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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淮茹站在窗边,看着两人离开,神色平静。她心里盘算得很明白:每次约会能赚五十块,十次就是五百,这钱早晚是她的,何必阻拦?只是心疼柱子在外头的开销,怕他亏了本。
大约一个时辰后,敲门声传来。叶开门,见是轧钢厂一名普通工人。
“何副主任,杨厂长请您马上去厂里一趟。”
叶点点头:“知道了。”喝完一壶茶,才慢悠悠地骑车前往。
厂长办公室里,杨厂长热情迎接:“何顾问,年关将至还麻烦您跑一趟,实在不好意思。但有个任务,非得您去不可。”
叶淡淡地问:“什么事?”
“红星公社有个老朋友,地处偏远,没人愿意去放电影。年节近了,乡亲们盼着热闹。本来想派许大茂去,可他偏偏生病了。厂里除了他,就数您最擅长这个。”
听到“红星公社”,叶心里一动——秦京茹不就住在那儿吗?至于许大茂“生病”,估计是嫌没油水装病。放映员这活儿向来油水不少,公社总会准备些土特产表示感谢。许大茂向来挑肥拣瘦,专挑富裕的地方去。
叶本可以拒绝,但想着顺道去看看秦京茹,便答应下来:“可我没有设备。”
杨厂长大喜:“这好解决,厂里提供。”话音刚落,敲门声又响起。
“进来!”
二大爷刘海中抱着一摞材料进来,一看见叶在场,顿时愣住了。他装作不认识,笑着对杨厂长说:“我是车间七级钳工刘海中,您叫我老刘就行。这一年我发现不少人干活偷懒……”
“车间里有些问题需要解决。”
“我整理了一份整改方案。”
“请您过目。”
杨厂长点头:“你先坐会儿。”
“等会儿再详细说。”
刘海中连忙摆手:“不用不用,您忙您的。”
“我站着就行。”
何叶冷眼看着刘海中谄媚的样子,心里不屑。
这人整天想着往上爬,却根本不是当官的料,只会耍些小聪明。
现在更是靠打小报告来讨好杨厂长,想借此得到重用。
杨厂长打发走刘海中,转头对何叶说:
“只要这次去红星公社把电影放好,回来就给你安排个放映顾问的职位。”
“平时不用干活,缺人时顶个班。”
“工资按放映员的标准发,绝不会亏待你。”
“有本事的人,厂里绝不会埋没。”
何叶暗自高兴——这简直是天上掉馅饼。
要是许大茂知道,估计得气炸。
他每个月辛辛苦苦下乡放电影,何叶却能轻松拿到同样的工资。
“我这就去仓库取放映机。”何叶说,“下午直接去红星公社,不耽误事。”
杨厂长满意地点点头:“我会通知公社领导,他们一定会热烈欢迎。”
两人又聊了几句,何叶便离开了办公室。
一旁的刘海中听得目瞪口呆。
放映顾问可是个肥差,月薪37.5元,加上补贴足有五十块,还不用天天干活。
更气人的是,何叶已经是食堂副主任,月薪五十,两份工资加起来顶他三个月的收入!
刘海中盯着手里的材料,突然觉得没意思了。
原本的雄心壮志,此刻被打击得粉碎。
四合院里,许大茂正懒洋洋地刷牙。
阎埠贵凑过来问:“今天怎么没去放电影?听说杨厂长找你,你装病?”
许大茂装模作样地扶着额头:“哎呦,您这一说,我又头晕了……”
“得了吧!”阎埠贵拆穿他,“到底为什么不去?”
许大茂见瞒不住了,干脆坦白:“红星公社那地方,又远又穷,去了纯属白受累。”
他得意地挑眉:“当放映员也得会挑地方,有的能捞油水,有的什么都没有——这其中的门道,我可清楚得很。”
阎埠贵恍然大悟:“原来你是嫌没好处才躲懒!”
“那当然,”许大茂撇嘴,“在家睡觉不比跑断腿强?”
许大茂狐疑地打量着阎埠贵,总觉得他另有目的。
阎埠贵搓着手笑道:“前些日子你送我的那瓶白酒,味道真不错,已经喝完了。能不能再给我弄一瓶?今天这事我保证守口如瓶,娄晓娥的事我也永远站在你这边。”
许大茂这才明白——原来是来占便宜的。他在心里暗骂“铁公鸡”,但想到娄晓娥的事还得靠阎埠贵帮忙,便堆起笑脸:“小事一桩,我那儿还有一瓶,待会儿给您送来。”
阎埠贵顿时眉开眼笑。他本就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成不成都无所谓。自从棒梗偷自行车轮子那事,他总想着要把损失补回来。每占一点小便宜,他都当成填补亏空的筹码,盘算着照这样下去,九十块钱迟早能找补回来。
“要说还是你机灵。”阎埠贵奉承道,“你这脑子要是我家那几个孩子能有,也不至于这么没出息。对了,刚才我看见杨厂长派人去找何叶了……”
许大茂正听得舒坦,闻言挑眉:“怎么回事?”
“那人没请动你,转头就把何叶叫走了。看架势是要让他去红星公社放电影,这不是抢你饭碗吗?”
“就凭他?”许大茂嗤之以鼻,“去公社放电影既没酬劳又没油水,纯属白干活。杨厂长这是拿他当 ** 呢!”
正说着,院子里传来自行车铃声。只见何叶驮着放映设备回来,阎埠贵连忙拽许大茂去看热闹。
嘿,何大放映员这要出门呀?许大茂阴阳怪气地搭话。何叶眼皮都没抬一下,卸下设备径直回了屋,把许大茂和旁边的人当空气。
许大茂脸色瞬间变得铁青:装什么装!等从公社空手回来,看他还能神气什么!
半小时后,许大茂拎着酒瓶来到阎埠贵家,正好碰见二大爷刘海中阴沉着脸走过。这位轧钢厂的七级锻工满脑子都是何叶升任放映顾问的事儿,连招呼都没打就匆匆走了。
阎埠贵见刘海中一脸不高兴,便招呼道:二爷!
刘海中抬头,看到许大茂和阎埠贵站在面前。他长叹一声,许大茂关切地问:三爷这是咋啦?没精打采的?要不一起喝两杯?
阎埠贵赶忙附和:是啊,许大茂那儿有好酒好菜,咱们边喝边聊。
许大茂脸色一沉——这阎埠贵不仅抠门,还爱占便宜,真是个铁公鸡。但想到最近需要这两人帮忙,他深知不付出点代价可不行,便爽快答应:正好备了些酒菜,二位爷赏脸去坐坐?快过年了,也该放松放松。
刘海中正愁没地方排解郁闷,见有人请客自然乐意:行,正好跟你们说说这事,保准你们听了也高兴不起来。
阎埠贵和许大茂对视一眼,心里直犯嘀咕:这老刘的烦心事怎么还跟我们有关了?
三人来到许大茂家,倒上白酒,摆上花生米。刘海中一口喝干:今儿我去轧钢厂找杨厂长,你们猜我碰见谁了?
何叶?许大茂脱口而出。
就是他!刘海中拍着桌子说,你们知道杨厂长找他干啥吗?
许大茂不以为意:放电影呗。早上杨厂长也找我去红星公社,那破地方,我装病推了。何叶这傻子倒去了,等他灰头土脸回来就知道厉害了。
阎埠贵也跟着说:何叶哪会放电影啊?这回可要吃大亏了。
糊涂!刘海中猛地站起来,椅子都被撞翻了,你们知道何叶得到什么好处了吗?杨厂长说了,只要他放好这场电影,就聘他当放映顾问!
什么?许大茂一下子站起来,身后的椅子“咣当”一声倒在地上。
这顾问不用坐班,月薪五十块!刘海中恨铁不成钢地瞪着许大茂,现在知道谁才是傻子了吧?
许大茂脸色煞白,声音都变了:这不可能!阎埠贵也惊得张大了嘴。屋里只剩下酒瓶倒地的声音。
一个月能拿五十块不用坐班的工资。
啧啧,这好事儿!
简直像天上掉馅饼!
难怪二大爷刘海中气得直跺脚。
换谁听了不眼红?
这也太不公平了!
怎么好事全让那小子赶上了?
三大爷刘海中掰着手指头算起来:你们想想——
何叶本身是食堂副主任,月薪五十。
现在双职加身,月入直接过百。
抵得上普通工人小半年的工钱!
我堂堂七级钳工,月薪才37块5。
他一个月顶我仨月!
二大爷您当小学教员,月薪27块5吧?
人家五天就挣您一个月的钱!
许大茂虽然赚得多...
可那都是辛苦钱。
哪像何叶,轻轻松松就把钱挣了!
许大茂听得心里直冒酸水。
悔得肠子都青了——早知是给杨厂长朋友放电影, ** 他也不会推给何叶。这下可好,白白让对手捡了个大便宜!
三大爷阎埠贵抿着白酒,斜眼瞅着许大茂:某些人不是吹嘘...
什么‘放映员要讲究排面’?
结果呢?连人情世故都不懂!
许大茂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阎埠贵又补刀:要我说啊...
等何叶熟悉了业务...
跟厂长建议裁掉多余的放映员...
你这饭碗可就保不住喽!
许大茂顿时慌了神。
匆匆撂下一句话就往厂里跑。
可惜杨厂长外出没回来,急得他直跺脚:完了完了!
要是让何叶今天顺利放成电影...
转头他就杀回四合院蹲守。
午后见何叶推着放映机出门,立刻堆着笑迎上去:叶哥这是去哪儿啊?
何叶眼皮都不抬:眼瞎啊?没看见要去放电影?
许大茂攥紧拳头,硬是把火气压了下去。
许大茂满脸堆笑地凑上去:叶哥,要不这活儿让我来?红星公社那地方又远又偏,那边的人可凶了,还排外。我对那儿熟得很,不如我替你去放电影,回来功劳还是算你的。
何叶冷冷地扫了许大茂一眼。这院子里谁啥样谁不清楚啊,有点事儿立马传得沸沸扬扬。
你不是病了吗?
许大茂搓着手:我好着呢,哪有什么病。
早上跟杨厂长装病的是谁?何叶眼神犀利。
就...早上有点头疼,现在好了。
那就在家好好养着。何叶推着自行车就要走。
许大茂急了,一把拉住车座:别急着走啊!他今天说什么也得拖住何叶。
何叶抬腿就是一脚,正好踹在许大茂肚子上。
哎哟!许大茂踉跄着后退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捂着肚子直叫唤。
何叶推着车,头也不回地走了。许大茂忍着痛爬起来,恶狠狠道:“何叶,你等着瞧!”他眼珠一转,决定也扛上放映机,前往红星公社,非要搅黄何叶的差事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