂玉器。
“龙爷，此乃极为罕见的宝玉。”
他几乎无需细看，仅凭一眼，便能断其价值。
“这不是等于没说？”黑瞎子撇嘴：“老许，你太会打官腔了。”
“价值连城。”许一城正色道。
王宇恒笑道：“若是天然形成，这般玉石，当属举世难寻。”
“你们紫门最擅珠宝之道。”
许一城看向他：“你应比我更清楚，它的稀有程度。”
珍宝之所以贵重，正因其稀有罕见。
因此这颗眼状玉石，实为无价之宝。
纵然置于九门之中，亦属顶尖奇珍。
“确实如此。”
“若非亲眼所见，”王宇恒摇头：“我定以为是伪造之物。”
可这玉眼，竟是天然生成。
如此看来，其珍贵已无法用金钱衡量。
“师弟。”
“我看到了，师兄。”
鹏鸽哨提醒洛玄注意地面痕迹。
只见那玉眼所在的地板，异常诡异。
无数血红色细线，自中心向四周白色石面蔓延。
其间刻满鬼洞族文字，宛如一座庞大的祭祀阵法。
“应该就是这里了。”
洛玄低声道：“精绝女王的眼能连通虚数空间，但她没有雮尘珠，无法完成仪式。”
……
“于是鬼洞族耗尽人力物力，寻得这枚眼球模样的玉石。”
“意图以此，替代雮尘珠的功能。”
洛玄不知这些鬼洞族人究竟欲行何等仪式。
“师弟？”
鹏鸽哨望着洛玄，后者点头回应：“既然已至此处，便没有退缩的理由。”
原着中，胡八一等人乃是先抵达精绝古城。
也是在此地，他们首次触碰了由虚数空间幻化而成的鬼洞，因而感染上了眼球形态的红斑。
正因如此，才引出了后来那场“鬼吹灯”的传奇。
“我准备在这里进行仪式。”
洛玄示意众人后退，撤至石柱边缘，仅留下扎格拉玛族的鹏鸽哨、花灵与老洋人三人。
“小白。”
“铁嘴。”
洛玄沉声道：“卜一卦！”
几乎同一瞬，小白指尖微动开始推演，齐铁嘴也取出那枚不受磁场干扰的龟甲。
片刻之后，无论是小白还是齐铁嘴，脸色皆是一沉。
显然，卦象极凶。
“说！”
洛玄闭目静立。
齐铁嘴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大吉。”
“大凶。”
而在唯有洛玄知晓的须弥空间中，小白吐出了真正的卦辞。
‘竟会如此？’
许一城与王宇恒对占卜亦有涉猎，
因此两人立刻察觉，齐铁嘴所呈之象实为“大凶”中的绝境。
连他们都看得分明，齐铁嘴又岂会不知？
“老八。”
洛玄略一思索，道：“去柱子后面躲着。”
“这……”
齐铁嘴本想惊问“这般危险？”可话至唇边，便硬生生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