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道夫”的窥探如同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让“元始洞府”内的空气都凝重了几分。张元很清楚，暂时的击退不代表安全，对方下次再来，必然是雷霆手段。他必须尽快提升己方实力，而零，就是他目前最大的希望和……突破口。
“零，今天我们不学理论了。”张元将笔记本合上，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的开山大弟子，“我们来点实际的，测试一下你的‘极限’。”
零眨了眨清澈的大眼睛，没有任何畏惧，反而跃跃欲试：“师父，要打架吗？”
“不，是‘沟通’。”张元带着零来到洞府内规则相对稳定的一处实验区。他拿出几样东西：一块品质尚可的“灼热核心”灵渣，一小片蕴含着微弱“锋锐”规则的金属碎片，还有一颗他从之前“规则萃取”实验中得到的、极不稳定的灰白色“规则素”结晶。
“试着用你的‘感觉’，去和它们‘沟通’。”张元指着这三样东西，“告诉我，它们‘想’要什么，或者，你觉得怎么‘安排’它们，会让它们更‘舒服’，更能发挥‘作用’。”
这是一个极其模糊且主观的指令，完全依赖于零那独特的天赋。
零没有多问，她走到那三样物品前，先是像之前抚摸“哀嚎骨片”一样，用手指轻轻触碰它们，然后闭上眼睛，全身心地沉浸到那种与规则共鸣的状态中。
张元屏息凝神，用自己那过载的规则感知仔细观察着。他“看”到，零周身散发出一种极其柔和、仿佛能渗透万物的规则波动，如同温暖的阳光，轻轻笼罩住那三样物品。
几分钟后，零睁开了眼睛。
“师父，”她指着那块“灼热核心”，“它很‘烫’，很想‘烧’东西，但是被关在里面，很难受。如果……如果能给它开一个小小的‘窗户’，让它一点点把‘热’吐出来，它可能会舒服很多，而且吐出来的‘热’也许能用来……烤蘑菇？”她想起了张元之前用能力“烤”熟的、味道还不错的某种管道菌菇。
张元眼睛一亮！这不就是能量引导和利用的思路吗？虽然零的表达很孩子气，但本质抓得非常准！
零又指向那片金属碎片：“它很‘锋利’，但是很‘孤单’，它想……想‘切开’什么，证明自己。如果把它和什么东西‘粘’在一起，做个把手，它可能会很开心，也能切得更准。”
最后，她看向那颗最不稳定的“规则素”结晶，小眉头皱了起来：“这个……好乱。它里面有很多小东西在打架，谁也不听谁的。它自己也不知道该干嘛。如果……如果能有个‘老大’告诉它们该往哪边使劲，也许就不会这么乱了。”
“老大？”张元心中一动，追问道，“你觉得，什么样的‘老大’能管住它们？”
零歪着头想了想，指了指张元，又指了指自己：“像师父这样的‘声音’，或者……像我这样能‘劝架’的？”
张元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激动。零的天赋，远比他想象的还要惊人！她不仅能感知规则的状态和倾向，甚至本能地理解“秩序”和“引导”的重要性！她所谓的“沟通”和“劝架”，本质上就是一种极其温和、高效的规则调和与重构能力！这简直就是为他那充满“混乱”的悖论力量量身定做的“稳定器”和“放大器”！
“零，”张元蹲下身，平视着女孩的眼睛，语气前所未有的认真，“你愿不愿意，帮师父一个忙？一个可能会有点累，但很有意思的忙。”
零用力点头：“愿意！师父要我做什么？”
张元拿出了那把丑丑的、但极其锋利的“破规”匕首。
“帮师父，把这里面打架的‘小东西’，劝得听话一点，让它们劲儿往一处使。”张元将匕首递给零，“不用急，慢慢来，感觉累了就停下。”
“破规”匕首是张元用悖论能量强行烙印概念制造的，虽然威力不俗，但内部规则结构其实相当粗糙和混乱，充满了各种未能完全融合的矛盾之处，这也是它造型丑陋、消耗偏大的原因。
零接过匕首，小手握住刀柄，再次闭上眼睛。那股柔和的规则波动再次出现，如同最细腻的涓流，缓缓渗入“破规”匕首的内部。
张元紧张地观察着。他“看”到，零的力量并非强行压制或修改匕首内部的规则，而是如同一个高明的调解员，在那些互相冲突的规则碎片之间穿梭、抚慰、引导。她让代表“锋锐”的规则变得更加凝聚，让代表“坚固”的规则更好地承载力量，甚至巧妙地利用了那些原本是“杂质”的矛盾节点，将它们转化为了能量流转的“轴承”或“缓冲带”！
这个过程持续了将近一个小时。零的小脸渐渐变得苍白，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显然消耗极大。但她始终没有停下，神情专注无比。
终于，她长舒一口气，睁开了眼睛，将匕首递还给张元，声音有些虚弱：“师父，我……我好像劝好了大部分……它们答应暂时不打架了……”
张元接过匕首，入手的感觉截然不同！之前的“破规”带着一种桀骜不驯的躁动，而现在，它变得内敛而沉稳，仿佛所有的锋芒都收敛于内，等待爆发的瞬间。他尝试注入一丝悖论能量，灰黑色的毫芒再次亮起，却比之前更加凝聚、稳定，消耗也明显降低了至少三成！匕首的造型甚至都发生了一丝微不可查的变化，那些原本粗糙的棱角似乎变得圆润了一些，整体透出一种诡异的协调感。
“这……”张元看着手中这把堪称“脱胎换骨”的匕首，又看了看累得快站不稳的零，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狂喜和……一丝心疼。
这哪里是天才？这简直是规则层面的“鬼斧神工”！零的能力，价值无可估量！
他连忙扶住零，将一股温和的“规则素”能量缓缓渡入她体内，帮助她恢复。
“零，做得非常好！太好了！”张元毫不吝啬地夸奖道，“你帮了师父天大的忙！”
零虽然很累，但听到夸奖，还是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张元看着零，一个更加庞大和疯狂的计划，在他脑海中逐渐清晰。
他要将零培养成不仅仅是他的徒弟，更是他未来应对“清道夫”、探索“沉淀层”、乃至破解自身“归墟”危机的……最强辅助与规则架构师！
“王五！”张元喊道。
“在！师父！”王五赶紧跑过来。
“从今天起，零的修行资源优先供应！所有收集到的‘静心玉’、高品质‘灵渣’，优先给她使用！你的任务就是保护好她，不能出任何差错！”张元下令道。
“是！师父！”王五看着累坏了的零，也明白这小姑娘的重要性，拍着胸脯保证。
张元又看向零，语气柔和：“零，以后这种‘沟通’练习，我们每天进行一次，但时间不能太长，感觉累了就必须休息，知道吗？”
“知道了，师父。”零乖巧地点头。
人才的潜力已经确认，下一步，就是如何将她这块璞玉，雕琢成震惊世间的神器。张元仿佛已经看到，未来他与零联手，一个执掌“混沌”与“否定”，一个调和“秩序”与“构建”，在这绝望的坟场，乃至更广阔的世界，掀起怎样的风暴。
当然，前提是，他们能扛过“清道夫”接下来的反扑。
张元的目光再次投向洞府之外，那本神秘的笔记本被他紧紧攥在手中。
“看来，是时候去拜访一下那位‘辣条供货商’，聊聊‘人才引进’的后续合作了。”他低声自语，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那个卖笔记本的老头，绝对知道更多内情。在风暴彻底降临之前，他必须尽可能多地掌握信息和资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