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字楼的中央空调吹着微凉的风，陈凡坐在靠窗的工位前，指尖在键盘上敲得飞快。
工位是上周签到得的——半年租赁权，在这栋中档写字楼的12层，视野刚好能看到楼下的公交站。桌上没什么多余东西，就一台笔记本电脑、一个文件夹，还有半瓶没喝完的矿泉水，和周围工位上堆满绿植、玩偶的热闹形成鲜明对比。
“叮铃铃——”
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租客-李娜”，昨天在租房平台上留的咨询电话。陈凡接起，声音没什么起伏：“喂。”
“陈哥，我是李娜！就是昨天问你地铁口一居室的那个……我今天下午有空，能去看房吗？”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刚毕业的学生气，有点急。
陈凡视线扫过屏幕上的房源表——是他昨天整理的，系统给的“50个精准需求”里，李娜的需求很明确：近3号线、预算2000以内、能月付、拎包入住。他昨天已经匹配好了一套，在星光小区，步行到地铁口刚好300米，房东是个退休阿姨，人好说话。
“下午两点，星光小区门口见。”陈凡说完，没等对方多问，就挂了电话。
文件夹里夹着星光小区那套房子的钥匙，是昨天联系房东时拿的。房东张阿姨一开始还不太信：“小伙子，我这房子挂了一周都没动静，你说带租客看就能租出去？”
陈凡当时只答了两个字：“试试。”
张阿姨看他长得周正，说话虽少但挺实在，就把钥匙给了他，还补了句：“要是真租出去，中介费我给你多加两百。”
陈凡没接话，只把钥匙收进了文件夹。
中午十二点，兼职员工王小美拎着盒饭过来，是附近快餐店的两荤一素。她是陈凡上周在招聘软件上招的，主要负责整理房源信息，一天一百五。
“陈哥，吃饭了！”王小美把盒饭放在陈凡桌上，忍不住多看了两眼他屏幕上的表格，“你这整理的房源也太细了吧，连小区门口有几个快递柜都记了。”
陈凡关掉表格，拿起盒饭，没抬头：“租客要。”
王小美早就习惯了他的寡言，也不尴尬，自己坐在旁边的工位上吃：“昨天有个租客给我打电话，问有没有近学校的两居室，我看了下咱们的房源，好像没有合适的……”
“下午找。”陈凡扒了口饭，动作不快但利落，没几分钟就吃完了，把餐盒扔进垃圾桶，又坐回电脑前。
王小美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有点佩服。她之前在别的中介公司做过，老板要么天天拉着员工开会画饼，要么就躲在办公室玩手机。但陈凡不一样，每天准时到工位，要么整理房源，要么接电话带看，话少得像个闷葫芦，可效率是真高——这才一周，已经有三个租客咨询了。
下午一点五十，陈凡背着双肩包出了写字楼。包里就装着钥匙、合同和一支笔，没别的东西。
两点整，星光小区门口，李娜已经到了，还带着个女生，应该是室友。看到陈凡，李娜赶紧迎上来：“陈哥！不好意思，我们来早了点。”
“没事。”陈凡拿出钥匙，“走吧。”
小区是老小区，但绿化不错，路面也干净。李娜边走边问：“陈哥，这房子多大啊？采光怎么样？”
“65平，朝南。”陈凡脚步没停，“家电都新换的，能做饭。”
李娜还想问什么，旁边的室友拉了拉她的胳膊，小声说：“别问了，等会儿看了就知道了。”她之前陪李娜找过两家中介，那些中介嘴甜得很，可带看的房子要么采光差，要么家电坏的，她们都怕了。
到了三楼，陈凡打开门，侧身让她们进去。
房子确实像陈凡说的那样，朝南的客厅晒着太阳，沙发、茶几都是新的，厨房的油烟机和燃气灶还贴着保护膜，卧室里的床和衣柜也很干净。
李娜眼睛都亮了，走进去转了一圈，又跑到阳台看了看：“天呐，这视野也太好了吧！楼下就是小花园！”
她室友也挺满意，拉着李娜小声嘀咕：“这比之前看的那几套好多了，价格还便宜两百。”
陈凡靠在门框上，没说话，等着她们商量。
没几分钟，李娜就跑过来，一脸兴奋：“陈哥，我们租了！什么时候能签合同啊？”
“现在就能签。”陈凡从包里拿出合同，是他提前打印好的，条款都标得很清楚，“你看看，没问题就签字。”
李娜接过合同，仔细看了一遍，没什么坑，租金2000，押一付一，还注明了家电坏了由房东负责维修。她抬头看陈凡：“陈哥，你这合同也太正规了吧，比之前那家中介的清楚多了！”
陈凡没接话，只递过笔。
李娜和室友很快签了字，又转了押金和第一个月的房租给房东张阿姨。张阿姨收到钱，特意给陈凡打了个电话，声音特别高兴：“小伙子，真租出去了！中介费我现在转给你，再加两百，说到做到！”
“不用加。”陈凡说完，报了自己的银行卡号。
挂了电话没两分钟，手机就收到了银行的到账提醒——800块，是首单佣金。按照行规，租房佣金是一个月房租的一半，2000的一半就是1000，但张阿姨之前说挂了一周没动静，陈凡就主动降了200，只收800。
李娜看着他手机屏幕上的到账提醒，有点惊讶：“陈哥，你这佣金也太便宜了吧？我之前问的中介都要收1000呢！”
陈凡把手机揣回兜里，收起合同：“嗯。”
“那以后我要是有朋友租房，肯定介绍给你！”李娜说着，又想起什么，“对了陈哥，你这工作室叫什么名字啊？我记一下，以后好找你。”
“凡星中介。”陈凡说完，转身走向门口，“钥匙给你们，有事打电话。”
看着陈凡离开的背影，李娜的室友忍不住说：“这中介也太酷了吧，话少效率还高，比那些油嘴滑舌的强多了！”
李娜点头：“是啊，感觉他不像中介，倒像个搞技术的……”
陈凡回到写字楼的时候，王小美正在整理新的房源信息。看到他回来，赶紧问：“陈哥，那套房子租出去了吗？”
“嗯。”陈凡走到工位前，打开电脑，把刚收到的800块佣金记在表格里，备注“首单”。
王小美凑过来看了一眼，眼睛都瞪圆了：“这么快？你才出去两个小时不到啊！而且这佣金……你只收了800？”
“嗯。”陈凡打开租房平台的后台，开始回复新的咨询消息，“下午把昨天李娜要的那种近地铁的一居室，再整理10套出来。”
王小美愣了一下，赶紧点头：“好！我现在就弄！”
她回到自己的工位，心里更佩服了。别的中介都是能多收佣金就多收，可陈凡倒好，主动降佣金，还这么快就把房子租出去了。而且他好像一点都不激动，收了首单佣金，跟收了瓶矿泉水似的，面无表情。
陈凡没注意王小美的心思，他正盯着后台的一条新咨询——租客是个上班族，想找离公司近的两居室，预算3500，要求家具齐全，周末看房。
他打开自己的房源库，很快匹配到一套合适的，在距离租客公司只有两站公交的丽景花园，房东急着出国，价格还能谈。
陈凡拿起手机，给租客发了条消息：“周末上午十点，丽景花园看房，房源符合需求。”
没几分钟，租客回复：“好的，谢谢陈哥！”
陈凡收起手机，视线落在屏幕上的“50个精准需求”列表上——目前只对接了3个，还有47个等着匹配。他手指在键盘上敲了敲，新建了一个表格，标题是“待匹配房源清单”。
窗外的太阳慢慢西斜，写字楼里的人开始陆续下班，周围的工位渐渐空了。王小美收拾好东西，跟陈凡打了个招呼：“陈哥，我下班了啊，明天见！”
“嗯。”陈凡头也没抬，还在整理房源信息。
王小美走后，整个办公区很快就剩下陈凡一个人。中央空调的声音显得格外清晰，键盘敲击声断断续续，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
他看了眼手机，已经晚上七点了。关掉表格，陈凡拿起双肩包，锁好工位的抽屉，走了出去。
电梯里只有他一个人，镜面映出他的身影——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牛仔裤，背着普通的双肩包，看起来和刚毕业的学生没什么两样。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从暴雨夜绑定系统的那一刻起，他的人生已经不一样了。
走出写字楼，晚风一吹，带着点凉意。陈凡没立刻回家，而是走到旁边的便利店，买了一瓶矿泉水。
结账的时候，便利店的店员笑着说：“小伙子，今天又来了啊？”
陈凡之前在这买过几次水，点了点头：“嗯。”
“最近好像经常看到你从旁边那栋写字楼出来，在那上班啊？”店员一边扫码一边问。
“嗯，开了个工作室。”陈凡接过矿泉水，付了钱。
“可以啊！年轻有为！”店员笑着说。
陈凡没说话，转身走出了便利店。
他沿着路边慢慢走，手里的矿泉水有点凉。首单800块的佣金不算多，但这是他靠自己的能力，加上系统的帮助，赚到的第一笔“创业钱”。没有被房东刁难，没有被工头克扣，不用再靠打零工苟活。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银行的短信提醒，张阿姨还是把那两百块转过来了，备注“感谢费”。
陈凡看着短信，指尖顿了顿，没退回去。他打开系统界面，没有新的签到提示——今天的签到奖励早上已经领了，是“本地房东资源包”，里面有20个急着出租房子的房东联系方式，刚才匹配的丽景花园那套，就是从这个资源包里找的。
系统提示栏里，还躺着之前的奖励——“半年工位租赁权”“初级商业思维技能”“50个精准需求”。这些东西，正在一点点把他从底层拉出来。
陈凡抬头看了看远处的路灯，灯光昏黄，却很亮。他握紧手里的矿泉水，脚步加快了些。
明天还要带那个上班族看丽景花园的房子，还要整理10套近地铁的一居室房源，还有47个精准需求等着对接。
他不需要社交，不需要讨好，只要按部就班地做，靠系统给的资源，靠自己的行动力，就能慢慢站稳脚跟。
走到出租屋楼下的时候，陈凡掏出手机，把张阿姨转的两百块，加上之前的800块，一起转到了自己的另一张银行卡里——这是他的“创业基金”，每一笔都要攒着，为了以后能彻底告别这里。
上楼，开门，出租屋还是那么小，但比之前干净了些。陈凡把双肩包放在桌上，拿出矿泉水喝了一口。
他打开电脑，继续整理明天要带看的丽景花园那套房子的信息，把小区的物业电话、周边的公交路线、附近的超市和药店地址，都一一记在表格里。
初级商业思维技能在脑子里运转，告诉他这些细节能让租客更信任，能更快成交。
陈凡看着屏幕，面无表情，但眼底深处，有一丝极淡的光在闪烁——那是对未来的期待，是摆脱底层后的踏实。
他知道，这只是开始。以后还会有更多的单子，更多的佣金，更多的资源。
只要每天签到，只要踏实做事，想要的一切，都会慢慢到来。
电脑屏幕的光映在他脸上，键盘敲击声在小小的出租屋里响起，格外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