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两点四十分,距离战略会议还有二十分钟。
林默站在技术中心的主控室里,面前是十六块监控屏幕组成的巨大墙面。左侧八屏实时显示默然安保管家App全球用户访问数据,右侧八屏则是工业物联网平台的攻防演练实时画面。
“林总,压力测试已经进入第三阶段。”周锐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带着明显的紧张,“‘织网者’如果按照欧洲案例的手法,第一波会针对应用层发起ddoS攻击,消耗我们的带宽和计算资源;第二波是ApI接口渗透,试图寻找业务逻辑漏洞;第三波才会针对核心系统,植入后门或勒索病毒。”
林默的目光锁定在3号屏幕——那里显示着全球流量攻击源分布图。代表异常流量的红点正在缓慢增加,主要集中在东欧和东南亚地区。
“模拟攻击强度设置多少?”
“欧洲案例最高峰值的百分之一百二十。”周锐回答,“我们假设‘织网者’这次会动用更多资源。”
“提到百分之一百五十。”林默的声音平静,“如果他们背后真有国家级别的情报机构支持,就不会按照商业攻击的规模来。我要知道我们系统的极限在哪。”
通讯那头沉默了两秒:“明白。调整至百分之一百五十峰值强度,三分钟后开始。”
主控室里的气氛骤然紧张。十几名技术骨干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指令代码如同瀑布般在屏幕上滚动。
林默走到窗边,拨通了沈清月的电话。
“清月,德国团队的接待安排如何?”
“已经入住洲际酒店,安保级别提到最高。”沈清月的声音清晰,“汉斯·伯格带来了十二人的技术团队,包括两位德国联邦信息安全署的前顾问。他们要求明天上午先参观我们的数据中心。”
“同意,但参观范围限定在b区。A区涉及国家安全项目,按保密协议执行。”
“明白。另外,”沈清月顿了顿,“我收到一封匿名邮件,提醒我们注意签约仪式当天的‘意外状况’。”
林默的眼神微凝:“内容?”
“只有三个词:电力、网络、交通。”沈清月压低声音,“邮件是通过七个国家的服务器跳转发送的,无法溯源,但措辞方式和三年前我们收到的一份关于赵家暗杀的预警很像。”
三年前,正是那份匿名预警,让林默提前部署,反杀了赵家派来的杀手。
“老渠道?”林默问。他指的是“彼岸花”组织留下的某些信息传递路径。
“不确定,但可能性很大。”沈清月说,“我已经让夜枭追查,但对方很专业,抹除了一切痕迹。林总,如果真是他们提醒,说明情况比我们想的更复杂。”
“知道了。加强酒店和沿途路线的物理安保,准备三套备用电源和两条独立网络专线。交通方面……”林默思考片刻,“签约仪式改在集团总部顶层的观景平台举行,直升机随时待命。”
“改地点?可是邀请函已经发出去了,媒体也都通知了。”
“就说出于安全考虑,临时调整。媒体那边可以补偿,增加采访时间和新闻素材。”林默语气果断,“如果对方真想在电力、网络、交通上做文章,主场优势就是我们最大的筹码。”
“好,我立刻安排。”
挂断电话,林默看向墙上的时钟——两点五十分。
距离会议还有十分钟,但他还需要见一个人。
技术中心地下二层,一间完全屏蔽电磁信号的会议室里,李哲正盯着三台笔记本电脑的屏幕。这个二十四岁的年轻人头发乱糟糟的,眼睛布满血丝,但目光锐利得像手术刀。
林默推门进去时,他头也没抬:“等我一分钟,这条链路马上通。”
屏幕上,黑色的命令行界面飞速滚动着十六进制的代码流。李哲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击出残影,最后重重按下回车键。
“搞定。”他长舒一口气,终于看向林默,“‘织网者’在暗网的三个联络点,全部渗透完毕。他们用的加密协议很老,2018年的军方标准,我十五岁就能破解。”
语气里带着天才特有的傲慢,但也有足够的资本支撑这份傲慢。
“有什么发现?”林默在他对面坐下。
“很多。”李哲调出一份文件,“首先确认,攻击默然是他们亚洲区今年的核心任务,预算八千万美元,由三个不同的金主分摊。其中一个是赵家的离岸公司,另外两个……”他顿了顿,“很模糊,但资金流转路径显示,最终都指向开曼群岛的一只对冲基金。”
“基金名称?”
“Vulcan capital,注册规模三百亿美元,主要投资方向是科技、能源和军工。”李哲打开第二份文件,“更关键的是,这只基金的管理团队里有三个前美国国防部高级研究计划局(dARpA)的官员,还有一个前cIA亚洲区情报主管。”
林默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
Vulcan,罗马神话中的火与工匠之神。用这个名字的基金,投资科技和军工,还雇佣前情报官员——这已经不是普通的商业投资机构了。
“第二,”李哲继续说,“‘织网者’不是独立组织,它隶属于一个更大的架构,内部代号‘帕拉斯’。帕拉斯是希腊神话中的智慧女神,也是战神。这个架构分为三层:最外层是像‘星海传媒’这样的执行公司;中间层是‘织网者’这样的技术团队;最内层是战略决策和资金调配中心,也就是‘帕拉斯核心’。”
“核心在哪?”
“不知道,物理位置至少每周变动一次,通讯全部通过量子加密卫星。”李哲摇头,“但我在他们的通讯记录里,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代号——‘普罗米修斯之火’。”
林默眼神一凝:“什么意思?”
“从上下文推断,应该是指某个技术或项目。所有关于‘火’的讨论,都伴随着‘中国’‘技术转让’‘封锁’这样的关键词。”李哲调出几段加密通讯的译文,“看这段——‘必须熄灭东方的火种,在他们点燃整片森林之前’。还有这段——‘默然的工业物联网平台,是火种的核心载体’。”
主控室的方向突然传来刺耳的警报声。
林默和李哲同时抬头,监控屏幕上,代表攻击强度的曲线正在直线飙升,已经突破了预设的百分之一百五十峰值,冲向百分之两百。
“他们动手了?”李哲猛地站起。
“不,是压力测试。”林默按住他的肩膀,但眼神也变得凝重,“但强度超出预期了。周锐不会无故提高测试等级。”
通讯器里传来周锐急促的声音:“林总!检测到真实攻击流量混入测试流量!强度比我们预设的高出三倍,而且攻击模式完全符合‘织网者’的战术特征!”
话音未落,3号屏幕上的全球流量攻击源分布图瞬间变红——红点数量增加了十倍,遍布全球十七个国家和地区,同时向默然集团的服务器集群发起海量请求。
“ddoS第一波,开始!”周锐吼道。
主控室里警报声连成一片。
林默冲出会议室,冲向电梯。李哲抓起笔记本电脑紧随其后。
电梯上行途中,林默已经拨通了苏晚晴的电话:“通知所有高管,战略会议取消,立即进入战备状态。真正的攻击开始了,比预计提前了七十二小时。”
“什么?可是……”
“执行命令。”林默的声音斩钉截铁,“另外,联系网信办和国家互联网应急中心,上报情况,请求支援。”
电梯门打开,主控室里已经乱成一团。
“报告!北美服务器集群带宽占用率95%!”
“欧洲区ApI网关响应延迟超过5秒!”
“亚洲cdN节点开始出现丢包!”
周锐站在指挥台前,额头冒汗但声音依然镇定:“启动一级响应预案!启用备用带宽,所有非核心业务流量限流,ApI网关切换到紧急模式!防火墙规则组更新,封锁攻击源Ip段!”
技术人员疯狂操作。
林默走到周锐身边:“能顶住吗?”
“第一波能,但这是消耗战。”周锐调出实时数据,“对方动用了至少五十万台肉鸡和三百个僵尸网络,攻击流量峰值达到每秒800G。这已经超过了普通商业攻击的规模,接近国家级网络战的水平。”
“损失评估?”
“目前只是带宽和计算资源消耗,业务还未受影响。但如果持续三小时以上,部分地区的用户体验会下降。如果他们有后手……”周锐没有说完,但意思很明确。
“那就别让他们有后手的机会。”林默转身看向李哲,“你能反向追踪攻击控制端吗?”
“给我一个干净的镜像环境和足够的计算资源,十分钟。”李哲的眼睛亮得吓人,那是猎手看到猎物时的光芒。
“周锐,配合他。”
“是!”
李哲立刻在三台工作站前坐下,手指开始在键盘上飞舞。屏幕上,复杂的数据流和拓扑图飞速生成。
林默则走到另一侧的控制台,调出了工业物联网平台的实时状态图。这个平台连接着全国三百多家制造企业的四万多台工业设备,是默然集团最核心的技术资产之一。
平台状态一切正常。
但正是这种正常,让他感到不安。
“织网者”既然发动了如此大规模的攻击,绝不会只满足于消耗一些带宽。他们的目标一定是这个平台。
“林总。”沈清月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已经赶到技术中心,“刚刚收到消息,德国团队下榻的酒店突然停电,备用电源五分钟后才启动。同时,他们房间的网络全部中断,工作人员检查是光缆被人为切断。”
林默猛地转身:“人呢?”
“人没事,汉斯很冷静,说‘预料之中’。但……”沈清月压低声音,“他们在酒店房间里发现了三个隐藏摄像头和两个窃听器,都不是酒店原有的设施。”
邮件预警的三个词:电力、网络。
现在已经应验了两个。
“交通呢?”林默问。
“暂时没有异常,但我们已经调整了路线,增加了三辆护卫车。”沈清月顿了顿,“林总,这不是巧合。有人在系统性地破坏签约仪式。”
“当然不是巧合。”林默看向监控屏幕上依然在攀升的攻击流量曲线,“这是连环套。网络攻击吸引我们的注意力,物理破坏干扰德国团队,真正的杀招一定藏在某个我们还没发现的地方。”
他的大脑飞速运转,将所有的信息碎片拼凑起来。
Vulcan资本,“织网者”,“帕拉斯”架构,“普罗米修斯之火”……
工业物联网平台……
德国技术转让……
封锁中国技术崛起……
所有的线索,最终都指向同一个结论——这不是商业竞争,这是一场旨在阻止中国获得关键工业技术的隐蔽战争。
而默然集团,成了这场战争的第一个战场。
“找到了!”李哲突然喊道。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他身上。
“攻击控制端,物理位置在乌克兰基辅的一栋公寓楼。但那是跳板,真正的控制信号来自……”李哲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击,屏幕上的地图不断放大,最终定格在太平洋上的某个坐标。
“海上?”周锐皱眉,“游轮?还是钻井平台?”
“都不是。”李哲放大卫星图像,“是一艘货轮,注册在巴拿马,船名‘北极星号’,目前位置在东经152度,北纬18度,菲律宾以东海域。”
他调出货轮的航行轨迹图:“这艘船过去三个月一直在西太平洋游弋,航行轨迹很奇怪——经常在公海上停留数日,期间关闭AIS定位系统。我查询了它的卫星通讯记录,在过去二十四小时内,它与全球十七个服务器集群建立了加密连接,时间点正好与攻击开始的时间吻合。”
林默盯着那艘货轮的图像:“能确定上面有什么吗?”
“只能推测。”李哲调出一份情报数据库的查询结果,“‘北极星号’的所有者是一家新加坡的航运公司,但这家公司的实际控制人,是Vulcan资本在亚洲的壳公司。而且,根据国际海事组织的记录,这艘船去年在韩国釜山进行过特殊改造,增加了大功率卫星通讯设备和独立的发电系统。”
“移动的网络战平台。”周锐倒吸一口冷气,“难怪攻击源遍布全球,原来指挥中心在公海上,可以随时切换卫星链路,几乎无法追踪。”
“几乎。”林默重复了这两个字,然后看向李哲,“你说几句,意思是还有办法?”
李哲咧嘴一笑,笑容里带着疯狂的天才气质:“如果是固定的地面设施,我可能需要更长时间。但海上平台……它有物理位置,有航行轨迹,有通讯规律。最重要的是,它要依靠卫星,而卫星……”
他调出一个全新的界面,上面是密密麻麻的轨道参数和频率数据。
“中国的‘北斗’、美国的GpS、俄罗斯的格洛纳斯、欧洲的伽利略……全球卫星导航系统有几十个,通讯卫星有几百颗。”李哲的眼睛在发光,“‘北极星号’要指挥全球攻击,必须同时使用多颗卫星的多条链路。只要我能捕捉到其中一条链路的信号特征,就能通过三角定位和信号分析,反向确定它的精确位置,甚至……”
“甚至什么?”
“甚至,如果我运气好,能捕捉到它的控制信号和反馈信号的完整交互过程,我有可能破解他们的加密协议,拿到控制权限。”李哲说这句话时,声音很轻,但每个字都重若千钧。
主控室里安静得能听到呼吸声。
拿到“织网者”移动指挥平台的控制权限——这意味着什么,在场所有人都清楚。
那将不仅仅是防御,而是反攻。是直捣黄龙,是斩首行动。
“你需要什么?”林默问。
“三样东西。”李哲竖起手指,“第一,最高级别的卫星通讯接入权限;第二,一台超算,至少每秒一千万亿次浮点运算能力;第三,”他看向林默,“授权。如果我成功了,我要对‘北极星号’做什么,你必须全权授权。”
“前两样,一小时内给你准备好。”林默盯着他的眼睛,“第三样,等你成功再说。但我要提醒你,一旦我们攻击海上目标,事情的性质就完全变了。”
“我知道。”李哲的笑容收敛,“但林总,你觉得他们对我们发动这种规模的攻击时,考虑过‘性质’吗?这是战争,只不过用的不是枪炮,是代码和信号。”
林默沉默了三秒。
这三秒里,他脑海中闪过很多东西——三年前的背叛之夜,这些年一步步走来的血与火,苏晚晴信任的眼神,沈清月坚定的支持,那些因为默然集团而获得工作、改变命运的普通人……
还有那个更大的图景:中国技术崛起的历史进程,西方世界的恐惧与围堵,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里,每一个倒下的中国企业,都是这个民族的伤口。
“去做。”他终于开口,声音平静但蕴含着无穷的力量,“一个小时,你要的所有资源都会到位。如果你成功了……”
林默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我亲自为你请功。”
“我不要功。”李哲已经转回屏幕前,手指重新开始在键盘上飞舞,“我只要赢。”
主控室里,所有人都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但气氛已经完全不同——从被动防御的紧张,变成了准备反击的亢奋。
林默走向窗边,再次拨通电话。
这次是打给一个很少动用,但级别极高的号码。
电话接通,那头传来一个温和但威严的声音:“小林,你那边很热闹啊。”
“首长,情况比预想的严重。”林默没有任何寒暄,“对方动用了移动网络战平台,目前在西太平洋海域。攻击规模已经达到准战争级别,目标是我们的工业物联网平台,这是国家新基建战略的关键节点。”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
“需要什么支持?”
“三样:第一,北斗系统的部分卫星资源临时调用权限;第二,国家超算中心‘天河三号’的紧急使用通道;第三,”林默深吸一口气,“如果情况失控,我们需要对海上目标采取‘非对称反制措施’的授权。”
更长的沉默。
然后,那个声音缓缓说道:“小林,你知道你在要求什么吗?”
“知道。但首长,更该问这个问题的是他们——当他们对中国企业发动网络战的时候,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林默的声音坚定,“工业物联网平台关系到三百多家制造企业、四万多台设备、数十万产业工人的生产安全。如果平台被攻破,造成的损失可能是灾难性的。这已经不仅仅是商业纠纷,这是对国家经济安全的直接威胁。”
“材料报上来,一个小时后开会讨论。”首长最终说,“但在得到明确指令前,不允许采取任何过激行动。明白吗?”
“明白。”
电话挂断。
林默知道,这已经是能争取到的最好结果。国家机器的运转需要流程,需要评估,需要权衡。但他更知道,在真正的战争里,时机往往比流程更重要。
回到指挥台前,大屏幕上的攻击流量曲线已经开始缓慢下降——周锐的团队成功分流了大部分攻击流量,并封锁了主要攻击源。
“第一波扛过去了。”周锐擦着额头的汗,“但对方肯定还有后手。”
“工业物联网平台的情况?”林默问。
“正常,但我们检测到三次试探性渗透,都被防火墙拦截了。”负责平台安全的技术主管汇报,“不过我们发现一个异常——这三波试探的时间点,正好对应着德国团队经历的停电、断网和发现窃听器的时间。”
“他们在测试我们的响应机制。”林默立刻明白了,“停电、断网、窃听、网络攻击……他们在观察,当我们同时面对多种危机时,会把防御资源优先分配给哪里。”
“然后集中攻击最薄弱的环节。”沈清月接过话,脸色发白,“所以真正的攻击还没开始,这只是在寻找突破口。”
“没错。”林默走到大屏幕前,调出了集团所有核心系统的关联图,“所以我们不能按照他们的节奏来。被动防御永远防不住,必须主动出击。”
他转身,目光扫过所有人:“从现在开始,战略调整。周锐,你负责防御,守住工业物联网平台,这是底线,不能有任何闪失。李哲,你负责进攻,我要在十二小时内,拿到‘北极星号’的控制权。”
“清月,你负责物理安全,德国团队、签约仪式、所有关键设施和人员,不能出任何问题。晚晴,”他看向刚赶到的苏晚晴,“你负责法律和公关战线,把所有证据系统化整理,准备向国际社会曝光‘织网者’和Vulcan资本的关联。”
“如果国家层面不同意我们反击呢?”苏晚晴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林默沉默了片刻。
窗外,夕阳西下,最后一缕金光刺破云层,照进技术中心,在他身上镀上一层金色的轮廓。
“那我们就用企业的方式,在商业规则的框架内,打一场他们从没见过的战争。”
他的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清晰地传遍整个主控室。
“他们以为网络战就是代码和流量,我们让他们看看,什么是全维度的商业反击。他们以为控制了几颗卫星就能为所欲为,我们让他们看看,什么是中国企业的韧性。他们以为躲在公海上就安全,我们让他们看看……”
林默顿了顿,眼神锐利如刀。
“什么叫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墙上的时钟,指向下午五点十七分。
距离签约仪式,还有六十七小时。
距离真正的决战,也许只剩下几个小时。
而在这场看不见硝烟的战争里,每个人都是战士,每行代码都是子弹,每个决策都可能决定胜负。
李哲突然抬起头:“林总,我捕捉到‘北极星号’的一条通讯链路信号特征。是美国的‘追踪卫星-7号’,军用级,理论上不可能被民用设备接入。”
“但你接入了。”林默说。
“因为他们犯了个错误——为了增强信号,使用了功率放大器,导致信号特征变得明显。”李哲的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给我三小时,我能反向解析他们的加密协议。如果运气好,六小时后,我就能看到‘北极星号’控制室里的监控画面。”
“去做。”林默只说两个字。
夕阳完全沉入地平线。
夜幕降临。
但技术中心的灯光,将彻夜长明。
在这片没有硝烟的战场上,逆光之刃,已经出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