育苗区的向日葵突然集体“垂头”时,小远正蹲在陶钵旁给最壮的那株系红绳。
淡绿色的花盘刚碰到指尖,他怀里的三花猫突然“喵呜”炸毛,爪子扒着我手里的藏脉玉琮——这枚青灰色的玉琮是从废弃藏脉站石缝里抠出来的,表面刻着十脉交织的云纹,之前只是块冰凉的玉石,此刻却顺着向日葵垂头的方向,渗出深紫色的光涡,光涡扫过的花盘竟慢慢抬起。
可没等松口气,玉琮突然“嗡”地震颤,光涡瞬间收缩,离得最近的陶钵竟被光涡“吸”得往玉琮方向挪了半寸,里面的湿土顺着陶缝往外漏。
“哥哥,玉琮在‘抓东西’!”孩子举着用玉琮碎片粘的“藏脉小琮”跑过来,浅灰色衣服沾着深紫色粉末——他凌晨就坐在育苗区磨碎片,说要给玉琮“搭伴”,此刻小琮贴在玉琮旁,光涡突然稳了些,“小琮能帮它!刚才光涡乱吸土,我把小琮对准花盘,它就不挪陶钵了!”
我按住玉琮顶端的云纹凹槽,指腹能摸到细微的脉能流动,这纹路和护脉核心的裂缝边缘完全吻合。藏脉站的老日志里写过,这是2009年站封门时埋的“隐脉琮”,专门隐藏脉系的根基脉能,之前护脉、导脉稳住屏障后,聚居点的脉系根基总在“晃”,直到刚才向日葵垂头,玉琮才彻底激活。
更反常的是,光涡并非只唤醒植物,还顺着沙地下的脉管往下钻,聚居点深处的脉系根基旁,深紫色光涡正裹着裸露的脉根,像在给脉系“扎根”,“是藏脉。”
苏晴突然扑过来,手里的脉能检测仪屏幕红得发紫,“十一脉之外的‘藏脉’,老隐脉手册里写过,玉琮的材质是‘藏脉玉’锻的,能感知脉系根基的松动,光涡是‘隐脉层’——就像护脉加固屏障、导脉引导脉能,藏脉能把脉系根基藏进地下深处,不让黑服找到抽取的地方。”
顶楼老人拄着拐杖跑过来,铜制温酒壶里的薄荷水晃出细泡,壶底蹭到玉琮时,光涡突然泛出银闪,在沙地上映出藏脉站的虚影:圆顶藏在聚居点西北的古河床下,“我2002年帮藏脉队送过干粮!”
老人声音发颤,倒出半壶混了藏脉玉粉的薄荷水浇在玉琮上,光涡瞬间铺成半透明的紫毯,“当时藏脉站的老郑说,这水是‘藏脉引子’,能让光涡不消散,就像给种子盖土——2009年站封门时,他把引子配方塞给我,说‘以后脉根晃了,就去藏脉站找核心’,我当时以为是他杞人忧天。”
林薇薇举着直播设备对准光涡,镜头里的深紫色光粒突然钻进设备,屏幕瞬间弹出刺耳的警报:
古河床方向的藏脉频率正以每秒三次的速度下降,黑服的五辆装甲车正往藏脉站开,车斗里装着台黑色机器——机器顶端的金属漏斗转得飞快,正对地下发射淡灰色的光,光扫过的地方,地面的沙粒竟顺着光的方向往下陷,像是在“挖”地下的脉根,“是脉能抽取器!”
她突然后退半步,设备屏幕边缘起了焦痕,“黑服要抽走脉系根基的脉能!之前护脉、导脉稳住了表面,可根基一抽,整个脉系都会像没根的树,再过二十分钟,聚居点的脉系就会‘倒’!”
穿蓝色工装的男人已经摸出小刻刀,刚清理完玉琮表面的石屑,光涡突然暗了半秒,再亮时映出藏脉站的画面——不是现在的,是十五分钟后的样子:
站里的藏脉核心被黑服的人用铁链锁在石台上,抽取器的金属管正插在核心上,淡灰色的光顺着管子往上涌,“是藏脉预警!”
他停住手里的动作,指节捏得发白,“和护脉看屏障、导脉看路线不同,藏脉能‘看见’脉根的未来状态,刚才那下是说——核心要被黑服改成‘脉根抽油器’,专门挖地下的脉能!”
小远突然指着玉琮的底座,那里藏着个米粒大的暗格,正好能塞进他的“藏脉小琮”。手工刚嵌进去,玉琮“咔嗒”弹开个小槽,里面躺着张卷成细条的桦树皮,上面用炭笔写着:
“藏脉核心在藏脉站地下六层,需玉琮引动光涡共振,钥匙为‘藏脉印记’——警告!若光涡转速超过300转\/分,会引发脉根反噬,地下的脉根会往上冒,顶翻聚居点的地面,进去后必须盯着光涡,半点不能错!” “是老郑的字!”
老人突然激动得拐杖戳地,石渣溅了一地,“2009年站封门,他把这树皮塞给我,说‘藏脉是脉系的根’,我当时觉得他太夸张——现在才知道,他早算出黑服会来挖根!”
桦树皮被光涡扫过,炭笔字突然变亮,在沙地上映出藏脉站的路线图,“这树皮要藏脉光才能显全,黑服的探测器根本看不见,咱们得赶紧走,晚了核心就被改造成抽油器了!”
穿棕色夹克的大叔已经把玉琮揣进怀里,深紫色光涡透过衣服映出圈柔光,像块会发光的紫水晶。“得去藏脉站稳住核心,不然脉根一抽,之前稳住的脉能全白费,聚居点的小太阳和人都得被冒出来的脉根顶翻。”
他往门口走时,玉琮突然“滴”了一声,深紫色光粒在沙地上画出虚线,指向古河床,“这是藏脉路线,跟着光涡走不会错,就像护脉指护脉站、导脉指导脉站,它给咱们指藏脉站的路!”
林薇薇突然把直播设备架在玉琮旁,屏幕里的画面突然扭曲:古河床里的藏脉轨迹正往藏脉站汇聚,黑服的抽取器已经开始工作,地面的沙粒顺着淡灰色的光,往地下陷成小坑,“是脉根抽取开始了!”
她声音发颤,“藏脉引子只够撑四十分钟,超时的话,光涡会自己消散,到时候咱们连藏脉站都到不了,脉根就被抽光了!”
小远突然把“藏脉小琮”塞进我兜里,碎片贴着掌心能感觉到细微的震动:“哥哥,带着它!刚才我把小琮贴在玉琮上,光涡就没乱吸土了,肯定能帮它稳转速!”孩子的指尖沾着深紫色粉末,在我手背上画了个小玉琮,那印记竟也泛着光,“要是你分不清转速对不对,就摸小琮,它会跟着对的转速发烫!”
我们往古河床走时,玉琮的光涡始终对着前方,光带在沙地上铺得柔缓,碰到沙坑就自动绕开。老人走在最前面,温酒壶里的藏脉引子晃出细泡,偶尔往玉琮上倒一点,光涡就亮一分。“这引子是用藏脉玉粉和薄荷水调的,能让光涡不超速,”老人边走边说,“老郑当年告诉我,藏脉就像给树根盖土,松一点就会被挖走,这引子就是‘压实的土’。”
刚走进古河床,玉琮突然“嗡”地尖叫,光涡瞬间缩成薄盾,对着前方的沙坑“挡”——沙坑下藏着黑服的藏脉探测器,淡灰色的光正对着地下射,深紫色光涡碰到黑光,竟“滋滋”冒白烟,沙坑旁的枯草瞬间被烧成灰,“快躲!”苏晴突然拉着我往旁边扑,黑光擦着光涡过去,沙地上被“烧”出道黑沟,“探测器装了脉根定位头,能顺着脉根找核心,光涡碰着就会被定位!”
穿蓝色工装的男人已经摸出扳手,冲过去把探测器的定位头拧歪,黑光顿时没了目标,往天上射。我们趁机往藏脉站跑,沙粒钻进裤脚,磨得脚踝发疼——玉琮的光涡偶尔会突然亮一下,提醒我们避开藏在沙下的探测器。走到地下六层,眼前突然开阔:中央立着个半人高的墨玉柱,柱身上刻着和玉琮一样的十一脉云纹,柱顶的藏脉核心正闪着微弱的深紫光,黑服的两个手下正往核心上焊金属管,像是要给核心装“抽油管”。
“是藏脉核心!”林薇薇举着直播设备往后缩,屏幕里突然出现寸头男的身影,他站在楼梯口,手里举着个黑色盒子,盒子上的云纹和核心的刻痕一模一样,“他手里是‘藏脉反噬盒’!能强行让光涡超速,让地下的脉根往上冒,顶翻聚居点的地面!”
我刚要举起玉琮,小远突然拉住我的衣角,“藏脉小琮”在兜里发烫:“哥哥,小琮在抖!”
话音刚落,寸头男突然按下盒子上的按钮,藏脉核心的深紫光瞬间变浑浊,墨玉柱上的云纹开始“反向”发光,整个空间突然晃了晃,离得最近的应急灯被脉能“震”得摔在地上,玻璃渣溅了一地。 “快让玉琮碰核心!”
老郑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带着电流杂音,“只有藏脉光涡能把超速的脉能压回地下,再晚脉根就会冒出来,顶翻育苗区的陶钵!”
穿蓝色工装的男人突然冲过去,用扳手砸向那两个焊金属管的黑服手下,两人踉跄着后退,我趁机抱着玉琮扑到墨玉柱旁,玉琮刚碰到核心,深紫色光涡突然“炸开”。
瞬间裹住整个墨玉柱——原本浑浊的光慢慢变清,反向的云纹也开始顺转,可没等松口气,寸头男突然举起反噬盒对准我:“把玉琮扔过来,不然我让光涡超速,让你们的聚居点变成‘脉根坟场’!”
小远突然冲过来,把“藏脉小琮”往核心上贴:“不准碰哥哥!小琮能挡住超速!”深紫色光涡突然亮得刺眼,寸头男手里的反噬盒竟“滋啦”冒起黑烟,他骂了句,转身往楼梯口跑,那两个手下也跟着逃窜。
我们刚要追,玉琮突然“滴”了一声,光涡对着核心方向扫了扫——柱顶的核心竟裂了道缝,深紫色光正从缝里往外渗,“是刚才反噬盒弄的!”苏晴突然蹲下来摸裂缝,“核心的隐脉通道被堵了,得找‘藏脉晶’疏通,不然过不了多久,光涡还是会超速,脉根照样会冒出来!”
老郑突然在对讲机里喊:“藏脉站的仓库里有藏脉晶!就在北边的石柜里!”我们刚要往仓库跑,林薇薇突然尖叫起来:“黑服的装甲车回来了!直播设备能看见,他们车斗里装着五台脉能抽取器,还有‘脉能炮阵列’,正往这边开!”
我攥着玉琮往仓库跑,深紫色光涡在前面带路,可刚摸到仓库门,地面突然“轰隆”晃了晃——脉能炮的攻击到了,仓库的石门“哗啦”砸下来,挡住了去路,石门上的石屑掉在光涡上,瞬间被卷成灰。
小远抱着“藏脉小琮”躲在我身后,三花猫对着门口弓背哈气,尾巴上的毛都竖起来,远处传来育苗区向日葵“簌簌”的晃动声,玉琮的光涡开始忽明忽暗,颜色也慢慢变浅,像快没电的灯。
“藏脉晶就在里面!”老人拄着拐杖想推开石门,可石门太重,只挪了半寸,石渣顺着他的袖口往下掉,“再晚核心就撑不住了,光涡一超速,脉根冒出来,聚居点的陶钵、帐篷全得被顶翻!”
我看着核心方向渗出来的深紫光,又看了眼门口越来越近的装甲车灯光——车灯已经透过石缝照进来,淡灰色的抽取光正往这边扫,玉琮的光涡碰到扫来的黑光,又“滋滋”冒了阵白烟。
突然摸到兜里的“藏脉小琮”,碎片竟在发烫,对着仓库深处的方向,连三花猫都对着那方向轻轻叫了声。
咬咬牙,我把玉琮塞给苏晴:“你们稳住核心,我去拿藏脉晶!”
刚要钻过石门缝隙,深紫色光涡突然缠上我的手腕,像在“拉”着我往对的方向走,可远处的脉能炮又响了,这次的震动更厉害,仓库的天花板开始掉碎石,砸在光涡上“砰砰”响,不知道能不能在光涡超速前拿到藏脉晶,更不知道外面的脉能炮阵列,会不会先一步轰开藏脉站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