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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血色怀表与决绝的吻别
(阮糯视角)
我笑了,可眼泪却不受控制地顺着脸颊滑落,和笑容交织在一起。
我深深地望着他,像是要将他的轮廓刻进灵魂深处。
手指轻轻抬起,带着一种近乎贪婪的眷恋,
缓缓描摹过他紧蹙的眉骨,高挺的鼻梁,
最后停留在他紧抿的、冰冷的唇线上。
(阮糯 oS:再见了,阿祖。)
最后的最后,内心竟异常平静。
我仰起脸,将一个混合着泪水咸涩与血腥味的、轻柔而短暂的吻,印在他的唇上。
不像告别,更像一个无声的封印。
然后,我向后拉开距离,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我需要怀表。”
“还有,去那个‘她’的房间。”
目光坚定,不容置疑,
“现在就去。”
(关祖视角)
那个带着泪水和血味的吻,像滚烫的烙铁,烫得他心脏猛地一缩。
她后退一步,眼中那种决绝的、仿佛在完成某种献祭仪式的平静,比任何激烈的反抗都更让他恐慌。
(关祖 oS:怀表。房间。现在。)
每一个词都精准地踩在他即将崩断的神经上。
她要把自己“给”那个空壳?
用那块该死的、他至今无法完全掌控的怀表?
(关祖 oS:休想。)
一股毁灭一切的冲动在胸腔里冲撞,
他想抓住她,
想毁掉这一切,
想把她锁在身边,
哪怕互相折磨到死!
可当他触及她那双空洞又异常坚定的眼睛时,所有暴戾的念头竟被一种更冰冷的恐惧死死压住。
(关祖 oS:她真的会消失。)
这个认知像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他的咽喉。
他死死地盯着她,下颌线绷得像要断裂。
最终,他从齿缝里挤出一个字:
“……好。”
他猛地转身,不敢再多看她一秒,怕自己会失控。
抓起卧室保险柜里那枚冰冷古老的怀表,
金属棱角硌在掌心,带来尖锐的痛感,才让他勉强维持着一丝理智。
他大步走在前面,步伐又重又急,雪松气息里都裹挟着一种濒临爆发的压抑风暴。
一把推开那间囚禁着仿体的房门,粗暴的声响让角落里的那个“她”惊恐地缩成一团。
他侧身站在门边,让出通道。
(阮糯视角)
我看着他那副样子,心里那片死寂的湖,仿佛又被投入了一颗石子。
走进房间,那个“我”依旧蜷缩在角落,怯生生地抬起头。
我没有再看关祖,只是向他摊开了手掌。
(阮糯 oS:给我吧,阿祖。)
(阮糯 oS:让我们……一起终结这个错误。)
关祖将握着怀表的手伸向她。
手臂僵硬得像铁铸,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失去血色。
(关祖 oS:拿去吧。)
(关祖 oS:但如果你以为这样就能结束……)
(关祖 oS: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真正的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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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拿到了心心念念的怀表,可我的内心却毫无波澜。
启动它,需要血液。
目光落在关祖腰间的匕首上。
我伸手,从他身上取了下来。
他没有任何阻止,只是沉默地看着,眼神深得像要把我吸进去。
我深吸一口气,对着自己的手腕狠狠划了下去。
预想中喷涌的鲜血没有出现,只是缓慢地、无力地流淌出来,带着生命逐渐枯竭的粘稠感。
(阮糯 oS:果然……这具身体已经撑不住了。)
我把怀表贴近伤口,让它接触凌薇的血液。
没有反应。
怀表依旧冰冷沉寂。
(阮糯 oS:不行吗……
果然,这具身体的血液不行。)
那么,只剩下最后一个选择了。
我转向角落里那个瑟瑟发抖的“我”。
她看到我的眼神,恐惧地往后缩,喉咙里发出小动物般的哀鸣。
(阮糯 oS:对不起……)
“没关系的。”
我在心里默默对她说,也不知道是在安慰她,还是在安慰自己,
“后面……会好的。”
我走过去,抓住她纤细的胳膊。
她抖得更厉害了,但没有反抗,或者说,不敢反抗。
我顿了顿,压下心头翻涌的复杂情绪,用匕首在她手臂上划开一道口子。
鲜血慢慢渗了出来,鲜红的,带着生命的活力。
我把怀表按了上去。
这一次,怀表有了反应!
它像是活了过来,贪婪地汲取着那温热的血液,
表壳上古老的纹路开始泛起微光,那光芒越来越亮,带着一种奇异的温暖。
(阮糯 oS:有用!真的有用!)
(关祖视角)
他站在门口,像一尊冰冷的雕塑,看着她一系列的动作。
当她划开自己手腕时,他垂在身侧的手几不可察地攥紧。
当凌薇的血无效时,他眼底闪过一丝意料之中。
(关祖 oS:果然不行。)
然后他看着她走向那个瑟瑟发抖的“她”,
仿佛能听着她内心那句“没关系的,后面会好”的自欺欺人,
看着她抓住仿体的胳膊,划下那一刀——
当仿体的血接触到怀表,那古老器物开始发光时,
关祖的呼吸几不可察地窒了一瞬。
(关祖 oS:通道……打开了。)
他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她要把她所有的记忆、那些与他纠缠的、痛苦的、鲜活的全部,像数据一样灌入那个空壳。
然后呢?
这个属于“阮糯”的、独一无二的意识,将何去何从?
(关祖 oS:消失?还是……就此湮灭?)
这个早已知道的、由她亲口提出的“方案”,在即将成为现实的这一刻,
却像一只无形的手,猛地攥紧了他的心脏,带来一种远超预料的、尖锐的刺痛。
他看着怀表的光芒映在她决绝而平静的脸上,看着她仿佛下一刻就要彻底解脱的神情。
(关祖 oS:你休想!)
就在阮糯全神贯注于发光的怀表,准备进行下一步时,关祖猛地动了!
“ 阮糯 ”
他一步跨前,速度快得只剩一道残影,狠狠地一把攥住了阮糯拿着怀表的那只手腕!
力道之大,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强行中断了她与仿体之间通过怀表建立的联系。
“我准你……‘全部’给她了吗?”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裹挟着压抑到极致的风暴,那双眼睛里翻涌着赤红的、不容置疑的偏执。
他死死盯着她错愕的眼睛,一字一句,如同最残酷的宣判:
“你的记忆,你的痛苦,你的恨……”
“哪一样属于我,由我来决定!”
“想擅自处置?”
他扯出一个近乎狰狞的笑,
“除非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