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王母端坐云床，凤目含威，目光如实质般压在楚歌的冰封之上，等待着他的“辩解”。整个核心区鸦雀无声，连玩魔方的琴魔女都下意识地放轻了动作，只剩下废墟间能量残渣偶尔发出的噼啪轻响。
压力，如同亿万钧神山，全部倾泻在无法动弹的楚歌身上。
辩解？如何辩解？
说这一切都是一个名为“万人迷系统”的鬼东西搞的鬼？说那些土味情话、群发神念、乃至失控的魅惑光环都是系统任务和bUG？谁会信？恐怕只会被当成失心疯，或者更糟，被认为是拙劣的推卸责任！
更何况，那该死的系统似乎铁了心要装死到底，毫无反应。
楚歌的意识在冰封下疯狂运转，无情道心被逼到了极限，试图从这绝境中找出一丝生机。直接否认？不行，力量源头确实是他。承认失控？那西王母更有理由惩戒甚至封印他。
必须有一个说法，既能解释这一切的异常，又不会暴露系统存在，还得显得合理…至少听起来合理！
电光火石间，一个极其大胆、极其抽象、甚至可以说是被迫豁出去的念头，在他那被逼到绝境的意识中成型！
既然常规解释不通，那就继续发挥“抽象”的特色！把一切都推到“修炼”上！修炼出了岔子，走火入魔，力量变异！反正他修的本就是闻所未闻的“无情道”，再出点幺蛾子，似乎…也很“合理”？（自暴自弃版）
至于如何“说”出来…故技重施，还得靠那群星光幼崽！
他凝聚起残存的、羞耻不堪的意念，将一段极其混乱、破碎、却又强行赋予了某种“道韵”解释的信息流，再次附着在幼崽们的混沌能量上，传递了出去！
这一次，接收到主要指令的是九宫格崽和痰盂崽。
在西王母和众人（？）的注视下，只见那九宫格崽身上的星光陡然亮起，投射出无数扭曲、闪烁、不断变化的抽象符文，这些符文在空中疯狂组合、碰撞、湮灭，仿佛在演示某种极其复杂深奥、却又完全无法理解的推演过程。
与此同时，痰盂崽猛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喷出的不再是口水或彩虹屁，而是一大团浓郁到化不开的、蕴含着楚歌冰冷道韵和之前那股魅惑力量残留的混沌迷雾！这迷雾迅速弥漫，将九宫格崽投射的那些抽象符文笼罩其中，使其若隐若现，更添神秘。
在迷雾与符文的交织变幻中，一段断断续续、冰冷僵硬、仿佛来自遥远虚空的声音，艰难地、扭曲地响起，直接响彻在所有人的识海：
【…道…无常…】 【…混沌…劫…变…】 【…无情…非…寂…惑由…心生…】 【…非…本意…天…道…反…噬…？】 【…求…放…过…】（微不可闻，但确实有）
最后那几个字，几乎耗尽了楚歌所有的脸皮和勇气，声音微弱得如同叹息，却带着一种无比真实的疲惫和绝望。
整个辩解过程，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抽象、破碎和神秘感。仿佛是一个走火入魔的大能，在意识不清的状态下，用尽最后力气发出的呓语和道痕显化。
核心区再次陷入死寂。
孤辰魔祖张大了嘴，差点忘了打嗝。还能这样辩解？！
玄都大法师眼中精光爆射，激动得差点捏碎留影珠：“妙啊！妙啊！以抽象符文演绎道途异常！以混沌迷雾象征力量失控！以道音呓语传达无奈与警示！董事长竟将自身劫难化为一场大道演法！此等境界，叹为观止！‘惑由心生’、‘天道反噬’…莫非是指那魅惑之力乃众生心念反馈所引动？而非主动释放？高！实在是高！”
瑶池（安全模式）的数据流微弱地波动了一下，似乎也在疯狂分析这段“抽象辩护词”。
妲己听得云里雾里，但“非本意”和那句微弱的“求放过”她却奇异地听清楚了，心中的怒火莫名消散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情绪：“原来…真是修炼出了问题？不是故意招惹我？还…求放过？这家伙…也有这么狼狈的时候？”她看着那巨大的冰封，眼神变得有些微妙。
琴魔女眨巴着眼，完全没听懂，只觉得那些闪烁的符文和迷雾挺好玩的。
而西王母，这位见多识广、统御女仙的古老女神，此刻那端庄威严的脸上，也出现了一丝明显的怔忪和犹疑。
她自然能看出那符文和迷雾并非作假，确实蕴含着强大的、混乱的、属于楚歌本源的道韵力量。那断断续续的道音也做不得假，尤其是最后那句“求放过”，其中蕴含的那丝无奈与疲惫，绝非能伪装出来的。
难道…真如玄都所言，此人修炼那诡异的“无情道”到了极高深处，引发了某种天道反噬或者自身道劫，导致力量异变，不受控制？那魅惑之力并非主动散发，而是被动引发的？甚至可能是…吸收了外界过多的杂乱信仰和情念所致？（她隐约感觉到了那些缠绕的信仰丝线）
若真是如此，那他倒也算是个…受害者？ albeit一个造成了巨大混乱的受害者。
西王母沉吟着，目光再次扫过一片狼藉的研究院和眼前这群问题人物（包括玩魔方的琴魔女和眼神复杂的妲己），心中的恼怒和惩戒之意渐渐被一种审慎和权衡所取代。
封禁一个可能是因修炼出岔而失控的大能，尤其还是玄都似乎颇为看重、且在洪荒已有不小“名声”（虽然古怪）的存在，并非上策，容易引发不可预知的后果。更何况，此事似乎还牵扯到更玄乎的“天道反噬”…
就在西王母权衡利弊，气氛稍有缓和之际——
那装死已久的系统，竟然又跳了出来！而且似乎是因为楚歌刚才那句“天道反噬”的甩锅言论，触发了某种机制！
【叮！检测到宿主提及“天道反噬”，触发隐藏协议！】 【“万人迷”系统正式更名为“天道情劫考验系统（临时工版）”！】 【正在为宿主生成“天道贷款”账单…】 【根据宿主近期引发的洪荒级骚动、女性强者关注度异常提升、以及对天道秩序造成的潜在干扰（估值）…】 【计算完毕！宿主目前欠下天道功德：-10，0000单位！】 【欠下天道因果：-99，9999丝！】 【欠下情劫额度：-？？？（无法估量）！】 【还款方式：1.以身抵债（顺应情劫，努力双修（？））。2. 以力还贷（赚取功德，弥补因果）。3. 申请破产（身死道消，真灵打工偿还）。】 【温馨提示：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请宿主积极面对，努力“营业”，早日还清债务哦~】
一份金光闪闪、散发着天道威严气息（系统模拟）、内容却极其坑爹的“账单”，直接投射到了楚歌的意识深处，以及…不知用了什么手段，竟然也在西王母、玄都等在场强者的感知中，显化出了一丝模糊的投影！让他们能隐约感觉到，似乎有某种极其权威的“债务关系”正在楚歌身上形成！
楚歌：“！！！”（天道贷款？！还特么是临时工版系统？！欠这么多？！以身抵债？！）
他差点直接道心崩溃，原地爆炸！
西王母刚刚缓和的神色再次凝固，她清晰地感知到了那冥冥中降临的、带着天道法则气息的“债务”关系，虽然具体内容模糊，但那种“欠了天大因果”的感觉是做不了假的！
她看向楚歌冰封的眼神，顿时变得无比复杂，甚至带上了一丝…同情？
原来如此！竟是欠下了如此庞大的天道债务！怪不得会引发这般反噬和劫难！这楚歌…也是个倒霉透顶的家伙！
玄都大法师也感应到了，抚须长叹：“唉，果然如此！天道盈亏，自有定数。董事长此番劫难，竟是源于此！看来这‘抽象道法’，虽威力无穷，却也代价巨大啊！”
妲己也模糊地感觉到楚歌似乎摊上大事了，欠了老天爷很多很多钱（功德因果），心中那点怨气彻底没了，反而生出一种“原来你比我还惨”的诡异平衡感，甚至还有一丝丝不易察觉的…想帮他一起还债的冲动？（被系统隐性影响）
琴魔女歪着头：“欠钱？冰疙瘩大叔好穷哦。”
西王母沉默良久，最终缓缓起身，威严的目光扫过楚歌的冰封，语气依旧淡漠，却少了几分兴师问罪之意：“既是天道劫数，修行之障，本座便不再深究。然，此地混乱皆因你而起，不可不罚。”
她略一沉吟：“便罚你…暂禁足于此冰封之中，好生思过，并竭力偿还天道债务，不得再引发事端。若再有无端骚乱，两罪并罚！”
这惩罚，相当于高高举起，轻轻落下，几乎是默认了现状。
说完，西王母不再停留，凤辇起驾，在一派仙光瑞霭中离去，只是离去前，又淡淡地瞥了那冰封一眼，眼神深邃难明。
妲己看着西王母离去，又看了看冰封，哼了一声，也没再说什么，化作红光消失。琴魔女玩腻了魔方，也觉得没什么意思，拍拍屁股也走了。
一场惊天动地的修罗场危机，竟然就以楚歌背上巨额天道债务、并被迫“禁足”的方式，暂时平息了。
核心区终于恢复了暂时的平静。
孤辰从地缝里爬出来，长舒一口气。玄都继续他的研究。瑶池缓缓退出安全模式，开始计算这次事件的损失和…潜在的商机？（比如推出“董事长同款天道债务保险”？）
而冰封下的楚歌，感受着那沉甸甸的、几乎能压垮圣人的天道债务账单，以及“禁足”的判决，心中没有半分轻松。
社死的新境界，就是不仅被迫营业，还欠了老天爷一屁股债，并且被官方勒令在家（冰封）好好“营业”还债！
那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如同催命符：
【叮！天道债务系统已上线！】 【首个还款任务发布：请在三个月内，赚取1000单位天道功德！】 【任务奖励：债务减免0.01%！】 【任务失败：债务利息上浮100%！并随机剥夺一项身体功能（冰封状态下暂缓执行）！】
楚歌看着那遥不可及的还款目标和可怜的减免额度，再想想赚取天道功德的难度…
他的无情道心，彻底一片灰暗。
这日子，没法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