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在凡人眼中或许只是消遣的玩意,曾是他业余时间最大的乐趣之一。他享受那种纯粹依靠逻辑链条、一步步抽丝剥茧、最终抵达唯一正确答案的智力愉悦感。这种基于凡人智慧的游戏经验与思维模式,如同被遗忘在角落的本能,此刻,在超凡智慧被剥夺的“保护性”限制下,反而被清晰地唤醒、激活了。
不过,就算如此,拥有这份“基础经验”,面对这第一关的、标准难度的“九宫格数独”,在失去了一切超凡计算力、过目不忘的记忆、以及瞬间穷举所有可能性的“作弊”能力后,他“依旧”花费了“将近三个小时”。这三个小时里,他仿佛回到了学生时代,眉头紧锁,手指(如果册子允许,他或许会用意念模拟出书写的动作)在虚拟的格子上比划,口中喃喃自语着可能的数字组合,不断进行着尝试、推理、发现矛盾、擦除、再尝试的循环。册子似乎提供了一种意念书写与修改的交互方式,但效率与手感,与凡人用铅笔在纸上演算无异。
“最后的最后”,他几乎是用尽了一个“普通人”在逻辑推理和耐心上的极限,完全是依靠最笨拙、但也最基础的“穷举法”,配合有限的逻辑排除,才“暴力破局”,堪堪填满了最后一个格子。当最后一个数字落定,整个九宫格瞬间微微一亮,第一页的题目缓缓淡去,露出了第二页另一道数字谜题的轮廓。
也正是在解开这第一道谜题的瞬间,伴随着某种信息的流入,他“就明白了”这本谜题册暗藏的、至关重要的“禁忌”:在解题过程中,“绝不可依靠外人”,哪怕是自己心意相通的契约伙伴、召唤兽、使魔,乃至任何形式的、拥有独立意识或计算能力的辅助存在,“也一样”。
因为,谜题册施加的、关于“解题者的智慧和力量不能够超越普通人”这一“前提条件”,是一个“固定值”,一个绝对的上限阈值。它“虽然”没有在形式上、物理上“局限”解题者必须是“一个人”独处,似乎可以找人帮忙。但它的判定机制极其“狡猾”或者说“苛刻”。如果两个人(或一个智慧生命加上一个辅助智能)一起参与解题,那么结果“不是”1+1大于二的协同效应,反而会是“1+1小于二”的悲惨局面。
“为什么呢?”那股流入的信息带着一种近乎嘲弄的冷淡解释:“因为它会把‘普通人的智慧与力量’这个‘固定值’,完全‘平分’成两份呀!!!”你以为这种“平分”是公平的、每人得到一半资源然后合作?大错特错。这“相当于”把你的大脑和思维能力,强行“分开成两半”,而这两半之间,却又“失去了”高效、无损耗的、如同同一个意识内部的“联系”。想象一下,不是你和你聪明的伙伴各自用一半的智商合作,而是你的左脑和右脑被强行分割成两个独立、迟钝、且沟通存在巨大障碍的个体,然后让他们去合作解决同一个复杂问题。
“最后的结果可想而知”。毕竟,同一个个体的“左右脑”在大脑内部进行的信息交流和协同,其效率、默契、损耗程度,与“外在的两个独立的、需要通过语言、动作、甚至可能被谜题册力量干扰的、存在误解可能的人”之间的“交流和损耗”相比,其“效率和质量”简直是“天差地别”呀!!!两个人(或单位)合作,非但无法突破“普通人”的智慧上限,反而会因为沟通成本、思维差异、以及被平摊后各自更显贫瘠的智力资源,导致解题效率远低于一个完整的、哪怕是处于“普通人”状态的独立思考者。这禁忌,本质上杜绝了任何“取巧”的可能,迫使解题者必须纯粹以“凡人”之心智,去直面这些“凡人”级别的谜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