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字楼底层的旋转门不断吞吐着穿西装的上班族,陈凡站在树荫下,指尖捏着手机,屏幕停留在李磊昨天发的朋友圈——配着他蹲在便利店买临期面包的偷拍图,文案写着“孤儿院出来的,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他没点进去评论,甚至没多停留一秒,只是抬眼扫了眼“鼎盛贸易”的招牌。这是李磊上班的地方,也是他今天的签到点。
【叮!检测到宿主位于目标地点,是否进行今日签到?】
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响起,没有多余的花里胡哨。
陈凡拇指按在屏幕边缘,声音轻得几乎被风吹散:“签到。”
【今日签到地点:鼎盛贸易公司楼下
签到奖励:鼎盛贸易核心供应商合同(1年期)
附加信息:合同覆盖鼎盛贸易主营的电子元件品类,原合作方为李磊个人代理的“磊达商贸”,宿主可凭此合同直接与鼎盛贸易采购部对接,供货价较原合同低10%】
手机屏幕上瞬间弹出一份电子合同,条款清晰,甚至标注了鼎盛贸易近三个月的采购量和回款周期。陈凡快速划完,眼神没半点波动,仿佛拿到的不是能断人生路的合同,只是一张超市购物清单。
他转身走向写字楼旁边的咖啡店,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调出通讯录里昨天让助理查的号码——鼎盛贸易采购部经理,张涛。
电话响了三声就被接起,那边传来略带不耐烦的声音:“哪位?我忙着呢。”
“陈凡,凡星中介。”陈凡的声音没起伏,直接切入正题,“有你们公司核心供应商合同,供货价降10%,现在谈还是挂?”
电话那头顿了两秒,张涛的语气瞬间变了,带着怀疑:“你说什么?核心供应商合同?我们跟磊达商贸的合同还有半年才到期,你别是骗子吧?”
“是不是骗子,让法务查合同编号。”陈凡报出电子合同上的一串数字,“半小时后我在你们公司楼下的咖啡店,带公章来签,或者我走。”
说完,他直接挂了电话,没给对方再追问的机会。咖啡店员端来他点的美式,他没碰,只是盯着窗外——鼎盛贸易的logo在阳光下反光,像李磊昨天脸上那副嚣张的表情。
半小时刚到,一个穿灰色西装、提着公文包的中年男人快步走进咖啡店,四处张望。陈凡抬了抬手,张涛立刻走过来,坐下后第一句话就是:“合同我让法务查了,是真的,但你怎么会有这个?而且价格还能降10%?”
陈凡把电子合同调出来推到他面前,屏幕亮着,条款一目了然:“你只需要知道,签了这个,你们公司每个月能省至少五万成本。”
张涛盯着屏幕,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子。他跟李磊合作两年,李磊这人爱耍小聪明,偶尔会在供货里掺点次货,只是没出大问题,他才没换。现在突然冒出来一个能降价10%的供应商,还是合规的核心合同,傻子才不签。
“行,我签。”张涛没再多问,从公文包里拿出公章和纸质版合同,“但我们得约定,供货质量不能低于之前的标准。”
“按合同来。”陈凡接过笔,在乙方位置签上自己的名字,字迹利落,没有多余的笔画。
签完合同,张涛想留他喝杯咖啡,说“以后多合作”,陈凡已经站起身,把合同折好放进兜里:“后续对接找我助理,电话在合同上。”
他走得很快,没回头。咖啡店门口的玻璃门映出他的背影,依旧是那件洗得发白的黑色t恤,跟周围穿西装的人格格不入,却没人知道,这个人刚用一份签到合同,断了别人的生计。
与此同时,鼎盛贸易二楼的销售部办公室里,李磊正拿着手机跟同事炫耀:“你们是没看见,那陈凡当时脸都白了,还想躲,我直接拍下来发朋友圈了。”
旁边的同事附和着:“凡哥牛逼,那种孤儿院出来的穷鬼,就该让他知道差距。”
李磊笑得更得意了,刚想再说点什么,办公桌上的座机突然响了。是采购部的电话,他以为是催他赶紧备货,接起来语气轻松:“喂,张经理,货我明天就送过去,放心。”
“不用送了。”张涛的声音在电话里很冷淡,“我们跟磊达商贸的合作终止了,后续会有新的供应商对接。”
李磊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张经理,你开玩笑呢?我们合同还有半年才到期啊!”
“没开玩笑,新供应商给的价格比你低10%,还能保证质量,你说我选谁?”张涛顿了顿,补充道,“对了,新供应商叫陈凡,你认识吗?他今天刚跟我们签的合同。”
“陈凡?”李磊手里的手机“啪”地掉在桌上,屏幕摔裂了一道缝。他脑子里一片空白,怎么会是陈凡?那个昨天还被他堵在便利店嘲讽的穷鬼,怎么可能拿到鼎盛的核心供应商合同?
“喂?李磊?你还在听吗?”张涛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带着催促,“赶紧把之前的供货清单整理一下,明天跟新供应商交接。”
李磊没说话,直接挂了电话。周围的同事见他脸色不对,都不敢再说话。他瘫坐在椅子上,双手发抖,脑子里全是陈凡昨天沉默的样子——原来不是怕,是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
他猛地站起身,抓起桌上的包就往外跑。他得去找陈凡,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合同一定是假的,陈凡肯定是用了什么骗术!
写字楼门口,李磊四处张望,没看见陈凡的身影。他掏出手机,想给陈凡打电话,却发现自己根本没存他的号码。昨天嘲讽完,他就把陈凡的微信删了,现在连联系的方式都没有。
“凡哥,怎么了?”跟他一起出来的同事追上来,“出什么事了?”
“陈凡,那个陈凡,他抢了我的供应商合同!”李磊的声音带着哭腔,完全没了刚才的嚣张,“鼎盛不跟我合作了,我完了,我这个月的业绩全靠这个合同撑着啊!”
同事愣住了:“陈凡?就是你昨天拍的那个?他怎么可能有那本事?”
李磊说不出话,只是盯着鼎盛贸易的大门,心里又慌又恨。他想起昨天陈凡转身时的眼神,那时候他只觉得是懦弱,现在才明白,那是看蝼蚁一样的冷漠。
而此时的陈凡,已经坐上了回工作室的公交车。他掏出手机,给助理发了条消息:“对接鼎盛贸易的供货,按合同来,有问题找我。”
发送成功后,他把手机揣回兜里,靠在车窗上。窗外的城中村渐渐远去,取而代之的是高楼大厦。他没去想李磊现在是什么反应,也没觉得自己做得有多狠——当初李磊在便利店拍他的时候,就该想到有今天。
【叮!检测到宿主成功使用签到奖励达成目标,触发额外奖励:单程机票(目的地:临县)】
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陈凡睁开眼,看了眼新出现的机票信息,眼底依旧没什么情绪。
临县是个偏远县城,离这里有几百公里。刚好,能让李磊彻底从他眼前消失。
公交车到站,陈凡起身下车。工作室所在的写字楼就在前面,阳光照在玻璃幕墙上,刺眼却明亮。他走得很稳,每一步都踩在地面上,像他的人生一样,从前是泥泞,现在,终于开始踏上坚实的路。
只是这条路,注定要用最直接的方式,碾过那些曾经轻视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