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米……
十米……
王猛的战术手套在粗糙的钢梁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掌心早已被磨破,灼热的痛感混杂着冰冷的钢铁触感,刺激着他每一根神经。狂风像一只无形的大手,试图将他从这根窄窄的“独木桥”上掀下去,但他整个人的重心都死死地压在钢梁上,每前进一寸,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他的视野里,只有那个近在咫尺,却又仿佛远在天边的身影。
电话里,心理专家的声音没有丝毫停顿,她捕捉到了林晚那一声绝望的呢喃,用一种更加温柔,却也更加坚定的语气说道:
“翅膀断了,就不能再飞了吗?林晚,你忘了你老师对你说过的话吗?他说,你的脚下有别人没有的灵魂。就算不能跳《天鹅湖》,你也可以成为最顶尖的编舞,用你的思想,让成百上千的人在舞台上为你飞翔。舞台,从来不只有一种站上去的方式。”
这番话,如同一把钥匙,精准地插进了林晚记忆深处另一扇尘封的大门。
受伤后那段最黑暗的日子里,白发苍苍的恩师就是这样坐在她的病床前,握着她的手,一字一句地告诉她,她的天赋,不仅仅在脚尖,更在脑海里。
“编舞……”林晚的眼神更加涣散,她陷入了更深的回忆与挣扎。温元为她构建的那个“死亡美学”世界,正在一寸寸地崩塌。
审讯室内,陈净通过观察室传来的信息,洞悉了这场心理战的每一个细节。他转头看向温元,脸上带着一丝悲悯的“惋惜”。
“真可惜,温先生。你的‘芭蕾’,好像跳不下去了。”他轻声说,“你告诉她坠落是自由,但你忘了告诉她,一个真正的舞者,即使折断了翅膀,也会渴望着用另一种方式,重新回到舞台中央。你描绘的死亡太美,可你低估了……她对舞台的爱。”
“不!”温元的笑容终于消失了,一丝狰狞从他温文尔雅的面具下泄露出来,“她只是在做最后的告别!她在告别那个软弱的自己!她会跳的!她一定会跳!”
他像一个输红了眼的赌徒,死死盯着单向玻璃,仿佛能穿透一切,看到那个属于他的“作品”完成最后的篇章。
“是吗?”陈净轻笑一声,“我们拭目以待。”
高空之上,王猛距离林晚,只剩下最后三米!
他甚至能看清女孩被风吹乱的发丝下,那张泪流满面的脸。
就是现在!
林晚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她那因为回忆而变得柔软的眼神,瞬间转为警惕,下意识地想要回头!
“吼——!”
王猛不再压抑,发出一声野兽般的低吼,那是将所有力量瞬间爆发出来的呐喊!
他后腿猛地发力,整个人如同一支离弦之箭,贴着钢梁的表面,不是向上扑,而是向前下方猛地滑铲过去!
他的目标不是林晚的身体,而是她那只离悬臂边缘最近的脚踝,以及那根连接着手机的自拍杆!
“啪!”
一声脆响,王猛的右手如同铁钳一般,死死地攥住了林晚的脚踝!另一只手则抓住了自拍杆的末端,猛地向下一拽!
“啊——!”
突如其来的巨大力量让林晚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她整个人瞬间失去了平衡,向着万丈深渊倒去!
直播画面在这一刻剧烈翻滚,最后定格在了一片灰色的钢铁之上,随即信号中断。
指挥中心里,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心脏提到了嗓子眼!
在那千钧一发的瞬间,王猛用尽全身的力气,将自己的身体向内侧翻转,用自己的后背和臂膀,死死地将林晚的身体卡在了悬臂和自己之间!
他几乎半个身子都悬在了空中,全靠着手臂和腿弯勾住钢梁的力量,承担着两个人的重量!
“抓……抓住我!”王猛的脸因为极致的发力而涨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对着怀里被吓得魂飞魄散的林晚嘶吼着。
林晚的身体在剧烈地颤抖,求生的本能让她死死地抱住了王猛的身体。
“拉住绳子!快!”
天台的另一端,两名特警队员已经将带着安全扣的绳索奋力扔了过来。绳索在狂风中摇摆,一次,两次……终于,被王猛用空出来的左手抓住,迅速扣在了自己腰间的战术腰带上。
“拉!”
一场在六百米高空的、惊心动魄的拔河开始了。
天台上的两名队员弓着身子,一步一步地向后退,将悬在深渊边缘的两个人,一寸一寸地拖向安全地带。
当王猛和林晚的身体完全回到钢铁悬臂上时,王猛再也支撑不住,脱力地趴在了那里,剧烈地喘息着。
他转过头,看着身下那个仍在瑟瑟发抖的女孩,声音沙哑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力量。
“结束了。欢迎……回到地面。”
……
审讯室内。
当“目标已成功解救”的消息传来时,温元脸上的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去了。
他失败了。
他最完美的、即将奏响的华彩乐章,被强行按下了休止符。
他的“信鸽”没有飞向自由,而是被粗暴地拽回了牢笼。
他缓缓地坐回椅子上,那股疯狂的激情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蚀骨的冰冷和怨毒。他抬起头,目光穿透单向玻璃,仿佛在与整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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