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城海关的清晨,阳光穿过落地玻璃斜斜铺在集装箱上,金属箱体折射出细碎的金斑。
陈凡站在监管区的警戒线外,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神瞳护目镜的镜腿……
这副跟随他走过全球鉴宝大会、穿过雅加达雨夜的装备,此刻沾着淡淡的铁锈味,像某种勋章。
“凡哥,第三箱打开了。”叶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抱着文件夹,发梢还沾着清晨的露水:
“这批是从印尼‘椰林别墅’起获的,清单上标注‘疑似海城流失文物’。
工作人员戴着白手套,用镊子掀开第三箱的泡沫板。
当那件宋定窑白釉刻花莲纹碗暴露在空气中时,陈凡的呼吸顿了顿。
碗身呈象牙白,釉面匀净如脂,刻花的莲花纹带着北宋特有的“缠枝婉转”……
这是海城博物馆十年前流失的镇馆候选。
当年馆里老专家鉴定时,还指着碗底的“官”字款说:“这是北宋定窑的上品,要是丢了,等于丢了一段海城的制瓷史。”
“凡哥,你看。”叶敏递来放大镜,镜片下,碗底的刻款清晰可见:
“和博物馆档案里的拓片一模一样。”
旁边的海关关员凑过来,看着清单上的“国家一级文物”标注,感叹:
“陈先生,你们‘天宇’这次立了大功。这些文物,每一件都是活的历史。”
清点持续了整整三天。
三百七十二件文物里,一百二十件被鉴定为国家一级文物!
其中包括元青花云龙纹梅瓶、明代永乐青花海水江崖纹三足炉,还有那件让陈凡心心念念的宋定窑碗。
每一件文物被擦去灰尘、录入系统时,都像游子归乡,带着岁月的温度。
第十天,文物运输车队从海城海关出发,驶向市博物馆。
车队由六辆防弹车组成,车身上贴着“文物回家”的红色标语。
陈凡坐在第一辆车的副驾驶,看着窗外的街道向后退去……
路边的市民举着手机拍照,孩子们骑在家长脖子上,挥舞着小国旗。
博物馆门口,红毯铺了三十米,馆长周明远带着全体员工站在台阶上。
他握着陈凡的手,眼眶发红:“凡老弟,我等这一天,等了十年。”
上午十点,文物入库仪式正式开始。
周馆长打开存放宋定窑碗的展柜,工作人员将碗轻轻放进去……
展柜里的灯光调成了暖黄色,刚好勾勒出碗身的莲纹。
“各位来宾,各位市民。”周馆长的声音通过麦克风传遍展厅:
“今天,我们迎来了120件国家一级文物的回归;
“这些文物,有的是从海外追缴的,有的是从走私团伙手里截获的;
“它们不是冰冷的器物,是海城的记忆,是中国的根。”
陈凡站在人群最后,看着玻璃展柜里的宋定窑碗。
阳光穿过展柜的玻璃,洒在碗身上,莲纹泛着柔和的光。
他想起父亲当年说过:“文物是活的,它们记得每一道刻痕,每一缕烟火。保护它们,就是保护我们的过去。”
文物归位的喜悦还没散去,绍忆欣的紧急电话就打了过来。
“凡哥,欧洲苏黎世的一个拍卖行,要拍卖一批‘中国明清书画’。”
绍忆欣的声音从平板里传来,屏幕上显示着拍卖行的宣传页……
一幅标注“明代文徵明《山水图》”的画作,估价高达五百万欧元:
“我们的线人说,这批画的来源可疑,可能是‘猫头鹰’余党倒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