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痕台的雪融得比往年快些,当山道上的泥点裹着新绿时,风里已经飘着春的软香——是柳芽的嫩、草尖的甜,混着红痕醒转的暖。苏念抱着刚发芽的枫树苗站在时光盒旁,拾光攥着她的衣角,小手指着雪丘下的泥土:“外婆,红痕是不是在下面长小芽了?”
阿远蹲下身,拨开雪融后松软的土,指尖触到一丝暖润的红——是去年藏在雪层里的红痕,此刻正裹着湿泥,透出浅浅的光,像春揉碎的落日。“它在等新芽和它作伴。”他把枫树苗的根须轻轻埋在红痕旁,松针混着的泥土落下去,“今年的春,是红痕和落日的新约。”
山道尽头的铃铛响得比往年早,念枫背着竹篓跑在最前,篓里装着刚采的荠菜和嫩蕨,叶尖还沾着晨露;望枫抱着个木盒,里面是他刻了一冬的红枫书签,每片书签的叶脉里都嵌着细小红痕;忆痕的画夹上绑着枝刚抽芽的柳,画布上已经描好了“红痕衔芽”的轮廓;念夕提着食盒,承远扛着竹架,架上挂着串刚编的柳枝花环,嫩黄的芽裹着浅绿,像春的信笺。
“外婆!我们带了‘春芽礼’来!”念枫把竹篓往石桌上倒,荠菜的清香漫开,“我挖了最嫩的芽,给红痕煮春汤!”望枫打开木盒,书签上的红枫纹裹着新刻的芽痕:“我把春芽和红痕刻在一起,夹在时光盒里,四季都能闻见春的味。”
妞妞和弟弟提着竹篮走来,里面是刚蒸好的青团,艾草的香混着豆沙的甜,暖雾裹着软香飘向红枫;沈知举着相机站在雪融的坡上,镜头对准红痕旁的枫树苗——芽尖的嫩绿裹着红痕的暖,落日的光斜斜照下来,把新芽染成了金红;石桌上很快堆起春的暖:念枫的嫩蕨芽、望枫的红芽书签、忆痕的柳芽画,还有承远挂在竹架上的柳枝花环。
“今年的春,要让红痕和新芽一起尝。”妞妞把青团分给众人,软糯的皮裹着甜馅,“芽是春的甜,痕是岁的暖。”
挖开时光盒时,雪融后的泥土浸着去年枫果的香。念枫往盒里塞了把嫩荠菜:“让时光盒尝尝春的鲜!”忆痕把柳芽画折好放进去,画里的红痕正托着新芽,落日的光落在芽尖上:“春会走,但画会替它记得这份嫩。”
望枫把红芽书签铺在盒底,每片书签上都写着“春与红痕的新约”;妞妞往盒里放了颗青团,又塞了包晒干的荠菜末:“这个能香到明年芽再冒。”沈知按下快门,“红痕衔芽”的画面落进相机里——新芽的绿裹着红痕的暖,像时光织的春衣。
苏念从拾光的口袋里摸出颗刚发了小芽的枫果,是小家伙在山道旁捡的,芽尖还沾着泥,她轻轻放进盒中;阿远把刚熬的松针茶倒在陶盏里,温凉的茶混着春香,淋在红痕旁的泥土上:“这是春的味,和红痕的暖裹在一起。”
重新埋时光盒时,念枫把柳枝花环挂在枫树苗上,嫩黄的芽晃着:“给红痕戴春的花冠!”承远用掺了柳芽的土把坑填平,望枫在土丘上摆了块刻着“芽暖痕红”的圆石,旁边系着串铜铃,风一吹,铃响裹着芽香漫开。
午后的落日把春芽染成了金红,光穿过枫树苗的嫩枝,在地上织出细碎的暖网。红痕在土下透着光,像春藏在岁里的糖。念枫和望枫在坡上挖春坑,要种更多枫树苗;忆痕举着画夹,让落日的光落在新芽上,画里的红痕便浸了春的暖;念夕把拾光放在草地上,小家伙捏着嫩蕨芽,往红痕旁的土里插,嘴里念叨着“芽芽长,痕痕暖”。
“你看,落日正吻着红痕托的新芽,把春裹成了暖。”苏念望着芽尖的金红,眼里浸着软光。阿远递来颗青团,甜香混着艾草的味,漫了满手:“芽会长大,春会深,但红痕的暖,落日的吻,还有我们的约,都会长在时光里。”
晚风裹着柳芽的香吹过,枫树苗的嫩枝晃了晃,叶尖的露水滴在红痕旁,像春给岁的吻。时光盒在土丘下沉睡着,里面藏着芽的嫩、团的甜、铃的响,藏着春的新约与岁的深情。当落日最后一缕光吻过芽尖的金红时,所有人都知道,等明年春再来时,新芽会带着红痕的暖长成新枫,落日会带着不变的光,而他们,依旧会踩着晨露的软声,来赴这场暖了岁岁年年的约。
“外婆,红痕会和新芽一起长高吗?”拾光攥着苏念的手,望着枫树苗的嫩枝。
“会的。”苏念摸着他的头,落日的光裹着春的暖落在两人身上,“就像你会长大,我们的约,会跟着红痕和落日,长过岁岁年年。”
山道上的春芽越冒越多,嫩绿裹着金红,像时光铺的毯。念枫背着竹篓跑在前面,柳枝花环的芽香跟着他晃;望枫抱着木盒,书签上的红痕在光里亮着;忆痕的画夹上,柳芽还沾着晨露;阿远抱着拾光,苏念走在旁边,晚风裹着春的甜,漫过整条山道——他们的身后,红痕托着新芽,落日吻着金红,而时光的约,正藏在春的暖里,等着下一场岁的相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