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王母法驾的余威尚存，核心区的废墟却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之前的鸡飞狗跳、狐火琴音都被一种沉重的、名为“天道债务”的阴云所取代。
孤辰魔祖小心翼翼地清理着身上的灰烬，时不时偷瞄一眼那巨大的冰封，眼神里充满了同情（以及一丝庆幸——幸好欠债的不是自己）。玄都大法师则对那“天道债务”系统表现出了极大的学术兴趣，围着冰封转悠，试图研究其运行机理（当然一无所获）。
瑶池仙子退出了安全模式，数据流恢复了冰冷和高效，第一时间开始核算这次事件的“经济损失”和“品牌价值受损程度”，并着手修复被破坏的阵法——当然，所有费用都被她默默记在了楚歌的“天道债务”附属账本上（手续费高达20%）。
而冰封下的楚歌，正对着意识里那张金光闪闪、数额惊人的天道账单，以及系统发布的第一个还款任务，陷入冰冷的绝望。
三个月，一千功德。
听起来不多？但对于一个动辄闭关万年、杀伐随心的洪荒大能来说，赚取功德本身就是件极其麻烦、且效率低下的事情。通常需要扶老奶奶过混沌海（危险）、给快饿死的凶兽喂灵芝（浪费）、或者调解巫妖大战（找死）之类。
更何况他现在还是个冰封状态！怎么去赚功德？！用意念扶老奶奶吗？！
那坑爹的系统似乎检测到了他的绝望，适时地“贴心”提示：
【叮！检测到宿主还款能力受限，开启“功德扶贫”计划！】 【计划内容：系统将为您智能筛选并接取一系列“低门槛、高效率（？）、适合冰封状态”的功德任务！】 【任务来源：天道任务平台（外包）、众生祈愿通道（抓取）、甚至包括…竞争对手的负面委托（匿名接取）！】 【首次任务已匹配成功！请查收！】
楚歌心中升起一股极其不祥的预感。
光幕弹出新信息：
【功德任务（初级）：解决“黑风山小妖的烦恼”】 【任务描述：黑风山巡山小妖黑十三，近日因暗恋隔壁山头的白兔精而茶饭不思，工作效率低下，恐被妖将责罚。请宿主帮助黑十三解决烦恼，重塑妖生信心。】 【任务奖励：天道功德+0.0001（没错，就是万分之一），情念力+1。】 【任务时限：12时辰。】 【任务要求：需以“情感导师”身份进行远程指导，指导过程需充满“正能量”，并至少使用一次系统提供的“励志语录”。】
楚歌：“…”
0.0001功德？！这要赚到一千功德得做到猴年马月去？！还有这任务内容是什么鬼？！给一个小妖当情感导师？！还要用励志语录？！
【拒绝任务将视为放弃“功德扶贫”计划资格，后续任务将更加艰难，且债务利息上浮50%。】
系统的补充提示断绝了他最后的退路。
屈辱！无尽的屈辱！
但想到那可怕的债务利息，楚歌只能再一次…屈服。
他支付了1点情念力作为“远程通讯”能源，系统立刻在他意识中模拟出了一个类似水镜术的画面，连接到了远在黑风山、正对着朵喇叭花长吁短叹的黑熊精小妖黑十三。
“唉…白姑娘…你就像那天上的月灵儿…好看却摸不着…”黑十三捧着自己毛茸茸的脸，唉声叹气。
楚歌强忍着恶心和羞耻，用冰冷僵硬、毫无波澜的意念声音，按照任务要求，发出了“指导”：
【…暗恋…是…弱者…的行为。】 【…强者…直接…抢…】（系统警告：正能量！需正能量！） 【…呃…强者…用…魅力…征服。】（强行扭转） 【…比如…像我…】（系统提示：请使用励志语录！） 【…今天的你…比昨天的你…更…像头熊了…加油…】（系统提供的魔改励志语录）
黑十三：“？？？”
他猛地跳起来，惊恐地四处张望：“谁？！谁在说话？！谁骂我是熊？！我本来就是熊啊！”
楚歌：“…”（这任务没法做了！）
【叮！指导过程检测到负面词汇及恐吓意味，正能量不足！任务完成度30%！奖励削减70%！获得功德：0.00003，情念力+0.3。】
楚歌看着那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奖励，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然而，系统的“扶贫”并未结束。第一个任务刚完（失败），第二个任务立刻弹出：
【功德任务（初级）：净化“流沙河畔的怨念残渣”】 【任务描述：流沙河畔某处，因过往商旅争吵，残留少量怨念能量，影响环境。请宿主远程引导正能量进行净化。】 【任务奖励：功德+0.0005。】 【任务要求：需诵读《清净经》片段（系统提供）。】
楚歌麻木地支付情念力，连接地点，开始用冰冷无情的声音诵读《清净经》：
【…夫道者：有清有浊，有动有静…】（声音如同丧钟） 【…降本流末，而生万物…】（听得怨念更重了） 【…清者浊之源，动者静之基…】（附近的鱼虾都被吓跑了）
【叮！净化过程毫无感情，甚至加重了局部阴冷气息！任务完成度15%！奖励削减85%！获得功德：0.000075。】
第三个任务：【帮助迷失在丛林的人族小孩指路】，楚歌用抽象的道韵指引，成功把小孩指到了妖王巢穴门口（幸好妖王不在家），奖励扣除90%。
第四个任务：【调解邻居修士家的灵犬与仙鹤打架】，楚歌释放一丝冰冷威压，直接把俩灵宠吓成了雕像，三天没动弹，奖励倒扣（因为造成了新的纠纷）。
一连串任务做下来，楚歌不仅没赚到几个功德，反而因为完成度低下、方式不当，差点把自己那点微薄的本金（情念力）都赔进去！功德增长缓慢得令人发指，距离一千的目标遥遥无期。
【叮！检测到宿主“功德扶贫”计划效率极其低下，还款风险极高！】 【启动备用方案：“反向慈善”商业模式！】 【方案内容：由系统智能运营宿主相关资源（包括但不限于：形象授权、道韵衍生品、甚至…出租部分冰封表层广告位），赚取灵石\/资源，再由系统通过特殊渠道兑换成功德（汇率极低）。】 【请问是否授权？】
出租…冰封表层广告位？！
楚歌感觉自己最后的底线正在被疯狂践踏！他宁愿去做一万个坑爹任务，也不想自己的冰封上出现“洪荒第一炼器坊，掌门道侣首选”之类的广告！
但就在他即将严词拒绝的瞬间，系统弹出了一张新的、金额更加恐怖的账单：
【天道债务利息第一期账单：功德-100，因果-1000丝（因宿主近期任务造成多处小范围混乱，因果债务增加）！】
楚歌看着那滚雪球般增加的债务，眼前一黑（意识层面的）。
最终，屈辱的意念发出了指令：“…授权。”
【叮！授权成功！“反向慈善”商业计划启动！】 【首个子项目：“董事长道韵结晶（限量公益版）”即将上线！所得收入50%将自动兑换成功德！】 【广告语：“拥有它，不仅感受冰冷魅力，更为洪荒环保（还债）事业贡献力量！”】
瑶池第一时间接到了系统的“商业合作”邀请。她的数据流瞬间高速运转，立刻意识到了其中的“商机”！
【新项目成立：“董事长债务清偿后援会”暨“道韵结晶公益义卖”专项小组！】 【运营策略：利用董事长的“悲惨遭遇”（欠天道巨债）和“坚强不息”（冰封还债）的人设（？），进行悲情营销，激发粉丝（？）的保护欲和购买欲！】 【宣传重点：每一颗道韵结晶，都是帮助董事长摆脱困境的希望！您不是在做消费，而是在做慈善（帮还债）！】
于是，很快混沌元宇宙再次被刷屏：
“呜呜呜董事长太惨了！修炼出了岔子还要背巨债！必须支持！” “买！砸锅卖铁也要买！不能让董事长被天道抓去打工！” “道韵结晶公益版！买了能积功德还能帮偶像！双赢！” “姐妹们冲啊！为董事长众筹还债！”
原本就因为“抽象周边”而热度不减的董事长相关产品，再次被推上风口浪尖，甚至引发了更大的抢购狂潮！无数修士，尤其是女修，怀着一种“拯救落难偶像”的奇妙心态，疯狂下单。
灵石再次如同洪水般涌来，然后通过系统那坑爹的渠道，以低得令人发指的汇率，一点点兑换成微薄的功德，汇入楚歌的债务账户。
【功德+0.1…+0.2…+0.5…】
看着那缓慢增长的功德，再看看飞速消耗的灵石和自身不断被消费的“形象”，楚歌感觉自己不是在还债，而是在被公开处刑的同时，还被抽筋扒皮放血！
而更让他崩溃的是，那个“功德扶贫”任务系统，竟然还在坚持不懈地给他推送各种奇葩的、报酬极低的零散任务！
【叮！新任务：安慰被道侣甩了的蚌精（奖励0.0001功德）…】 【叮！新任务：给受伤的蒲公英精吹口气助其播种（奖励0.00008功德）…】 【叮！新任务：远程指导某宗门弟子正确垃圾分类（奖励0.00005功德）…】
楚歌彻底麻木了，像一台无情的任务机器，机械地接取、完成（通常很失败）、获得微乎其微的奖励。
社死的新境界，就是欠了老天爷一屁股债，然后被迫一边卖身（卖形象）众筹，一边打各种奇葩零工，活得还不如一头撞死。
就在他机械地完成一个“帮土地公找丢失的拐杖（奖励0.00003功德）”任务时，系统突然又弹出一个极其特殊、报酬却相对“丰厚”的任务：
【特殊功德任务（唯一）：修复“被损坏的远古星核”】 【任务描述：某秘境中发现一颗受损的远古星核，其核心稳定符文缺失，导致能量逸散，危及秘境生态。请宿主引导自身无情道韵，模拟出最纯粹的“绝对秩序”符文，进行远程修复。】 【任务奖励：天道功德+50！（巨额！），特殊奖励：星核的祝福x1。】 【任务风险：极高！模拟“绝对秩序”符文需极度凝聚道心，可能引动自身天劫提前降临（微弱概率）。】
50功德！
楚歌那冰冷的心猛地一跳！这足够他完成一小部分目标了！
虽然风险提示很吓人，但相比于做几万个奇葩任务，这个显然效率高得多！
几乎没有犹豫，他接取了任务。
系统立刻连接了那颗受损的星核。透过水镜术，楚歌“看”到了一颗布裂纹、光芒黯淡、内部能量狂暴混乱的古老星辰核心。
他深吸一口气（意识层面的），凝聚起全部心神，将无情道心催动到极致，试图模拟出那代表着宇宙最初、最冰冷、最绝对秩序的法则符文！
这是一个极其艰难的过程，如同让火焰模拟寒冰的本质。他全身心投入，冰冷的道韵在冰封内高度凝聚…
然而，就在那“绝对秩序”符文即将成型的刹那——
或许是那股极致秩序的力量太过纯粹，引动了冥冥中的法则； 或许是他最近“万人迷”指数太高，情劫能量与秩序能量产生了未知冲突； 又或许，纯粹就是那该死的系统说的“微弱概率”被他撞上了——
研究院上空，毫无征兆地，骤然汇聚起一片覆盖万里的、漆黑如墨、闪烁着毁灭雷霆的劫云！
恐怖的天地之威瞬间压下！锁定的目标——正是冰封中的楚歌！
天劫！真的被引来了！虽然不是完整的成道天劫，但看这威势，也绝非儿戏！
孤辰：“嗝？！”（吓得直接噎住） 玄都：“嗯？！此时引动天劫？福兮祸兮？” 瑶池：【警报！超高能量反应！天道劫雷！启动最高级别防护！（虽然估计没用）】
楚歌：“…”（我就知道！这破系统给的“高回报”任务绝对是个坑！）
社死的新高度，就是打工还债不仅没赚到钱，还把讨债的（天劫）给提前引到家门口了！
他的还债之路，注定一片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