饱餐一顿杀猪饭的满足感,一直延续到了第二天。看着筐里那两只哼哼唧唧、明显比昨日精神了些的小野猪,宋清越心里琢磨开了。光喂溪边随手扯的猪草也不是长久之计,而且这竹筐毕竟不是它们该待的地方。
“溪溪,走,跟姐姐再去扯点猪草,顺便看看这俩小东西还爱吃什么。”宋清越拎起个小篮子,招呼着妹妹。
姐妹俩再次来到溪边,这次更仔细地辨认着各种青草野菜。她们发现,小野猪对一种叶片肥厚、带着淡淡清香的野苋菜尤为喜爱,啃得津津有味。
摘完猪菜回到家,宋砚溪高高兴兴跑去喂猪,她小心翼翼地拿着苋菜叶子递过去,一只胆子稍大的小野猪犹豫了一下,竟然凑过来从她手里叼走了叶子,湿漉漉的鼻子蹭过她的指尖,痒得她“咯咯”直笑。
“姐姐!它吃我手里的了!它不怕我了!”宋砚溪兴奋地小声叫道,眼睛亮晶晶的。
宋清越也笑了:“看来是真能养活。不过,总不能一直让它们睡筐里,得给它们做个窝。”
说干就干。
喂饱了小猪,宋清越便带着宋砚溪再次走进了屋后那片给予她们无数资源的竹林。“走溪溪,我们去砍竹子,做猪圈!”
“姐姐,我们要砍很多很多竹子吗?”宋砚溪像个小监工,跟在宋清越身后问东问西。
“对呀,要做一个结实的小院子给猪猪住,不然它们长大了会跑掉的。”宋清越一边挑选着粗细合适、竹壁厚实的老竹,一边回答。
锋利的柴刀砍在竹子上,发出“笃笃”的声响,新柴刀用着比之前借宋大叔家的豁口柴刀砍竹子省力多了。
宋砚溪也没闲着,姐姐砍倒一根,她就努力地去拖拽竹梢,想帮忙整理,小脸憋得通红,却干劲十足。
砍了一会儿,宋清越停下来歇口气,却发现宋砚溪没在身边。她喊了一声:“溪溪?”
“姐姐!姐姐你快来看!”宋砚溪的声音从不远处一丛茂密的蕨丛后面传来,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和神秘。
宋清越心里一紧,怕有什么危险,赶紧循声过去。拨开竹丛,只见宋砚溪正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拨开一层枯黄的竹叶,下面赫然躺着七八枚浅褐色、带着细小斑点的蛋!
“是野鸡蛋!”宋清越惊喜道。这些蛋比家鸡蛋小一圈,颜色也更接近自然环境,显然是有野鸡在这下蛋,难怪上次她把煮过的盐肤子倒在屋后,看着好像有被鸡吃掉的痕迹。
这片竹林,村里人忌讳这里是“死人屋”,在宋清越一家住下之前,一直罕有人迹,这也是为什么她们总能在这片竹林发现山货的原因。
宋砚溪小脸红扑扑的,仰着头邀功:“我刚刚看到一只花花绿绿的鸟儿飞走了,就过来看看,没想到找到一窝蛋!姐姐,我们可以拿回去吃吗?”
“当然可以!”宋清越小心地将蛋一枚枚捡起来,放进装工具的篮子里,用软草垫好,“溪溪真厉害,今天给家里加餐了!不过我们小心点,别把蛋窝彻底破坏了,说不定以后野鸡还会来下呢。”
这个意外的收获让姐妹俩更加开心,干活的劲头更足了。她们合力将砍好的竹子拖回小院的下风向角落——这里既通风,味道也不容易飘进屋里。
接下来的两天,小院里叮叮当当,热闹非凡。宋清越负责技术活,宋屹和宋屿就成了最积极的“后勤部长”和“捣乱分子”。
宋清越先用粗壮的竹子打下深深的地桩,围出猪圈的大致范围。宋屹和宋屿就抢着给她递削好的竹钉,虽然常常递错,或者两个人为谁递下一根而吵起来,奶声奶气的争执声让人忍俊不禁。
“姐姐,给!钉子!”宋屹举着一根竹钉,摇摇晃晃地跑过来。
“是我的!我先拿到的!”宋屿跟在后面,急得直跳脚。
“好好好,都有都有,排好队,一人递一根。”宋清越哭笑不得地安抚着两个小活宝,前世宋清越最烦小孩子了,但是现在却不烦宋屹和宋屿,可能是原身对弟弟的爱,在这具身体留存着,潜意识地让宋清越继续爱她的家人。
接着,她用劈开的竹片,紧密地编在立桩上,做成围墙。这个活儿需要耐心和技巧,竹片要交错编织才牢固。
宋砚溪就安安静静地坐在旁边,帮姐姐把长竹片理整齐,或者递给她需要的小工具,像个细心的小助手。
“姐姐,这样编好像娘编的辫子。”宋砚溪观察了一会儿,忽然说道。
“溪溪真聪明,就是这个道理,编得紧实了,猪猪才撞不坏。”宋清越夸赞道。
猪圈顶棚相对简单,用细竹做椽,盖上厚厚的茅草,能遮风挡雨就行。宋清越甚至还在猪圈角落里用石头和泥巴垒了一个浅浅的食槽,又单独隔了一个稍微干燥、铺了厚厚干草的小角落给它们睡觉。
在做猪圈的间隙,宋清越顺手用剩下的材料和同样的编织方法,在猪圈边的角落,围了一个小小的简易厕所,挖了深坑,上面架上两块平整的石头,总算解决了家里的卫生问题,虽然依旧简陋,但比之前随便找个地方解决要文明多了。
刘氏则坐在屋门口,就着明亮的日光,一针一线地缝制着新衣。靛蓝色的粗布在她手中逐渐变成合身的衣裤形状。听着院子里孩子们叽叽喳喳、伴随着女儿敲敲打打的声音,看着她一点点将荒芜的院子规划得井井有条,她脸上的笑容就没消失过。
这种亲手创造生活、充满希望的感觉,比在侯府要看人脸色,靠人赏赐,提心吊胆的日子,好了千百倍。
两天后,一个结实又实用的竹制猪圈就落成了。宋清越把两只小野猪抱进它们的新家。小家伙们似乎对这个宽敞许多、还有顶棚的新环境有些好奇,哼哼着这里嗅嗅那里拱拱,最后在干草窝里安心地趴了下来。
“好啦,以后这就是你们的家了!”宋清越拍拍手,满意地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
宋屹和宋屿扒着竹篱笆墙,眼巴巴地看着里面的小猪:“猪猪,快长大,长大了就有好多好多肉肉吃!”童言无忌,却道出了最真实的期盼。
刘氏手上的两件新衣已经做好,“屿儿屹儿,你们快来试试衣服!”
宋屹宋屿应声跑了过来,高兴地试着新衣服,“娘,这衣服长了点儿,也大了点儿!”
“屹儿屿儿现在长得快,做长一点大一点才穿得久一点呀,把袖子卷起来一点就可以了!”
“真舒服,真好看!”
小孩子穿上新衣服都乐开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