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昌府内的战斗,随着龙骧军铁骑的碾压式突击和神机营步兵逐屋逐巷的清剿,迅速从激烈的攻防演变成一场彻底的肃清。叛军的抵抗意志在绝对的力量差距面前土崩瓦解,零星的战斗如同水泡般迅速破裂、消失。
皇宫(原大理国王宫)方向,此刻已被龙骧军一部团团围住。这里成为了高礼及其最后死党负隅顽抗的最后一个巢穴。
王禀一身血污,手持仍在滴血的长槊,在一众亲卫的簇拥下,大步走向宫门。王霖紧随其后,目光冷冽地扫视着这座曾经象征大理国最高权力的宫殿。
“里面情况如何?”王禀沉声问向先行抵达此处的都头张俊。
张俊抱拳回道:“将军,宫门紧闭,内有约二百余高礼亲卫据守。高礼本人应就在里面。末将已试过劝降,里面放箭回应。”
王禀冷哼一声,抬头看了看高大但已显残破的宫墙,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困兽之斗,徒增笑耳。”他并未下令立即强攻,而是对折彦质道:“王霖,去请韩将军的神机营,调两门轻型红衣炮过来。既然他们想当缩头乌龟,那就把他们的乌龟壳给砸开!”
“得令!”王霖领命而去。
不多时,几名神机营炮手推着一门可拆解驮运的轻型红衣炮来到宫门前。炮手们动作麻利地架设火炮,装填弹药。
宫墙上的叛军看到那令人胆寒的“铁管子”再次出现,顿时一片骚动,惊恐的叫喊声隐约可闻。
王禀对着宫门方向,运足中气,声如雷霆:“高礼!听着!永昌已破,尔等大势已去!现在开门投降,或可留你全尸!若再负隅顽抗,待我炮响之时,便是尔等粉身碎骨之刻!”
宫墙内一片死寂,唯有风声呜咽。
片刻后,宫门上方的门楼里,探出一个身影,正是披头散发、状若疯魔的高礼。他声嘶力竭地吼道:“王禀!休要猖狂!我高礼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有种你就……”
“轰!!”
他话音未落,神机营炮手已然开火!一声巨响,炮弹精准地轰击在厚重的宫门门轴处!木屑混合着铁制门钉四处飞溅,整扇宫门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轰然向内倒塌,激起漫天烟尘!
“龙骧军!进攻!”王禀长槊前指,一马当先!
“杀!”蓄势已久的龙骧军重骑与精锐步兵如同潮水般涌过破损的宫门,杀入宫内。
宫内的抵抗比想象中更加微弱。高礼的亲卫们早已被接连的打击夺去了心气,面对如狼似虎、甲坚兵利的龙骧军,几乎是一触即溃。战斗很快从宫门蔓延至大殿前的广场,最后收缩至主殿之内。
王禀与王霖踏入主殿时,最后的战斗已然结束。殿内尸横遍地,血腥气扑鼻。只见高礼身披一件不合时宜的华丽袍服,手持一柄镶满宝石、却已卷刃的佩剑,孤零零地站在王座之前,他周围倒着最后几名忠心耿耿的死士。
看到王禀进来,高礼眼中闪过一丝疯狂与绝望,他举起佩剑,厉声道:“我乃大理王族!尔等宋狗,安敢……”
“噗嗤!”
他话未说完,一支强劲的弩箭便已精准地射穿了他的咽喉!却是张俊眼疾手快,见其仍有顽抗之意,直接扣动了神臂弓的悬刀。
高礼的怒吼戛然而止,他难以置信地捂住喷血的脖颈,瞪大了眼睛,身体晃了晃,最终重重地栽倒在冰冷的地面上,那柄华丽的佩剑“哐当”一声掉落在一旁。
王禀看都未看高礼的尸体一眼,目光扫过空旷的大殿,沉声道:“搜!务必找到杨巨成的尸首或下落!”
很快,消息传来。杨巨成的无头尸体在一条巷战激烈的街道被发现,其首级已被一名龙骧军士兵作为战利品割下。至此,云南路叛乱的两大祸首,高礼、杨巨成,皆已伏诛。
数个时辰后,永昌府内的厮杀声彻底平息。宋军的旗帜在城头、在皇宫最高处缓缓升起,迎风飘扬。
云南参谋司移驻永昌府原大理皇宫。宗泽于主殿召集众将。
韩世忠率先禀报:“宗大人,城内残敌已基本肃清,我军正在清点战果,安抚百姓。”
王禀接着道:“高礼授首,杨巨成毙命,其主要党羽或死或擒,叛军核心已灭。”
王渊也汇报:“永昌府周边负隅顽抗的零星部落,闻听永昌城破,高杨伏诛,大多已遣使请降。”
宗泽听着汇报,脸上终于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神情。他环视殿内这些浴血奋战的将领,沉声道:“诸位将军辛苦了!自洱海血案至今,历时数月,我南征将士浴血奋战,终克顽敌,收复永昌,平定云南路叛乱!此乃不世之功!”
他顿了顿,声音转为肃穆:“然,南疆之事,尚未完结。叛首虽诛,然交趾李朝,插手我内务,助纣为虐,袭杀天使,此仇不可不报!且,其狼子野心,觊觎我疆土之心不死!”
众将闻言,刚刚松弛的神情再次紧绷,眼中燃起新的战意。
宗泽走到南疆地图前,手指从永昌府缓缓移向东南方向:“云南路既平,我军后方已固。接下来,按照陛下既定方略,兵锋所指——”
他的手指重重地点在交趾国的疆域上,声音铿锵有力,如同战鼓擂响:
“便是交趾!休整兵马,清点缴获,安抚新附!待粮草齐备,水陆并进,南下讨逆!务必让那李朝,为其所作所为,付出血的代价!”
“谨遵将令!”众将齐声应诺,声震殿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