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迎……主人……降临!”
噬心老祖魔念的狂喜嘶吼,如同毒针刺入悟空识海最深处!祭坛之上,那光门虚影中探出的覆盖黑鳞的恐怖魔爪,散发着滔天的凶威与古老的恶意,仅仅是散逸的气息,就让整个“归墟之眼”的煞气为之沸腾,空间为之扭曲!黑袍人的吟唱愈发急促狂热,无数煞灵如同朝圣般跪伏嘶鸣!
魔主!噬心老祖背后的存在,真的要跨越星门而来了!
而悟空,在内外交攻下,已到了崩溃边缘!魔念在星门气息的滋养下疯狂反扑,如同万千毒虫啃噬他的意志,诱使他放开抵抗,拥抱那毁灭与混乱的“自在”!眉心黑气如同活蛇般扭动,双眼赤红如血,周身寂灭道力剧烈波动,时而死寂如渊,时而暴虐如魔!
“悟空!守住灵台!”杨戬厉喝,三尖两刃刀舞出漫天清光,试图逼退围攻的黑袍人,靠近悟空。但他自身也被数名强大的黑袍法师缠住,一时难以脱身。
“不行……必须……阻止它……”悟空从喉咙里挤出沙哑的嘶吼,逆寂之心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运转,如同在刀尖上跳舞,既要压制体内的魔念,又要对抗外部魔爪的威压!他死死盯着那缓缓探出的魔爪,一个疯狂的念头涌现——必须在魔主完全降临前,毁掉星门!或者……干扰降临仪式!
可如何做到?强行攻击星门?且不说能否成功,自身状态已是强弩之末!借助外力?云烨他们还在外围!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嗡——!!!”
异变再生!
并非来自星门,而是来自……悟空体内那枚一直沉寂的、得自金蝉子的琉璃舍利!
在感受到外界那精纯至极、充满洪荒破灭悲凉意韵的魔主气息,以及悟空体内魔念与心光激烈冲突的刺激下,这枚蕴含佛门大德最后愿力与智慧的舍利,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佛光!
“南无……阿弥陀佛……”
一声仿佛跨越万古时空的、充满慈悲与叹息的佛号,直接在悟空灵魂深处响起!柔和却浩瀚的佛光如同温暖的潮水,瞬间席卷他的识海,所过之处,魔念的嘶吼如同被投入烈火的冰雪,迅速消融、净化!那侵入识海的邪恶意念被强行逼退、禁锢!
不仅如此,佛光更与悟空道基深处那点微弱的心灯光种产生了玄妙的共鸣!心光暴涨,化作一盏虚幻的、却照亮一切虚妄的明灯,高悬于识海之上,定住乾坤,抚平躁动!
“这是……金蝉子大师……留下的后手?!”悟空心中剧震,瞬间明悟!金蝉子早已料到魔念难除,故在舍利中暗藏了一道净化佛光,在关键时刻触发,助他稳固心神!
趁此良机!悟空眼中精光爆射,瞬间摆脱魔念困扰,逆寂之心与寂灭道力完美交融,状态重回巅峰!不,甚至比之前更胜一筹!因祸得福,在与魔念的对抗中,他对自身力量的掌控更进一层!
“孽障!休得猖狂!”
悟空发出一声震动星河的咆哮,身形暴涨,法天象地神通施展,化作万丈巨人!手中金箍棒迎风便长,化作擎天巨柱,缠绕着灰暗死寂的逆乱法则与璀璨纯净的心灯佛光,以一往无前之势,狠狠砸向那即将完全探出光门的魔爪!以及……其下的星门祭坛!
“蝼蚁安敢!”光门后传来魔主惊怒的咆哮,魔爪之上煞气翻涌,凝聚成一面巨大的、布满痛苦面孔的魔盾,硬撼金箍棒!
“铛——!!!!!!!!!”
无法形容的巨响爆发!恐怖的冲击波呈环形扩散,将靠得近的黑袍人和煞灵瞬间震成齑粉!整个祭坛剧烈摇晃,光门虚影明灭不定!
悟空浑身剧震,虎口崩裂,但一步未退!魔爪也被砸得向后缩回数丈,魔盾上出现裂痕!
“杨戬!助我!”悟空大吼,再次挥棒!
“好!”杨戬精神大振,九转玄功运转到极致,眉心天眼开阖,射出一道定住时空的璀璨神光,暂时禁锢了魔爪周围的空间!同时三尖两刃刀化作惊天长虹,直刺光门核心!
兄弟联手,威力惊天!
“混账!”魔主怒吼,光门剧烈波动,又一只魔爪探出,双爪齐出,煞气滔天,硬生生挡住了悟空和杨戬的联手一击!但降临的过程也被彻底打断!
“就是现在!云烨!”悟空神念传音!
早已在外围准备就绪的云烨,立刻下令:“就是现在!‘碎星’炮!发射!”
“轰——!!!”
隐藏在远处裂谷中的星槎,主炮“碎星”爆发出刺目的光芒,一道凝聚到极点的毁灭性能量光束,跨越虚空,精准地轰击在星门祭坛的基座之上!这是集合了星槎剩余能源和守夜人提供的几块高能结晶的全力一击!
“咔嚓……轰隆隆!”
祭坛基座遭受重创,无数符文碎裂,能量回路中断!整个星门的光影瞬间变得极不稳定,扭曲闪烁,仿佛随时会崩溃!那两只魔爪发出痛苦的嘶鸣,明显受到了反噬!
“不!稳住星门!”黑袍人首领惊恐大叫,拼命施法,但为时已晚!
“给俺……破!”悟空抓住机会,逆寂之力全面爆发,金箍棒上心灯佛光与寂灭死光交织,化作一道撕裂万法的洪流,狠狠点向光门最不稳定的核心节点!
杨戬的天眼神光也凝聚到极致,如同手术刀般切割着光门与这个世界的连接法则!
内外交攻之下——
“嘭——!!!!!”
一声仿佛宇宙初开的巨响!星门光影猛地膨胀到极限,然后……彻底炸裂开来!化作亿万道四散飞射的混乱流光!那两只魔爪在惨嚎声中,被崩塌的空间之力强行扯断、湮灭!光门之后传来魔主无比怨毒与不甘的咆哮,随即彻底消失!
星门……被强行摧毁了!
爆炸的余波将悟空和杨戬狠狠掀飞,重重砸在远处的平台上,鲜血狂喷。黑袍人死伤惨重,残余者见势不妙,化作黑烟四散遁逃。漫天煞灵失去引导,陷入混乱,互相厮杀吞噬。
“成功了……吗?”悟空拄着金箍棒,艰难站起,看着一片狼藉、能量乱流肆虐的祭坛废墟,心中却没有丝毫喜悦,只有深深的疲惫与更深的忧虑。魔主虽被击退,但星门已毁,通往“洪荒碎片”的希望似乎也断绝了。而且,他能感觉到,识海中那魔念并未完全消散,只是被佛光重新镇压,依旧如同毒瘤潜伏。
“星门……毁了……”岩山带着人冲上来,看着废墟,脸色复杂,有庆幸,也有失落。
就在这时,异变再次发生!
祭坛废墟中央,那原本星门所在的位置,空间并未完全平复,而是……缓缓旋转,形成了一个……小型的、不稳定的、散发着奇异吸力的……空间漩涡!漩涡中心,隐隐传来一种……与之前魔气截然不同的、苍凉、古老、却带着一线生机的……气息!
“这是……”悟空寂灭之眸凝视漩涡,心中一动。这气息……似乎与金蝉子舍利、与心灯、甚至与这片天地深处那丝微弱的洪荒本源……隐隐共鸣?
“是……空间乱流形成的临时通道?还是……星门毁灭后的意外产物?”云烨惊疑不定。
突然,那空间漩涡猛地扩大,一股强大的吸力传来,卷向平台上的众人!
“小心!”杨戬急喝,天眼神光化作屏障,试图抵挡。
但这吸力并非针对肉体,而是……针对灵魂与存在本质!悟空只觉得神魂摇曳,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漩涡深处呼唤着他!他眉心的舍利和心光再次产生强烈共鸣!
“这感觉……是……洪荒的召唤?”悟空福至心灵,非但没有抗拒,反而主动放松身心,迎向那股吸力!
“悟空!不可!”云烨惊呼。
但已经晚了!悟空的身影被吸入漩涡,瞬间消失!紧接着,杨戬似乎也感受到了什么,略一迟疑,竟也化作流光投入漩涡!
“等等!”云烨一咬牙,对岩山喊道:“守住这里!等我们回来!”随即也带着几名精锐战士,冲入了漩涡!
漩涡在吞噬几人后,迅速缩小、消失。只留下目瞪口呆的守夜人和一片死寂的废墟。
……
天旋地转,时空错乱。
悟空感觉自己在一条光怪陆离的通道中飞速穿梭,无数破碎的画面和信息流冲刷着他的意识:洪荒的破碎、星辰的陨落、神魔的悲歌、以及……一点微弱却顽强的……生命之火?
不知过了多久,所有的混乱戛然而止。
“噗通!”
他重重摔落在……一片坚实而陌生的土地上。
一股浓郁到化不开的、混合着草木清香、泥土腥气、以及精纯先天灵气的……熟悉而陌生的气息,扑面而来!天空中,悬挂着一轮……温暖而真实的……太阳?!(或者说,类似太阳的光源)
悟空猛地抬头,环顾四周。
他正站在一片……一望无际的、茂盛的原始丛林边缘!参天古木高耸入云,奇花异草遍地生长,远处传来阵阵不知名野兽的嘶吼。这里的灵气……精纯、活跃、充满生机,远胜“葬星”,甚至比他记忆中的花果山巅峰时期还要浓郁!天地法则……完整而稳固,带着一种……古老而和谐的道韵。
这里……是哪里?星门另一端?不是魔巢?可这气息……分明是……洪荒?!难道……这里就是那块……“洪荒碎片”?!
他成功了?!他来到了预言中的“希望之地”?!
狂喜瞬间涌上心头!但紧接着,是更深的警惕!经历了太多陷阱,他不敢轻易相信。
他运转寂灭之眸,仔细感知。天地真实不虚,并非幻境。但……太安静了。除了风声、水声、兽吼,听不到任何人烟迹象。而且,在这片生机勃勃之下,他隐隐感觉到一丝……极淡的、却深入世界本源的……“死寂”与“悲伤”的意韵,仿佛整个世界……曾经历过一场无法愈合的创伤。
“咻!咻!”
身后传来破空声,杨戬和云烨几人的身影也相继从虚空中跌出,落在他身旁。众人皆是一脸震惊地看着眼前的景象。
“这里……就是洪荒碎片?”云烨难以置信地感受着充沛的灵气。
杨戬眉头紧锁,天眼扫视四方,沉声道:“天地法则完整,灵气充沛,确是上古风貌。但……为何如此寂静?而且,我感觉到……一股极其隐晦的……被窥视感。”
就在这时——
“咚……咚……咚……”
一阵沉闷的、仿佛巨兽心跳般的声响,从丛林深处传来,由远及近。伴随着这声响,整个大地都开始微微震动。
一股庞大、苍老、却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疲惫与警惕的……意志,如同苏醒的古神,缓缓笼罩了这片区域,锁定了悟空几人!
一个宏大、沙哑、仿佛由风和树叶摩擦而成的声音,在天地间缓缓响起,带着无尽的沧桑:
“外来者……离开……此地……不欢迎……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