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十一年正月十五的晨光，刚把乾县的雪染成淡金色，潼关方向已扬起滚滚烟尘 —— 叶帅亲率大军出征，身后是三路列阵齐整的兵马，甲胄在晨光下泛着冷光，连马蹄踩雪的声响，都透着一股锐不可当的气势。
“连日疲兵扰敌，刘文秀的五万兵早已是溃兵之势，今日一战，必全歼此敌！” 叶帅勒住马缰，声音透过寒风传到诸将耳中，“曹变蛟，你率五千骑兵，抽两千游奕军编入队中，从西侧绕后，先烧粮囤断退路，再伺机冲阵！”
曹变蛟抱拳，甲叶碰撞声清脆：“末将遵令！定让闯兵无粮可守，无路可退！” 说罢，他拨转马头，五千骑兵如一道黑色洪流，朝着乾县西侧疾驰而去，马蹄溅起的雪沫，在身后拉出长长的弧线。
“周遇吉！” 叶帅转向身旁将领，“你带本部五千步军，再加八千刚练成的禁中营新兵，从南侧正面强攻！禁中营虽新，却练熟了‘叠阵’，让他们先列阵压境，用神臂弓开道，等曹将军烧了粮囤，再全力冲营！”
周遇吉攥紧长枪，脸上满是战意：“末将定带禁中营弟兄打出威风，不让主帅失望！” 他转身对着身后队伍大喝：“禁中营的弟兄们！今日是你们的第一战，让闯兵看看咱们的厉害！” 八千禁中营士兵齐声呐喊，声浪震得雪粒从枝头簌簌落下。
最后，叶帅看向马万年：“马将军，你率三千白杆兵，配两千北威军，专攻闯营主营！白杆兵的钩枪拉人卸甲，北威军的短刀劈砍护盾，你们俩部配合，缠住刘文秀的嫡系精锐，别让他们支援其他方向！”
马万年点头，转头对身旁的北威军将领笑道：“今日咱们再演一次‘钩刀绝配’，让闯兵尝尝滋味！” 北威军将领哈哈应和，两队士兵迅速靠拢，白杆兵在前架起带钩长枪，北威军在后举盾护阵，默契得仿佛已配合过千百次。
“我自率剩余游奕军，在北侧机动策应，哪路需要支援，我便往哪路去！” 叶帅拔出佩刀，刀光映得他眼神锐利，“出发！”
辰时三刻，乾县闯营突然响起爆响 —— 曹变蛟的骑兵已摸到后侧粮囤，火油桶被狠狠砸在粮车上，火星瞬间点燃了满车麦秆，“腾” 的一声，两团火光冲天而起，浓烟裹着焦糊味，很快弥漫了整个闯营。粮囤旁的闯兵慌了神，有的想救火，有的转身就逃，混乱中，不少营帐被火星引燃，帆布烧得 “噼啪” 作响，有闯兵身上沾了火星，在雪地里打滚惨叫，惊叫声、哭喊声混在一起，彻底乱了营。
“冲啊！” 南侧的周遇吉见火光起，立刻下令。八千禁中营士兵迅速列成 “叠阵”，前排举盾挡箭，后排神臂弓手轮番射击，箭雨如密集的冰雹，朝着闯营射去。闯兵刚被粮囤失火惊乱，又遭箭雨袭击，纷纷缩在帐篷后不敢露头。周遇吉趁机率军冲锋，禁中营新兵虽紧张，却没人后退，跟着老兵一起举盾撞营门，“轰隆” 一声，营门被撞开，明军如潮水般涌了进去。
“缴枪不杀！刘文秀计不成，五万兵马要溃崩！” 禁中营士兵一边冲，一边喊着连日传熟的顺口溜。闯兵本就心胆俱裂，听到这喊声，更是没了抵抗的心思 —— 有的直接扔了刀跪在雪地里，有的抱着头缩在帐篷角落，连刘文秀派来的督战亲兵，都被这阵仗吓住，不敢上前喝止。
主营方向，马万年的队伍已与刘文秀的嫡系精锐交上了手。白杆兵的钩枪如灵蛇探路，一钩就缠住闯兵的甲胄，猛地往后一拉，闯兵重心不稳往前栽倒，北威军的短刀立刻跟上，“噗” 的一声就刺穿了护心镜。有闯兵举刀砍向白杆兵，北威军的盾牌立刻挡在身前，“当” 的一声挡住刀锋，白杆兵趁机用枪杆一扫，闯兵的腿被扫中，重重摔在雪地里，转眼就被乱刀制服。
“将军！粮囤烧没了！正面营门也破了！” 亲兵连滚带爬地冲进主营，对着刘文秀嘶吼。刘文秀看着营外越来越近的明军，又看看身边越来越少的嫡系精锐，知道大势已去。他咬牙拔出佩刀，对着身边近万亲兵嘶吼：“跟我冲！从南侧明军阵脚突围，往四川跑！”
说罢，他骑着马，带着亲兵朝着南侧冲去 —— 那里是周遇吉的步军和禁中营新兵的阵地，他以为新兵好欺负，想从那里撕开缺口。可刚冲出去没多远，就见北侧尘土飞扬，叶帅率领的游奕军已疾驰而来，马蹄声如惊雷般逼近。
“刘文秀！哪里跑！” 叶帅高声喝喊，游奕军骑兵迅速列阵，朝着闯兵亲兵队包抄过去。曹变蛟的骑兵也从西侧赶来，与游奕军形成夹击之势。刘文秀的亲兵本就心慌，被两路骑兵一冲，瞬间溃不成军 —— 有的骑兵被马刀砍中，从马上摔下来，有的直接调转马头想逃，却被后面的人挤倒在雪地里。
叶帅率军紧追不舍，马刀挥落，不断有闯兵落马。刘文秀见势不妙，弃了大部分亲兵，只带三十个心腹，沿着渭水支流往西南逃窜，连头盔掉了都顾不上捡。等叶帅追到河边时，只看到雪地上凌乱的马蹄印，消失在远处的树林里。
巳时过半，战斗彻底结束。乾县闯营里，到处是投降的闯兵，禁中营士兵正清点人数，白杆兵和北威军在收拾战场，曹变蛟的骑兵在追剿零星逃兵。雪地里，明军的呐喊声渐渐平息，只剩下受伤闯兵的呻吟和归队士兵的交谈声。
叶帅勒马站在营前，望着眼前的景象，嘴角勾起一抹淡笑。身旁的周遇吉快步上前，兴奋地禀报：“主帅！此战歼敌近两万，收降流民三万余，缴获兵器粮草无数！刘文秀只带三十人逃了！”
“逃了便逃了，他已无足轻重。” 叶帅摆手，目光落在禁中营士兵身上 —— 这些新兵虽满脸尘土，却个个眼神明亮，“禁中营经此一战，才算真正成了能打的队伍。把降兵押回潼关安置，受伤的闯兵也好生医治，咱们不仅要打赢仗，更要收民心。”
午时的太阳渐渐升高，雪开始融化，乾县闯营的硝烟慢慢散去。明军将士们带着战利品，押着降兵，朝着潼关方向返回，队伍浩浩荡荡，在雪地上拉出长长的队伍 —— 这场乾县围歼战，不仅彻底扫平了刘文秀的主力，更让明军的士气涨到了顶点，为后续的潼关守卫战，打下了最坚实的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