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两点，cbd写字楼23层的临时工位里，空调冷风均匀扫过，却吹不散空气中隐约的忙碌感。
陈凡坐在靠窗的位置，笔记本电脑屏幕上密密麻麻列着租客需求表——这是三天前签到【工作室】得到的“本地租客资源包”，50个需求里，已经匹配成功12个。他指尖在键盘上敲得飞快，每敲定一个房源信息，就把对应的需求条目标成绿色，动作流畅得不带一丝停顿，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仿佛不是在处理能赚钱的订单，只是在完成一份普通的表格。
桌上放着半瓶没喝完的矿泉水，还是早上从便利店买的，旁边的外卖盒是空的，里面剩了几根没吃完的青菜——他中午只花十分钟吃了份15块的蛋炒饭，不是舍不得钱，而是觉得没必要在吃饭上浪费太多时间。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招聘软件的消息提醒，陈凡扫了眼屏幕，指尖点了下“同意面试”，然后把手机调回静音，继续盯着电脑屏幕。
半小时前，他在招聘软件上挂了个“兼职房产助理”的职位，要求很简单：会用基础办公软件，能吃苦，不打听私事，薪资是“无底薪+成交金额1%提成”。本来没指望这么快有人响应，没想到刚挂出去十分钟，就有个叫李娜的应届生发了简历过来，简历里写着“急需实习证明，能立刻到岗”。
陈凡没在意这些细节，他只需要一个能帮忙整理房源、联系客户的人，省得自己把时间浪费在核对地址、确认看房时间这种琐事上。
“咚咚。”
轻微的敲门声响起，陈凡头也没抬，声音冷淡得像空调风：“进。”
门被轻轻推开，一个穿着浅粉色连衣裙的女生走了进来，手里攥着个皱巴巴的文件夹，头发扎得整齐，脸上带着点刚毕业的青涩和紧张。她就是李娜，看到工位里只有陈凡一个人，愣了一下，才小声问：“请、请问是陈凡先生吗？我是来面试兼职助理的。”
陈凡这才抬起头，目光在她身上扫了一圈，没什么温度：“坐。”
李娜赶紧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把文件夹递过去：“这是我的简历，我刚从大专毕业，学的是文秘专业，办公软件都会用，也能加班……”
“不用看简历。”陈凡打断她，语气没什么起伏，“问三个问题。第一，会用Excel做数据统计吗？”
李娜愣了愣，赶紧点头：“会！VLooKUp函数、数据透视表都学过，之前在学校做过班级统计表。”
“第二，无底薪，只拿1%提成，能接受吗？”
李娜的眼神闪了一下，似乎有点犹豫——她来面试是想赚点生活费，还想要实习证明，无底薪的模式确实有点冒险。但想到自己投了十几份简历都没回应，眼前这个工位虽然小，却在cbd，而且招聘信息里写的“房产助理”，至少和她的文秘专业沾点边，咬了咬牙还是点头：“能接受！只要能有单子，我不怕辛苦。”
“第三，”陈凡的目光稍微沉了点，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点不容置疑的意味，“不该问的别问，不该管的别管，只做我安排的事，能做到吗？”
这句话让李娜心里咯噔一下，莫名觉得眼前这个年轻老板有点“冷”，但她还是赶紧应声：“能！我肯定不多嘴！”
陈凡没再多说，伸手从抽屉里拿出一叠打印好的房源信息，推到李娜面前：“这些是待匹配的房源，左边是地址和户型，右边是业主联系方式。你先把这些信息录入Excel，按区域分类，半小时后给我。”
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依旧是简短的指令：“联系业主时，只问‘近期是否方便带客户看房’，别聊其他的。”
“好！好的！”李娜赶紧拿起房源信息，从包里掏出笔记本电脑，紧张地打开Excel，手指有点发颤地开始录入。
陈凡没再管她，重新把注意力放回自己的电脑屏幕上。工位里很安静，只有两人敲击键盘的声音，李娜偶尔抬头看一眼陈凡，总觉得他身上有种说不出的压迫感——明明他没说话，也没看她，但就是不敢偷懒，连喝水都要小声地抿一口。
半小时很快过去，李娜准时把笔记本电脑推到陈凡面前：“陈先生，录好了，按区域分了城东、城西、城南、城北四类，联系方式都标红了。”
陈凡低头扫了眼屏幕，表格做得很规整，区域分类清晰，没有错别字，甚至还在备注栏里标了“业主电话不通”“业主周末方便”的小字。他没夸人，只是点了点头，把自己的电脑转过去一点，指着屏幕上的租客需求表：“这里有15个城东的租客需求，你对照着房源，挑出户型和预算匹配的，列个清单。”
李娜凑过去看，眼睛突然睁大了——租客需求表里，不仅有姓名、预算、户型要求，甚至连“是否接受合租”“希望通勤时间多久”“是否养宠物”这些细节都写得清清楚楚，比她之前在房产中介实习时看到的客户信息还详细。
她忍不住多问了一句：“陈先生，这些租客信息……都是您找的吗？”
话刚说出口，她就想起陈凡之前的“不该问的别问”，赶紧低下头：“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问！”
陈凡没怪她，只是淡淡地说了句：“不用管来源，只管匹配。”
李娜不敢再多嘴，赶紧专注地对照房源和需求表。她发现匹配起来其实很简单，租客需求很明确，房源信息也详细，不到二十分钟就列好了清单，甚至还标了“优先推荐”的顺序。
“陈先生，好了。”
陈凡看了眼清单，没什么问题，直接拿起手机，拨通了第一个租客的电话。电话接通后，他的语气依旧没什么起伏，却很有条理：“张女士，城东的两居室，户型和你要的一致，业主周末方便看房，需要帮你约吗？”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陈凡只“嗯”了一声，又说：“地址是城东花园小区3栋2单元501，我让助理把房源照片发给你，确认后再定时间。”
挂了电话，他把手机递给李娜：“这个张女士，发房源照片，确认看房时间，记下来。”
“好！”李娜赶紧接过手机，找到张女士的微信，把提前存好的房源照片发过去，没几分钟就收到回复，“陈先生，张女士说明天下午三点看房！”
“记下来。”陈凡又拨通了第二个租客的电话，依旧是简短的几句话，就敲定了看房时间。
李娜在旁边看着，心里越来越惊讶——她之前在中介公司实习时，光是和客户沟通就要磨半天，有的客户挑三拣四，有的客户反复变卦，可陈先生打电话，每次都顺利得不可思议，而且这些租客好像都很信任他，连价格都没多问。
她忍不住偷偷看了眼陈凡的电脑屏幕，发现租客需求表后面，还有一列她没注意到的“信任度”，有的标着“高”，有的标着“中”，刚才陈先生联系的两个租客，都是“高”信任度的。
“别走神。”陈凡的声音突然响起，李娜吓了一跳，赶紧收回目光，“下一个租客，你联系。”
“啊？我、我来联系吗？”李娜有点慌，“我怕说不好……”
“按我说的话。”陈凡把第三个租客的信息指给她，“就说‘王先生，您要的城西三居室，有匹配房源，明天上午十点方便看房吗？’，别的不用多说。”
李娜深吸一口气，拿起自己的手机，拨通了王先生的电话。电话接通后，她紧张地把陈凡教的话说了一遍，没想到电话那头的王先生很爽快地答应了：“可以啊，明天上午十点，我准时到。”
挂了电话，李娜眼睛亮了：“陈先生，成了！”
陈凡没什么反应，只是点了点头：“继续。”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李娜按照陈凡的指令，联系了10个租客，居然有8个都顺利敲定了看房时间，只有2个说要再考虑一下。她越联系越有信心，之前的紧张感渐渐消失，甚至觉得这份兼职好像没那么难。
快到下班时间时，李娜整理好今天的看房记录，递给陈凡：“陈先生，今天一共约了11个客户看房，明天上午5个，下午6个。”
陈凡接过记录，扫了一眼，没什么问题：“明天早上九点到，提前联系业主确认。”
“好的！”李娜点点头，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陈先生，咱们这……好像单子挺多的，以后会不会一直这么忙啊？”
陈凡指了指自己的电脑屏幕，上面的租客需求表还有38个绿色没标满：“先消化这些。”
李娜凑过去看，发现需求表后面还有好几页，粗略一算，至少还有几十条租客需求。她心里更惊讶了——这么多需求，要是都成交了，提成可不少。她突然觉得，自己选这份兼职选对了。
“对了陈先生，”李娜想起什么，从包里拿出一张纸，“这是我的实习证明申请表，要是……要是我做得好，您能帮我盖个章吗？”
陈凡看了眼申请表，上面写着“凡星中介工作室”——这是他之前注册的工作室名字。他没多说，只是点了点头：“月底再说。”
“谢谢陈先生！”李娜高兴地把申请表收起来，收拾好自己的东西，“那我明天早上九点准时到！”
“嗯。”
李娜走后，工位里又恢复了安静。陈凡把今天的成交记录整理好，打开银行App，看着里面的余额——这几天靠中介佣金，已经赚了三万多，加上之前签到的十万现金和商铺租金，他的银行卡里已经有十五万多了。
他没什么情绪波动，只是关掉银行App，打开系统界面，看着明天的签到提示——【明日签到地点：待定，可手动选择“写字楼”“商铺”“住宅”任一区域】。
陈凡想了想，手动选择了“写字楼”——他的工作室现在只是个临时工位，要是能签到个长期的办公室，以后发展起来也方便。
做完这些，他关掉电脑，拿起桌上的矿泉水，喝了一口。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下来，cbd的灯光一盏盏亮起，璀璨的夜景映在他脸上，却没在他眼底留下多少光彩。
他拎起自己的黑色背包，里面只有一个笔记本和几件换洗衣物，走出工位，锁上门。走廊里没什么人，他脚步轻快地走向电梯，没注意到身后不远处，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正盯着他的背影，眼神里带着点疑惑——这个年轻人，怎么总在这层楼待着，而且好像每天都有不少客户联系？
陈凡没在意这些，他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明天的签到——不管奖励是什么，只要能帮他把工作室做大，就行。
电梯门打开，他走进去，按下一楼的按钮。电梯缓缓下降，倒映出他冷淡的侧脸，没人知道，这个看起来普通的年轻人，正在用一种别人无法想象的方式，一步步脱离底层，朝着更高的地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