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尖萦绕着她身上混合了皂角清香和一点点画图铅笔屑的味道,这味道让他无比安心,又莫名地心头发烫。
“媳妇儿,”他压低声音,热气拂过苏软耳畔,“你说,那孵化园里头,会不会给咱们留个带大窗户的工作室?”
“就像你在画报上看的那些外国设计师一样,阳光一照,满屋子都是你的设计图。”
苏软被他弄得耳朵痒,缩了缩脖子,却没躲开,反而更往他怀里靠了靠,寻了个舒服的姿势。
黑暗中,她的眼睛亮晶晶的:“想得倒美。能有个像样的、不用跟仓库挤在一起的版房,我就心满意足了。”
她顿了顿,声音带着笑意:“不过,大窗户……倒是可以想想。画图的时候,光线好。”
“那就必须得有大窗户!”江燃语气笃定,仿佛已经看到了似的,“还得给你配个特别舒服的椅子,一坐上去就不想站起来那种。省得你老喊腰酸。”
他说着,手自然而然地上移,力道适中地在她后腰处揉了揉。
那里是她久坐画图最容易酸痛的地方。
他手掌粗糙温热,隔着睡衣布料,熨帖着肌肤。
苏软轻轻喟叹一声,紧绷的神经和身体都在他熟练的按揉下松弛下来。
“嗯……那儿,再用点力……”
她无意识的低语像羽毛搔刮过江燃的心尖。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手上的动作没停,低下头,嘴唇近乎贴着她的耳廓,声音更哑了:“光揉怎么够?等以后有了大工作室,我给你弄个躺椅,天天给你按摩,从头到脚……”
他的气息越来越近,最后一个字几乎是含在了她的耳垂上。
苏软浑身一颤,脸颊瞬间烧了起来。
她抬手轻轻推了他胸口一下,却没用什么力气:“别闹……明天还得早起,跟沈编辑那边可能还要沟通细节,店里也一堆事……”
“知道,不闹你。”
江燃嘴上这么说,却就着她推拒的力道,将人更紧地圈进怀里,下巴搁在她发顶,深深吸了口气,像是要把她的气息都吸进肺腑里。
“我就是高兴,媳妇儿。特别高兴。感觉浑身是劲儿,没处使。”
他的手臂结实有力,胸膛宽阔滚烫,将苏软完全包裹。
苏软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蓬勃的心跳和身体里几乎要喷薄而出的热情。
她知道他不是故意使坏,而是这种巨大的喜悦和期待,需要最亲近的人来分享和承载。
她安静地窝在他怀里,任由他的体温和心跳包围自己,心也变得滚烫而踏实。
“我也高兴。”她轻声说,手指无意识地在他胸口画着圈,“但越是这样,越得稳住了。”
“沈编辑的杂志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孵化园的事更是刚开头。咱们自己不能先飘了。”
“飘不了。”江燃收紧手臂,闷笑一声,胸腔震动传到苏软身上,“有你在旁边镇着,我飘哪儿去?”
“你一声令下,我立马落地生根,把店给我媳妇儿守得稳稳的。”
这话说得又直白又窝心。
苏软心里一甜,仰起脸,在黑暗中精准地找到了他的嘴唇,轻轻印了一下。
“奖励你的。”
蜻蜓点水的一下,却像火星溅进了油锅。
江燃呼吸一窒,随即反客为主,低头重重地吻了回去。
这个吻不同于以往的温柔缠绵,带着宣泄般的热情和浓烈的占有欲,仿佛要将此刻满心的激荡,还有对她深入骨髓的爱恋,全都通过这个吻传递给她。
苏软起初还记挂着“明天要早起”,推了两下,却很快在他炙热而不容拒绝的攻势下软了身子,手臂不知不觉环上了他的脖颈,投入地回应着。
不知过了多久,江燃才气喘吁吁地松开她,额头相抵,在极近的距离里凝视着她即使在黑暗中也能想象出的迷蒙双眼和绯红脸颊。
他拇指轻轻摩挲着她微肿的下唇,声音哑得不成样子:“……真要命。苏软同志,你这是存心不让我睡了。”
苏软气息不稳,把发烫的脸埋回他颈窝,小声嘟囔:“……明明是你先开始的。”
江燃低低地笑起来,胸腔共鸣震得苏舒服。
他不再有进一步动作,只是紧紧抱着她。
“睡吧,明天还得给咱们的娃打江山呢。”他亲了亲她的发顶,语气重新变得沉稳而充满力量,“等这些事儿都落定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最后三个字,他说得极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暧昧和承诺。
苏软耳根更热了,却没反驳,只是在他怀里轻轻“嗯”了一声。
两人相拥着,在渐渐平复的呼吸和交织的心跳中,沉入了一个虽然短暂却异常安稳的睡眠。
窗外,东方天际,已隐隐透出一线鱼肚白。
第二天,两人果然都起得很早,神采奕奕,眼底虽有淡淡青影,精神却极好。李
慧娟看着小两口之间那无声流淌的默契和眼角眉梢藏不住的春意,作为过来人,心里明镜似的,只抿嘴笑着,给苏软的粥碗里多夹了一筷子小菜。
刚到店里不久,沈曼的电话就追了过来,语气比昨天更加热络:“苏老板!昨天的采访非常成功!照片也拍得特别棒!”
“我们主编看了初稿和样片,非常感兴趣,决定给‘重塑’加版面,做一个独立的小专题!”
“可能需要补充一些你们创业初期的故事,还有夫妻档经营的心得,您看方便再约个时间吗?或者,电话里聊也行?”
苏软看了一眼江燃,江燃朝她使劲点头。
苏软便对着话筒笑道:“沈编辑,谢谢您和主编的厚爱。电话里聊吧,我们现在都有空。”
于是,接下来一个小时,苏软和江燃对着话筒,你一言我一语。
“太棒了!”沈曼在电话那头激动地说,“这就是我们想找的故事!真实、鲜活、充满力量!”
“江老板,苏老板,等杂志出来,我一定第一时间寄给你们!”
挂了电话,江燃长出一口气,抹了把并不存在的汗:“好家伙,比干一天活还累。不过,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