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众人只见他默默缩身，藏进了石柱之后。
霎时间，所有目光都落在洛玄身上，屏息等待他的下一步。
“呼——”
洛玄先将那枚眼球玉佩收入须弥空间。
“雮尘珠。”
他摊开手掌，只见一颗眼状的霜尘珠静静浮现于掌心。
“嗡——”
然而刹那间，雮尘珠竟自行漂浮而起。
“哗啦啦——”
整座神殿剧烈震颤，黄沙簌簌坠落，尘雾弥漫，视线模糊。
“轰隆！”
紧接着，脚下地板骤然亮起。
一道道血色纹路如活物般迅速蔓延，向四周疾驰而去。
一波强过一波，红光愈盛，仿佛大地正在苏醒。
“唰！”
洛玄低头一看，整个大殿地面竟浮现出一只庞大无比的眼眸，正死死盯着他。
“不对劲！”
他猛然抬头，望向悬停半空的雮尘珠。
眼睛！
他赫然发现，那霜尘珠已化作某种存在的眼睛。
它，正在凝视着他。
“嗡！！”
霜尘珠被牢牢定在虚空，一道猩红光束自其中迸发，贯穿精绝古城，直冲云霄！
与此同时，在精绝古城地底深处，鬼洞顶端之处。
一名女子，静静躺在由昆仑神木制成的棺椁之中，缓缓睁开了双眼。
“轰隆隆——”
狂沙漫天，洛玄紧握望舒剑。
真气自发凝聚成屏障，抵御住这席卷天地的风暴。
“轰！”
忽然，风沙散尽，尘埃落地。
“嗯？”
洛玄眉头微蹙，迅速环顾四周。
原本残破的神殿已然焕然一新。
一群身着西域服饰、形似祭司之人跪伏于地，朝着洛玄叩首不止，口中吟诵着陌生的语言。
奇怪的是，他竟能听懂其意。
“伟大的蛇神。”
“您，听见我们的呼唤了吗？”
“您终于回应我们了！”
他们脸上写满虔诚与狂热。洛玄并未理会，而是垂目看向脚底。
那覆盖整个大殿的巨大血线，赫然构成一只巨眼的轮廓。
这地面，宛如一只巨眼，俯瞰着世间万物。
但与先前神殿中那种仿佛被深渊窥视的感觉不同——
洛玄敏锐地察觉，这只地上的巨眼，并无意识。
用王宇恒的话讲，这只是个无魂的假象，不过是死物罢了。
“怎么回事？”
洛玄下意识呼唤小白与青儿。
“夫君？”
两女倏然现身身旁，皆以人形之态出现。
血脉相连的感应告诉他：她们并非幻影。
“现在是什么状况？”
洛玄仍未理清头绪，“看此情景，仿佛回到了当年精绝古城举行祭祀之时。”
然而霜尘珠却已不见踪影，地上只剩下一大一小两只眼球。
大的，是地面图案，直径达数十米；
小的那只，本应已被他收进须弥空间才对。
“这里……与夫君的须弥空间极为相似。”
“你们的意思是，”洛玄缓缓道，“此处是虚数空间？”
“蛇神大人。”
就在此时，大殿前方的主祭缓缓开口：“我们已奉上您的眼睛，恳请实现我们的祈愿。”
“嗯？”
洛玄心中微动，意识到这些人恐怕是将自己误认作了那所谓的蛇神。
另有一事令他警觉——
他们似乎完全看不见小白与青儿。
即便两位女子已行至大祭司身前，对方却仍如未觉，毫无反应。
“蛇神？”
洛玄隐约记起，《鬼吹灯》中曾提过，雮尘珠即是蛇神之目。
但这位蛇神究竟为何存在，他又所知甚少。
唯一清楚的是，其力量深不可测，甚至将整部《鬼吹灯》的世界观推至极境。
“你有何愿望？”
既然误会已成，洛玄不介意顺势而为，假扮一回他们口中的神明，借此探取更多隐秘。
“求您赐予我们永生不死之身。”
这群人究竟是谁？洛玄一时难解。
既在此举行祭祀，莫非是鬼洞族遗民？还是精绝人的后裔？
亦或是鹏鸽哨等人先祖——扎格拉玛一族？
据扎格拉玛族古籍记载：
三千余年前，该族居于扎格拉玛山周边，在此发现一处巨大鬼洞。
其先知曾预言：鬼洞与蛇神相连，唯有以蛇神之眼献祭，方可获得无上之力。
可惜他们并无真正的蛇神之眼——雮尘珠，只能以玉石仿制眼球替代。
“报上你们的名姓。”
洛玄并未立刻回应，而是试图从中套出这些人的身份线索。
“我……我等乃魔国之后！”
“我们是蛇神大人最虔诚的仆从啊！”
魔国后裔？
洛玄从未听闻此族，当即命小白施展卜术推演。
然而结果却让他震惊不已。
这群人，竟是最早踏入鬼洞的族群，早在七千多年前，便已生活于此地。
更令人骇然的是，他们曾以某种未知手段，深入鬼洞底部。
可小白无法窥见他们在洞底究竟发现了何物。
仅知的是，这群人在离开扎格拉玛山与鬼洞后，远赴昆仑雪域，建立了一个空前庞大的国度——魔国。
“既是魔国子民，缘何重返祖地？”
洛玄并不惧怕他们，此刻他所求的，是更多的真相。
“伟大的蛇神啊，”大祭司垂首悲鸣：“魔国早已覆灭。卑劣的奴仆趁鬼母初现、权柄未稳之际，发动叛乱。”
“他们窃走雷尘珠，引发天地异变，致使我国土沦丧，恶罗海域沉陷。”
从这番话中，洛玄获取了大量信息。
其中最关键的，莫过于“鬼母”与“恶罗海域”。
鬼母，似乎如同精绝女王一般，乃是魔国至高无上的统治者。
而恶罗海域，应是一处地域名称。
“小白言昆仑雪域广袤无边，”洛玄低语：“那恶罗海域，想必就在昆仑某处。”
可昆仑万里连绵，要在如此浩瀚之地寻觅一座失落之城，无异于大海捞针。
“精绝女王在何处？”
他问出了最为关键的问题。
“您说什么？”
大祭司抬起头来，满脸困惑与茫然。
他显然不明白“精绝”之意，却听清了后半句。
“我们才刚回归祖地，尚未寻得具备鬼母资质的少女……”
这个回答，让洛玄一时怔住。
他不知道精绝女王？
说还在寻找有资格成为鬼母的女孩？
这是何意？
“不过，既然蛇神大人降临此地。”
“还请您为我们赐下一位鬼母吧。”
“女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