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居点的陶钵突然“穿透”时，小远正蹲在育苗区给向日葵浇水。本该扎实的陶钵竟泛着淡透明色，指尖碰上去像穿过薄雾，水流从钵壁渗出来却没落地，直接在半空中散成淡银色光粒——这是脉系“虚化”的征兆，比碎片崩解更隐蔽，一旦蔓延，整个聚居点会慢慢变成摸不到的虚影。
孩子慌得伸手去抓光粒，怀里的实脉镜突然“嗡”地发烫，淡琉璃色的镜片滚到陶钵旁，镜面上刻着的三十一脉实脉纹瞬间亮起，镜心转出漩涡状的淡琉璃光，光涡扫过的地方，透明的陶钵慢慢恢复瓷实，散在空中的光粒也“咔嗒”落回钵里，溅起细小的水花。 “哥哥，琉璃镜能把东西变实在！”
小远举着用实脉镜碎片粘的“实脉小琉璃片”跑过来，浅灰色衣服沾着淡琉璃粉——他凌晨就坐在琉璃台旁磨碎片，说要给实脉镜“补镜边”，此刻手工刚贴在镜面实脉纹上，光涡突然变亮，“小琉璃片能让光涡更亮！
刚才陶钵又变透明了，粘完就不穿手了！” 我按住发烫的镜柄，指腹摸到实脉纹里的细凹，正好能和上一章合脉轮的光涡边缘拼合。
苏晴突然扑过来，手里的脉能检测仪屏幕跳着淡琉璃色的波峰，“三十一脉之外的‘实脉’，老凝虚手册里写过，镜片的琉璃掺了‘实脉琉璃’，能感知脉系的虚化程度，光涡是‘凝虚层’——就像合脉拼碎片、定脉钉锚点，实脉能把快变虚的脉系固化，不让黑服的设备把脉系变成‘抓不住的影子’！”
顶楼老人拄着拐杖跑过来，铜制温酒壶里的薄荷水晃出细泡，壶底蹭到实脉镜时，光涡突然泛出银闪，在地面映出实脉站的虚影：废弃琉璃厂入口藏在聚居点西南的老窑区后，“我2049年帮实脉队送过琉璃料！”
林薇薇举着直播设备对准光涡，镜头里的淡琉璃色光粒突然钻进设备，屏幕瞬间弹出刺耳的警报：老窑区方向的实脉频率正以每秒二十四次的速度下降；
黑服的二十六辆装甲车正往实脉站开，车斗里装着台黑色机器——机器顶端的琉璃管正往空中喷淡灰色的虚化能，能扫过的地方，刚固化的陶钵又泛出透明，灌溉管的管壁变得像薄纱，“是脉系虚化炮！”
她突然后退半步，设备屏幕边角开始碳化，“黑服要把脉系全变虚！之前合脉、定脉稳住了碎片，可虚化能一到，脉系会像蒸发的雾，再过二十五分钟，聚居点的所有东西会透得看不见，核心会变成虚无一物的光壳！”
穿蓝色工装的男人已经摸出小琉璃锉，刚磨平镜缘的毛边，光涡突然暗了半秒，再亮时映出实脉站的画面——不是现在的，是二十三分钟后的样子：站里的实脉核心被黑服的人用琉璃绳绑在窑旁，虚化炮的金属管正插在核心上，淡灰色的虚化能顺着管子往上涌，“是实脉预警！”
他停住手里的动作，指节捏得发白，“和合脉看碎片、定脉看锚点不同，实脉能‘看见’脉系的未来虚化状态，刚才那下是说——核心要被黑服改成‘脉系虚化发生器’，专门把瓷实的脉系蒸成虚影！”
小远突然指着实脉镜的镜背，那里藏着个米粒大的暗槽，正好能塞进他的“实脉小琉璃片”。
手工刚嵌进去，镜背“咔嗒”弹开个小缝，里面躺着张卷成细条的琉璃纸，上面用激光刻着：“实脉核心在实脉站地下二十八层凝虚室，需实脉镜引动光涡共振，钥匙为‘三十一脉实脉纹’。
若光涡固化力低于3N，会引发脉系连锁虚化，所有凝实的实体会同时透成虚影，进去后必须盯着镜心光涡，半点不能错！” “是老琉璃匠的字！”老人突然激动得拐杖戳地，琉璃纸碎片溅了一地，“2051年站停运，他把这纸塞给我，说‘实脉是脉系的骨架’，我当时觉得他太夸张；
现在才知道，他早算出黑服会来抽脉系的‘骨’！”琉璃纸被光涡扫过，激光字突然变亮，在地面映出凝虚室路线图，“这琉璃纸要实脉光才能显全，黑服的虚化能看不见，咱们得赶紧走，晚了核心就被改造成虚化发生器了！”
穿棕色夹克的大叔已经把实脉镜揣进怀里，镜面的光涡透过衣服映出圈冷光，像块会发光的琉璃佩。“得去实脉站稳住核心，不然脉系一虚，之前稳住的碎片、锚点全白费，聚居点会成虚影堆，小太阳也会因为没实体脉系透成光！”
他往门口走时，实脉镜突然“嗡”地轻颤，淡琉璃色光粒在地面画出虚线，指向老窑区琉璃厂，“这是实脉路线，跟着光涡走不会错，就像合脉指合脉站、定脉指定脉站，它给咱们指凝虚室的路！”
林薇薇突然把直播设备架在实脉镜旁，屏幕里的画面突然扭曲：琉璃厂的入口处，合脉的淡金光、定脉的淡铜光正围着淡琉璃色的实脉光涡转，厂道里的琉璃窑全泛着透明，手一碰就能穿过窑壁，像走在幻境里，“是脉系虚化开始了！”
她声音发颤，“实脉引子只够撑六十八分钟，超时的话，光涡会自己降固化力，到时候咱们连凝虚室都进不去，脉系就透成雾了！”
小远突然把“实脉小琉璃片”塞进我兜里，碎片贴着掌心能感觉到细微的震动：“哥哥，带着它！刚才我把小琉璃片贴在镜上，光涡就没弱过，肯定能帮它稳固化力！”孩子的指尖沾着淡琉璃粉，在我手背上画了个小琉璃镜，那印记竟也泛着光，“要是你分不清固化力对不对，就摸小琉璃片，它会跟着对的固化力发烫！”
我们往琉璃厂走时，实脉镜的光涡始终对着前方，光带在地面铺成漩涡状，碰到虚化能扫过的实体就自动固化。老人走在最前面，温酒壶里的实脉引子晃出细泡，偶尔往镜面上倒一点，光涡就强一分。
“这引子是用实脉琉璃粉和薄荷水调的，能让光涡不降力，”老人边走边说，“老琉璃匠当年告诉我，实脉就像冻冰块，冷度不够会化，这引子就是‘保温层’！”
刚走进琉璃厂，实脉镜突然“嗡”地急颤，光涡瞬间缩成拳头大的光球，对着前方的琉璃堆“挡”——琉璃堆后藏着黑服的实脉探测器，淡灰色的虚化能正对着聚居点射，淡琉璃光涡碰到虚化能；
竟“滋滋”冒白烟，琉璃堆旁的窑壁瞬间透成薄纱，手伸进去能摸到里面的窑火虚影，“快躲！”苏晴突然拉着我往旁边扑，虚化能擦着光涡过去，地面被“透”出道虚影沟，沟里的脉系光丝全成了透明的线，“探测器装了脉系虚化头，能局部透脉系，光涡碰着就会降固化力！”
穿蓝色工装的男人已经摸出扳手，冲过去把探测器的虚化头拧歪，虚化能顿时没了目标，往天上射。
我们趁机往凝虚室跑，琉璃渣扎进鞋底，硌得脚掌发疼——实脉镜的光涡偶尔会突然亮一下，提醒我们避开虚化的窑壁和地面。走到地下二十八层凝虚室，眼前突然开阔：中央立着个半人高的琉璃窑；
窑身上刻着和实脉镜一样的三十一脉实脉纹，窑顶的实脉核心正闪着微弱的淡琉璃光，黑服的两个手下正往核心上焊琉璃管，像是要给核心装“虚化头”。 “是实脉核心！”林薇薇举着直播设备往后缩，屏幕里突然出现寸头男的身影，他站在琉璃窑旁，手里举着个黑色盒子，盒子上的实脉纹和核心的刻痕一模一样，“他手里是‘脉系虚化崩解盒’！
能强行让光涡降固化力，让所有凝实的实体同时透成虚影，把整个凝虚室变成幻境！” 我刚要举起实脉镜，小远突然拉住我的衣角，“实脉小琉璃片”在兜里发烫：“哥哥，小琉璃片在抖！”
话音刚落，寸头男突然按下盒子上的按钮，实脉核心的淡琉璃光瞬间变浑浊，琉璃窑上的实脉纹开始“反向”转动，整个凝虚室突然晃了晃，头顶的琉璃碎片“哗啦”往下掉，砸在光涡上被凝实成小块，地面的窑壁已经透得能看见后面的管道虚影。 “快让镜碰核心！”
老琉璃匠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带着电流杂音，“只有实脉光涡能把虚化的脉系凝实，再晚核心会虚，脉系全成雾！” 穿蓝色工装的男人突然冲过去，用扳手抵住琉璃管的焊接处，不让黑服手下焊牢，两人踉跄着往后退。我趁机抱着实脉镜扑到琉璃窑旁，镜面刚碰到核心，淡琉璃色光涡突然“炸开”；
瞬间裹住整个琉璃窑——原本浑浊的光慢慢变清，反向的实脉纹也开始顺转，周围透成薄纱的窑壁慢慢恢复瓷实，可没等松口气，寸头男突然举起崩解盒对准我：“把琉璃镜扔过来，不然我让光涡全降力，让你们的聚居点变成‘幻境坟场’！” 小远突然冲过来，把“实脉小琉璃片”
往核心上贴：“不准碰哥哥！小琉璃片能让光涡增压！”淡琉璃色光涡突然亮得刺眼，寸头男手里的崩解盒竟“滋啦”冒起黑烟，他骂了句，转身往凝虚室外跑，那两个手下也跟着逃窜，跑过的地方还残留着淡灰色的虚化能痕迹，窑壁又开始轻微透色。
我们刚要追，实脉镜突然“嗡”地轻颤，光涡对着核心方向扫了扫——核心的琉璃窑竟裂了道缝，淡琉璃光正从缝里往外渗，“是刚才崩解盒弄的！”
苏晴突然蹲下来摸裂缝，指尖沾到的琉璃屑带着点凉滑，“核心的凝虚通道被堵了，得找‘实脉晶’疏通，不然过不了多久，光涡还是会降固化力，脉系照样会虚化！”
老琉璃匠突然在对讲机里喊：“实脉站的琉璃仓里有实脉晶！就在东边的琉璃匣里！”我们刚要往琉璃仓跑，林薇薇突然尖叫起来：“黑服的装甲车回来了！
直播设备能看见，他们车斗里装着九十五台脉系虚化炮，还有‘脉系虚爆炮’，正往凝虚室开！” 我攥着实脉镜往琉璃仓跑，淡琉璃色光涡在前面带路，可刚摸到仓门，地面突然“轰隆”晃了晃；
脉系虚爆炮的攻击到了，琉璃仓的琉璃门“哗啦”砸下来，挡住了去路，门上的虚化能在光涡下慢慢消退，可门后的琉璃匣已经透成半透明，实脉晶的虚影在匣里闪着微光。小远抱着“实脉小琉璃片”躲在我身后，三花猫对着凝虚室外弓背哈气。
爪子扒着透色的地面，远处传来聚居点脉系“嗡”的虚化声，实脉镜的光涡开始忽明忽暗，固化力也慢慢降低，像快融化的琉璃。 “实脉晶就在里面！”老人拄着拐杖想推开门，可琉璃门太重；
只挪了半寸，琉璃屑顺着他的袖口往下掉，“再晚核心就撑不住了，光涡一降力，脉系虚了，凝虚室和聚居点全得成幻境！” 我看着核心方向渗出来的淡琉璃光，又看了眼凝虚室外越来越近的装甲车灯光。
车灯已经透过琉璃门缝隙照进来，淡灰色的虚化能正往这边扫，实脉镜的光涡碰到扫来的虚化能，又“滋滋”冒了阵白烟，琉璃门缝隙外的地面已经透得能看见地下的管道。突然摸到兜里的“实脉小琉璃片”，碎片竟在发烫，对着琉璃仓深处的方向，连三花猫都对着那方向轻轻叫了声，叫声里带着点急促。
这时，琉璃仓外传来装甲车的轰鸣声，实脉镜的光涡在掌心忽明忽暗，而聚居点方向突然传来林薇薇的尖叫：“小太阳！小太阳开始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