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沐阳站在盟约台中央，抬头望向破开云层落下的那道遁光。风卷起他的衣角，脚下的石坪泛着冷光。他没有动，只是将手中的玉简握得更紧。
那道身影落在石台上，灰袍老者目光扫过全场，最后停在王沐阳脸上。“你就是召集我们来的人？”
“是我。”王沐阳迎上对方视线，“三月之内，归墟之门将开，洪荒本源会崩塌。”
老者冷笑：“凭你一句话，就要我们信这等大事？”
“不是一句话。”王沐阳摊开手掌，玉简便浮在掌心，“这是封印玉简，内有邪修记忆、阵眼分布、系统异常记录，还有冰魄仙子留下的北寒异动证据。三位大乘期联手可破封。”
玄天门三位长老对视一眼。其中一人上前一步：“若内容虚假，你当众自废修为。”
“若我所言有半句虚妄，任由处置。”王沐阳声音平稳。
三人不再多言，各自站定方位，灵力涌出，打入玉简。符文一道道崩解，半柱香后，封印裂开。
空中光影浮现——七处阵眼位置清晰显现，北寒裂谷深处的能量漩涡、南荒古井中渗出的黑气、西冥深渊口漂浮的血纹……最后画面定格在紫霄宫旧址，整座山门被金线缠绕，如同祭坛。
“那是……紫霄宫？”一位长老皱眉。
“没错。”王沐阳指着光影中的节点，“所有能量最终汇聚于此，激活归墟之门。他们要用系统作为引子，触发世界规则紊乱。”
云裳站在他身侧，低声道：“我以太虚剑阁继承人身份作保，此图与我带回宗门的玉简一致。”
南方天空传来低沉兽吼。数道庞大气息逼近，几头形态各异的妖王显出身形。一头青鳞巨蟒盘踞半空，冷眼盯着光影中的南荒古井。
“那里离我族栖地不足百里。”它开口，声如雷鸣，“幼崽都在那边。”
王沐阳点头：“不只是你们。四域皆在劫中，无人能逃。”
“可我们凭什么听你的？”另一位玄天门长老质疑，“你不过渡劫初期，如何统领多方势力？”
“我不需要统领。”王沐阳收起光影，“只需要一个临时同盟。行动由各方代表共议决策，我只负责提供情报和路线指引。若有私心，当场可废我权柄。”
沉默片刻，灰袍老者开口：“我可以留下参战，但必须有人监察你的一举一动。”
“可以。”王沐阳取出万象通灵镜，“随时可连接各派据点，接受质询。”
又一道妖王身影落下，浑身燃着赤焰：“北寒已有异象，昨夜极光倒流。若真如你所说，我们必须现在就动。”
“时间不多了。”王沐阳看向众人，“归墟共振已提前零点七个周期，留给我们的日子更短。迟一步，可能全盘皆输。”
云裳拔剑插地：“若等宗门决议，紫霄宫早已成废墟。我愿率残部先行，哪怕只有一个人。”
她话音未落，三位玄天门长老同时抬手。灰袍老者道：“我们同意结盟。但仅限此次行动，事成即散。”
“足够了。”王沐阳收起通灵镜，调出系统地图，“第一站是东玄断崖附近的废弃传送阵，那里还能通往七大阵眼之间的中继点。走最近的安全路径，需穿越三片禁空区。”
“谁带队？”有妖王问。
“我来断后。”王沐阳说，“云裳居中协调，三位长老领先锋，妖王们警戒侧翼。飞行法宝统一调度，强者带弱者同行，保持队形。”
没人反对。
王沐阳取出一枚青铜令符，注入灵力。地面七根石柱亮起微光，古老契约之力弥漫开来。众人伸手按在光幕上，短暂交汇灵识。
盟约成立。
“出发。”他一声令下。
数十道遁光腾空而起，浩荡气浪掀翻乌云。队伍呈三角阵型疾驰，前方是三位玄天门长老开路，两侧妖王护航，中间十余名各派弟子紧随，王沐阳与云裳压阵。
风在耳边呼啸，脚下山脉飞速后退。王沐阳一边飞行，一边紧盯系统界面。干扰信号仍在波动，频率比之前高出一丝。
他关闭非核心模块，把能量集中到时间加速空间备用。万一途中需要闭关突破，不能耽误行程。
“你觉得他们会真的配合？”云裳靠近问他。
“现在没选择。”王沐阳目视前方，“危机够大，利益够深，才会联手。等到了真正危险的地方，才知道谁肯拼命。”
云裳没再说话。
队伍越过一片荒原时，天空忽然暗了一瞬。不是乌云遮日，而是某种力量掠过天际的痕迹。
王沐阳猛地抬头，系统警报轻震。
【检测到微弱共鸣波动，方向：西北】
他立刻传音给前方长老：“减速，保持阵型，有人在远处窥探。”
三位长老同时抬手，全队放缓速度。两头妖王悄然脱离队伍，隐入高空云层。
一刻钟后，其中一头返回，低语几句。王沐阳听完，脸色不变。
“是游散修士，已被驱离。不是敌方主力。”
云裳松了口气。
“但他们知道我们动了。”王沐阳握紧玉符，“接下来不会再太平。”
队伍继续前行，速度却提不起来。禁空区边缘出现扭曲气流，普通遁法难以穿透。
“用飞行舟。”王沐阳挥手放出一艘银色大船，长三十丈，刻满稳定符文。这是他在鸿蒙宝库兑换的“星河渡”，能在乱流中平稳前行。
众人登船，灵力注入驱动阵法。船身轻震，缓缓驶入扭曲区域。
王沐阳站在船尾，望着逐渐远去的盟约台。那七根石柱还在发光，像大地残留的呼吸。
他知道，这一走，就不会再回来了。
船行三个时辰，穿过最后一段乱流。前方视野开阔，一片焦土平原延伸至 horizon。
“再往前五百里，就是第一个中继点了。”云裳查看地图玉符。
王沐阳正要回应，系统突然震动。
【外部信号频率再次增强，归墟共振提前0.2周期】
他瞳孔一缩。
“怎么了？”云裳察觉他神色不对。
王沐阳没回答，迅速打开通灵镜，试图联系青丘方向。镜面刚亮起，一道血痕从边角蔓延上来，瞬间覆盖画面。
镜子炸成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