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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无声的警告与边界的践踏
电话被火爆挂断后的忙音，像一根冰冷的针，刺入耳膜。
我握着手机，站在画廊中央，四周是未完成的画作和散落的颜料，
空气里还残留着松节油的气息，却丝毫无法缓解心头那股不断下沉的寒意。
（阮糯 oS：他让他退场……是什么意思？）
这不像和解，更像是……清场。
为了某种更纯粹、更不容干扰的“游戏”。
接下来的两天，风平浪静得诡异。
火爆真的没有再出现，连那辆黑色奔驰也仿佛凭空消失。
陆哲远打来一个电话，语气带着如释重负的疲惫，说他遇到的那个棘手项目突然出现了转机，危机似乎暂时解除了。
（阮糯 oS：是他做的。）
他轻描淡写地按下暂停键，就解除了陆哲远的麻烦，也让火爆偃旗息鼓。
这种举重若轻的掌控力，比火爆那种张扬的暴力，更让人心底发毛。
他是在用行动告诉我：
我看重的东西，他弹指间就能拿走；
我烦恼的麻烦，他随手就能按下。
我的一切，都在他的观测与掌控之下。
这种认知让我如芒在背。
然而，这种“平静”在第三天傍晚被打破。
我结束画廊的工作，像往常一样驱车返回浅水湾的别墅。
夕阳将天空染成一片凄艳的橘红。
将车停入车库，我推开连接别墅客厅的侧门。
脚步在踏入客厅的一瞬间，猛地僵住。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陌生的、冷冽的香气。
不是香水，更像某种……燃烧后残留的草木灰烬的气息，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硝烟味。
（阮糯 oS：有人进来过！）
心脏骤然紧缩！我猛地按亮了客厅的大灯。
一切看起来似乎并无异样。
家具摆放整齐，没有翻动的痕迹。
但我的目光，很快被客厅中央那架母亲留下的斯坦威钢琴吸引。
光滑漆黑的琴盖上，多了一样东西。
那不是花，也不是恐吓信。
那是一颗子弹。
黄铜弹壳，在灯光下反射着冷硬的光泽。
它就那样静静地、突兀地躺在那里，像一句无声的、充满死亡暗示的宣言。
子弹旁边，放着一颗包装朴素的……橘子硬糖。
（阮糯 oS：……糖？）
为什么是糖？
一股莫名的心悸毫无预兆地袭来。
在看到那颗糖的瞬间，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传来一阵尖锐的、短暂的刺痛感。
一股强烈的、无法解释的酸楚涌上鼻腔，眼眶不受控制地泛起湿意。
（阮糯 oS：怎么回事？）
我为什么会因为一颗普通的糖……想哭？
记忆里没有任何关于这种糖的特殊回忆，
可身体和情绪却产生了如此剧烈而反常的反应。
这种感觉，就像在拳馆里那种“陌生又熟悉”的发力感一样，
来得毫无道理，却又真实得可怕。
恐惧像冰水一样浇下来，但比恐惧更甚的，
是一种彻底被看穿、被玩弄于股掌的愤怒和无力感。
他进来了。
他不仅监视我，
他还像回自己家一样，
走进了我最私密的空间！
他放下一颗能要人命的东西，
旁边配上一颗让我莫名其妙想哭的糖。
（阮糯 oS：疯子！
彻头彻尾的疯子！）
我冲过去，一把抓起那颗糖和子弹，糖纸在我掌心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我想把它们狠狠扔出去，可手指却不受控制地颤抖。
这不仅仅是威胁。
这是一种宣告，
宣告我的世界对他而言毫不设防，宣告他随时可以进来，
用我无法理解的方式，轻易戳穿我努力维持的平静。
（阮糯 oS：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我死死攥紧手里的东西，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
必须做点什么，必须打破这个局面。
否则，下一次他放在这里的，可能就不只是警告了。
【关祖视角】
LoFt顶层，幽蓝的屏幕是唯一光源。
关祖凝视着主屏幕分割的画面——
一边是浅水湾别墅客厅的实时监控（某个不显眼的角落，一枚微型摄像头正无声工作），
另一边是阮糯车辆的行车记录仪历史数据摘要。
“目标人物，‘阮糯’，行为模式分析显示其对特定感官符号存在异常反应。”
迈斯的声音毫无起伏，
“行车记录仪音频捕捉到，
七天前，她在独自驾车时，车载电台播放的一首老歌间奏中，
出现了类似硬糖在齿间碎裂的细微音效。
当时她的呼吸频率在3秒内提升了28%，并有持续17秒的沉默。”
关祖的指尖在金属扶手上轻轻一点。
（关祖 oS：糖……？）
一个毫无逻辑关联的碎片。
但高端的猎手，从不忽视任何细微的异常。
他习惯于用看似无意义的符号去测试、去刺激他的“观察对象”，以窥探其最真实的反应内核。
暴力是低效的，直击潜意识的条件反射，才是瓦解意志的利刃。
子弹，是界限分明、充满压迫感的“现实威胁”。
而糖……是他随手投下的、用于测试的“精神变量”。
（关祖 oS：让我看看，
这个试图用“正常”包裹自己的变量，
内核到底藏着什么。）
于是，在那天下午，他亲自去了一趟浅水湾。
避开所有警报系统，进入那间过于安静、也过于精致的别墅，对他而言如同闲庭信步。
他将子弹与糖果并排放在那架显眼的钢琴上。
（关祖 oS：恐惧，需要锚点。
而困惑，会放大恐惧。）
他在别墅里停留了片刻，并非为了寻找什么，
而是为了让空间里留下属于他的、带着硝烟与冷冽草木气息的标记。
完成这一切，他如同幽灵般离去，没有触动任何东西，
除了……那颗被动过的糖，和房间里若有若无的气息。
现在，他通过监控屏幕，清晰地看到了阮糯的反应。
看到她僵住的身体，看到她脸上那一闪而过的、并非纯粹恐惧的茫然与刺痛，
看到她指尖无意识地蜷缩，以及眼底那无法用“惊吓”来解释的水光。
（关祖 oS：果然……）
关祖的身体微微向后，靠进椅背，深邃的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近乎满意的微光。
她的反应，远比他预期的更有趣。
不仅仅是恐惧，更像是一种……被来自未知深处的钩子，狠狠扯动了灵魂的震颤。
这颗无意中选中的“糖”，似乎意外地，命中了某个连她自己都遗忘的靶心。
（关祖 oS：比想象中……更有挖掘的价值。）
这场游戏，因这个意外的发现，而变得更加引人入胜了。
（关祖 oS：下一步，你会怎么做呢，阮糯？）
他期待着，这只被彻底惊扰的雀鸟，是会仓皇逃窜，
还是会……反过来，啄向操控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