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五章：纯净道韵
凌云那一声“一堆失败的数据垃圾，也敢冒充混沌，在此丢人现眼？”，如同惊雷炸响在混乱的品鉴会现场。
所有惊慌失措的宾客，包括那些正运功抵抗神识侵蚀的妖王，都猛地将目光投向那依旧安坐、神色平淡的白衣青年。
数据垃圾？冒充混沌？
他竟如此评价这连妖王都能侵蚀的诡异之物？
墨渊副会长脸色变幻，急忙道：“凌云阁下，此话怎讲？此物确是从古老纪元碎片中所得，其上气息玄奥莫测……”
他话未说完，那水晶匣中的“残破道果”似乎被凌云的话语激怒（或者说，触动了其核心程序），表面的蓝色数据流光骤然暴涨，如同无数疯狂的毒蛇，猛烈冲击着水晶匣的封印符文，发出令人牙酸的“滋滋”声！冰冷的、充满排斥与解析意味的意志如同潮水般扩散开来，整个展厅的温度都仿佛骤降，一些修为较低的宾客甚至感觉自身的法力运转都变得迟滞，仿佛要被强行“格式化”！
“冥顽不灵。”凌云微微摇头，似乎失去了最后的耐心。
他甚至没有起身，只是随意地抬起右手，隔空对着那躁动的水晶匣，五指轻轻一握。
没有惊天动地的气势，没有绚烂的法术光华。
但在他五指合拢的瞬间，一股无形无质、却仿佛蕴含着“源头否定”与“万法归寂”意境的混沌道韵，如同水银泻地般，笼罩了整个水晶匣，更准确地说是笼罩了匣中那枚“残破道果”。
下一刻，让所有宾客永生难忘的一幕发生了。
那原本狂暴肆虐、试图侵蚀一切的蓝色数据流光，在接触到这股混沌道韵的刹那，如同遇到了绝对的天敌克星，发出了尖锐刺耳、仿佛无数电路板短路烧毁的悲鸣！数据流疯狂扭曲、挣扎，试图重组、反击，但在那包容一切、又瓦解一切的混沌面前，所有基于“绝对理性”与“高度有序”构建的结构，都在瞬间土崩瓦解！
构成数据病毒的冰冷代码、模拟出的虚假混沌气息、以及那道果本身残留的、已被污染的破碎法则……所有的一切，都如同暴露在烈日下的冰雪，迅速消融、崩解、气化！
没有爆炸，没有冲击。
只有缕缕带着焦糊电子味的青烟，从水晶匣的缝隙中袅袅升起。
那令人心悸的冰冷意志与侵蚀感，如同被橡皮擦抹去般，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过眨眼之间，水晶匣内恢复了平静。那枚“残破道果”依旧悬浮其中，但表面的扭曲裂纹似乎平复了许多，颜色也不再是死寂的灰暗，反而呈现出一种古朴自然的灰蒙蒙色泽，之前那令人不安的诡异气息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纯净、古老、仿佛回归了本源的、微弱却真实的道韵波动。
整个万灵珍宝阁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落针可闻。
所有妖族，从妖将到妖王，从商会执事到副会长墨渊，全都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如同泥塑木雕般看着展台上那安静下来的水晶匣，又看了看那缓缓收回手、仿佛只是拍死了一只蚊子的白衣青年。
这就……解决了？
那连妖王神识都能侵蚀、让墨渊副会长都束手无策的诡异之物，就这么被隔空一握，轻描淡写地……净化了？
若非亲眼所见，无人敢信！
“数……数据垃圾……原来……原来是这个意思……”一位刚才神识受损的妖王喃喃自语，看向凌云的目光充满了骇然与后怕。他此刻才明白，凌云并非妄言，那东西的本质竟是如此可怕污秽之物！而凌云能如此轻易净化，其手段简直通天！
墨渊副会长更是脸色煞白，额头渗出细密冷汗。他此刻心中翻江倒海，既庆幸凌云出手解决了这场突如其来的危机，避免了商会更大的损失和声誉受损，又对凌云那匪夷所思的手段感到无比的敬畏，同时，一丝更深层的寒意从心底升起——商会内部，恐怕真的出了问题，否则怎么会将如此危险且来历不明的东西作为压轴展品？这背后是否真有堕纪元的黑手？
凌云却没理会众人的震惊，他的目光落在净化后的道果上，微微挑眉，对系统道：“扫描一下，现在这东西，能吃了么？”
【扫描完成……目标外部“堕纪元”数据病毒已彻底清除。内部结构仍处于崩坏状态，但能量属性已回归其最初的本源道韵，属性为：土、承载、孕育。能量层级：极低（因结构崩坏）。道韵层次：极高（残留）。可食用性评估：极低，口感预计如嚼朽木，能量汲取效率近乎于无。但其中蕴含的纯净本源道韵，对感悟相应大道有微弱辅助作用。】系统给出了详细分析。
“只能闻闻味，不能吃啊。”凌云有些遗憾地摇了摇头，随即又看向脸色苍白的墨渊，语气带着一丝玩味：“墨副会长，你们商会这‘珍品’的品控，看来有待加强。这种东西也敢拿出来，是觉得在场的诸位……命太硬了吗？”
这话如同无形的巴掌，扇在万灵商会的脸上。
墨渊浑身一颤，连忙躬身，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惶恐：“阁下明鉴！此事……此事定是商会内部出了纰漏，被人蒙蔽！老朽代表万灵商会，向阁下，向在场所有贵客致歉！此次品鉴会所有消费，商会全额承担，并另备厚礼向诸位赔罪！”
他这话一出，原本还有些惊魂未定、甚至对商会产生怨气的宾客们，情绪稍稍平复。毕竟万灵商会势大，能如此表态已属难得，而且主要危机也被那位凌云阁下化解了。
凌云不置可否，目光再次扫过那净化后的道果，忽然心中一动。这东西虽然不能直接吃，但其蕴含的那一丝纯净的“土、承载、孕育”本源道韵，倒是颇为罕见。他想起了之前在魔界得到的、尚未使用的“圣魔晶”，那东西蕴含远古魔神本源，霸道无比，或许……可以用这净化后的道果作为“土壤”或者“缓冲”来尝试处理一下？
“这东西，虽然废了，但还有点研究价值。”凌云随意地指了指水晶匣，“既然你们商会处理不了，那就给我吧，免得再惹出什么乱子。”
墨渊此刻哪里敢说半个不字，连忙应道：“是是是！此物能得阁下处理，是它的造化，也是我商会的幸事！”他立刻示意侍者将水晶匣取下，恭敬地送到凌云面前。
凌云随手收起水晶匣，仿佛只是收了一件无关紧要的小玩意。
经此一事，品鉴会显然无法再进行下去。墨渊宣布提前结束，并再三向宾客致歉，安排后续的赔偿事宜。
宾客们陆续散去，但每个人离开时，看向凌云的目光都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今日之事，注定会随着他们的离开，将“凌云”之名，以及他那神秘莫测、专克诡异的手段，传遍整个妖界上层。
“凌云阁下，”待宾客散尽，墨渊单独留下，对着凌云深深一揖，语气无比诚恳，“今日多亏阁下出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阁下不仅救了我商会声誉，更救了在场诸多贵客……老朽……唉，感激不尽！阁下但有所需，万灵商会必倾力相助！”
凌云看着他，淡淡一笑：“感激就不必了。我只希望，你们商会内部的事情，能尽快处理好。我不喜欢麻烦，更不喜欢被人当枪使。”
墨渊心中一凛，知道凌云话有所指，连忙道：“阁下放心！此事老朽必定彻查到底，给阁下一个交代！”
“希望如此。”凌云不再多言，起身带着幽夜等人，离开了万灵珍宝阁。
返回青木妖城树屋的路上，姬魑忍不住传音问道：“前辈，那万灵商会，真的与堕纪元有关？”
“即便不是直接有关，也必然被渗透了。”凌云望着飞舟外飞速掠过的云海，淡然道，“那‘残破道果’上的数据病毒并非自然附着，而是被人为‘种植’进去的。拿出这东西，目的不纯。”
他拿出那个装有净化道果的水晶匣，把玩着：“不过，他们恐怕也没想到，这东西非但没能试探出什么，反而赔了夫人又折兵，还让我拿到了这有点意思的‘垃圾’。”
“系统，分析一下，用这净化道果的‘孕育’道韵，来处理‘圣魔晶’的可行性。”
【分析中……理论可行。净化道果的本源道韵可构建一个温和的“孕育场”，缓慢中和圣魔晶的霸道魔性，并引导其能量有序释放。但过程极其缓慢，且需要精确的能量引导……建议：可结合“星源灵液”与混沌之力进行辅助调控，尝试制作“圣魔源羹”，预计成功率：37%。】系统给出了一个大胆的方案。
“圣魔源羹？”凌云眼中闪过一丝兴趣，“听起来像道黑暗料理……不过，值得一试。”
他的妖界之旅，似乎又在不经意间，转向了一个新的、与美食和力量都相关的有趣方向。而万灵商会内部的暗流，以及可能隐藏更深的堕纪元阴影，也为他这趟旅程增添了几分未知的变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