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事堂的炭火盆里,松木烧得噼啪作响,暖意漫过青砖地,却驱不散王贵脸上的凝重。他将一卷舆图在案上铺开,手指重重点在红河谷与黑风口之间的空白处:“城主请看,这片丘陵地势险要,是自治区域的咽喉,若在此处修三座堡垒,派驻百人守军,便能扼住通往华夏城的要道。”
牛皋在一旁补充,粗粝的手掌抚过舆图上的山脉走势:“去年殖民军就是从这里绕过来偷袭的,吃了地形的亏。咱得把堡垒修得跟铁桶似的,墙高三丈,外设三道壕沟,再配上几门土炮,别说骑兵,就是飞鸟也别想轻易过界。”
天宇俯身细看舆图,红笔圈出的丘陵地带像道天然的屏障,只是此刻尚是空白。他想起去年那场惨烈的阻击战,士兵们在光秃秃的山梁上用血肉之躯抵挡火枪,心里便沉甸甸的:“堡垒该修,不仅要修得坚固,还要相互呼应,形成掎角之势。王将军,这事就交给你督办,工匠和石料从各坊抽调,务必在开春前完工。”
王贵抱拳应下,眼里闪着精光:“末将这就去勘察地形,保证每座堡垒都建在最要害的地方!”
一、堡垒林立,固若金汤
三日后,王贵带着工程队踏入红河谷丘陵。寒风卷着沙砾打在脸上,他却毫不在意,踩着乱石攀上最高的山岗,用望远镜观察四周:“此处建主堡,能俯瞰整个河谷;东侧那道山脊修左堡,西侧的断崖修右堡,三堡之间挖通地道,既能传递消息,又能相互支援。”
工匠们按他的吩咐丈量土地,画出堡垒的草图:主堡呈方形,四角各设箭楼,中间是屯粮的仓库;左右两堡依地形而建,墙体嵌入岩石,只留狭窄的射击孔,远远望去,仿佛与山岗融为一体。
“地基要打深五尺,用三合土夯实。”王贵对老石匠叮嘱,“墙体用红河谷的花岗岩,缝隙里灌上铁水,让它百年不倒。”
老石匠咂舌:“灌铁水?那得费多少铁啊!”
“铁有的是!”牛皋扛着铁锤走来,身后跟着铁矿的矿工,“红河谷的矿砂正炼着呢,别说灌墙缝,就是给堡垒包层铁皮都够!”
开工那天,丘陵上插满了红旗,三百名士兵和工匠一起动手,凿石的叮当声、夯土的号子声、铁水浇筑的滋滋声混在一起,在山谷里回荡。王贵每天天不亮就去工地,检查每一块石料的成色,丈量每一处墙体的厚度,直到暮色沉沉才离开,靴底磨穿了三双,手上的冻疮裂开又愈合,却从未喊过一声累。
一个月后,三座堡垒初具雏形。主堡的箭楼已经竖起,了望哨站在上面,能看清二十里外的动静;地道也挖通了,士兵们在里面快步穿梭,传递消息只需一炷香的功夫。牛皋带着骑兵来试防,让士兵们模拟殖民军进攻,箭楼里的弓箭手和土炮配合默契,很快就将“敌军”击退。
“好!”牛皋拍着王贵的肩膀大笑,“有这三座堡垒在,红毛鬼子再想来偷袭,得先问问咱的箭和炮答应不!”
王贵擦拭着冻得发红的鼻尖,望着连绵的堡垒群,眼里满是欣慰:“这只是开始。等开春了,还要在野狼谷、红树林再修几座,让整个自治区域都处在堡垒的保护之下。”
二、户籍定籍,有序治理
堡垒动工的同时,李文书正带着吏员们挨家挨户登记户籍。在黑石村的晒谷场上,他支起一张木桌,将厚厚的户籍册摊开,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
“姓名?”
“张老实。”
“年龄?”
“四十二。”
“家里几口人?有田多少亩?”
“四口,婆娘,俩娃,五亩水田,三亩旱地。”
张老实搓着粗糙的手掌,看着李文书在册子上画押,又按上自己的指印,心里踏实了不少。这户籍册上不仅记着人口和田地,还写着家里的农具数量、牲畜头数,甚至连存粮多少都一一登记。
“李大人,记这些干啥?”有人不解。
李文书放下笔,耐心解释:“有了户籍,谁家缺种子、缺农具,官府心里有数,能及时接济;谁家有壮丁、有手艺,征兵、派工也方便。以后不管是分田地、上学堂,还是打官司,都得按这册子来。”
一个瞎眼的老婆婆摸索着走来,让孙子扶着,也要登记。“俺叫陈婆婆,有个孙子叫狗剩,俺们也有五亩地了。”她颤巍巍地按上指印,泪水滴在纸上,“以前像野草似的,没人管,现在总算有个正经名分了。”
登记户籍的工作持续了两个月,走遍了自治区域的十二个村子。吏员们白天登记,晚上就在油灯下整理,将每户的情况汇总成册,分成“农户”“工匠”“商户”“军户”几类,收存在议事堂的档案室里。天宇特意让人做了几十个木柜,将户籍册分门别类存放,柜门上贴着标签,一目了然。
“有了这户籍册,治理就有数了。”天宇翻看着册子,对李文书说,“你看,红河谷有三十个铁匠,正好能支撑铁矿的开采;黑风口有五十个猎户,适合组建巡逻队。以后征兵、派徭役,都按户籍来,既公平,又高效。”
李文书点头:“属下已经按户籍造了鱼鳞图册,哪家的地在哪,多大面积,都标得清清楚楚,以后收粮、征税就不会出乱子了。”
户籍制度的推行,让松散的民众被有序组织起来。谁家生了娃、娶了媳妇,都会主动去治所登记;谁家有人去世,也会及时注销户籍。自治区域内的人口流动、土地分配都有了章法,再也不是以前那种“鸡犬相闻,老死不相往来”的混乱景象。
三、屯田养兵,军粮自给
“一分地,两升粮,自家种的,吃着香!”
野狼谷的军田里,牛皋挥着锄头翻地,身后跟着两百名士兵,大家哼着小调,干得热火朝天。这片荒地是士兵们亲手开垦的,原本长满了野草,如今被翻耕成整齐的田垄,等着开春种上小麦和玉米。
“将军,咱是当兵的,咋还种起地来了?”一个年轻士兵擦着汗问。
牛皋直起身,抹了把脸上的泥:“傻小子!没粮食,能打胜仗?去年咱军粮不够,得从城里调,路上要走三天,遇上雨天还得耽误。现在自己种,收了粮直接入仓,打起仗来啥都不耽误!”
这是牛皋向天宇提的屯田制:让士兵们在不训练的时候种地,每个军户分二十亩地,收成的三成上交军用,七成归自己。这样既能解决军粮问题,又能让士兵们熟悉土地,打起仗来更能利用地形。
天宇一听就准了,还从华夏城调来了最好的种子和农具,让老农来教士兵们耕种。起初士兵们不习惯,握惯了刀枪的手拿起锄头,笨手笨脚的,常常把种子撒得东倒西歪。老农们就手把手教,什么时候下种,什么时候浇水,什么时候施肥,士兵们学得认真,没多久就像模像样了。
在红河谷的堡垒旁,王贵也组织士兵开垦了梯田。这里地势陡峭,他们就用石块垒起田埂,从河谷引水灌溉,硬是在山坡上造出了百亩良田。“等麦子熟了,咱就在堡垒里磨面粉,蒸馒头!”王贵看着绿油油的麦苗,笑得合不拢嘴,“到时候请城主来尝尝咱军屯的馒头,保证比城里的还香!”
屯田制推行半年,成效显着。军田里的粮食收了两千多石,足够驻军吃一年;士兵们不仅没耽误训练,还练出了一身农活的本事,脸上的风霜里多了几分踏实。更重要的是,军屯拉近了士兵与百姓的距离——农忙时,士兵们会去帮村民干活;村民们也会送些蔬菜、瓜果到军营,军民之间亲如一家。
“这才是长治久安的法子。”天宇在巡查军屯时,看着士兵和村民一起收割的景象,对王贵、牛皋说,“光靠军队守土不行,得让军队扎根在土地上,和百姓拧成一股绳,才能真正守住这片地方。”
四、体系初成,根基渐稳
春暖花开时,自治区域的治理体系已初具规模。从红河谷的堡垒到黑风口的治所,从户籍册上的名字到军田里的庄稼,一张无形的大网将这片土地牢牢罩住,既守护着安全,也滋养着生机。
王贵的堡垒群全部完工,三座主堡之间的烽火台一有动静就能点燃狼烟,半天内就能集结千人兵力;李文书的户籍册又更新了厚厚一本,新增了五十户流民落户,登记在册的人口达到三千余人;牛皋的军屯收获了第一茬小麦,粮仓里堆满了金灿灿的麦粒,连空气中都飘着麦香。
在议事堂的沙盘前,天宇和众将看着自治区域的模型:堡垒用青砖标出,户籍册的名字写在小木牌上,军田则插着小小的麦穗模型,一目了然。
“下一步,该办些学堂了。”天宇指着沙盘上的村子,“让娃们念书,识文断字,才能明白事理,以后才能更好地守着这片土地。”
王贵点头:“末将已经在堡垒里腾出了屋子,能当临时学堂,请城主派先生来。”
“还有商路。”牛皋补充,“现在堡垒修好了,安全有保障,可以把商路往深处扩,和更远的部落做生意,换些皮毛、药材,充实咱的库房。”
李文书也说:“户籍理顺了,可以按户征收赋税了,不用太多,够官府和军队开销就行,剩下的让百姓自己存着,鼓励他们多生孩子、多种地。”
天宇听着大家的建议,心里越来越亮堂。从修建堡垒到户籍管理,从屯田养兵到兴办教育,这些措施环环相扣,像给自治区域打下了一根根坚实的桩,让这座新生的家园能经得起风雨。
夕阳透过窗棂,照在沙盘上,堡垒、村庄、农田的影子交错在一起,像一幅生动的画卷。天宇知道,长治久安不是一句空话,而是靠一点一滴的积累,靠每个人的付出。王贵的堡垒挡住了外敌,李文书的户籍理清了秩序,牛皋的军屯保障了供给,而更多的人,在田埂上、在工坊里、在学堂中,用自己的方式守护着这片土地。
夜深了,议事堂的灯还亮着。天宇对着沙盘,在新的位置插上了小木牌——那里将建起新的学堂、新的集市、新的工坊。窗外的风带着春天的暖意,吹过华夏城的城墙,吹过自治区域的田野,仿佛在诉说着一个关于守护与成长的故事。
名将的献策,如同播撒在土地里的种子,正慢慢生根发芽,终有一天,会成长为庇佑这片土地的参天大树。而长治久安的根基,就在这一天天的建设中,越来越稳,越来越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