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房这边,林平之正在劈柴。
少时,薛俏文来给他送茶水。
因见他劈柴的样子有些笨拙,薛俏文不由得失笑。
心情欠佳的林平之当即甩出一问:“这么晚了,你来做什么?”
薛俏文收敛笑意后,将温在暖盅内的茶水放到桌子上道:“噢,我是来给公子送茶水的,顺便看看有什么地方能帮忙的……”
林平之擦着额头上的汗,闷声道:“我又不是不能喝冷水,何必这么麻烦。柴房这儿都是粗活,没你能帮忙的,你回去吧……”
薛俏文原是想来安慰林平之几句的,但看他这疏离的态度,也不知道该说什么,遂叮嘱了句:“那公子莫要太过劳累了”后,便转身出去了。
林平之看着薛俏文的背影,已知自己的语气不太好,想要出声喊住她,但最后还是作了罢。
……
再说内院这边,宁中则因未见女儿出来用饭,便拿了些饭菜去其房间看她。
不想,她刚推门而入,就见女儿将衣服丢在了地上。
她以为女儿又在耍性子,遂笑着放下饭菜后捡起衣服,却见衣服的袖子被扯掉下了一截,遂忙问背朝外坐着的女儿:“灵珊,好好的衣服,怎么破成这样……”
还不待其话落,岳灵珊已转过身来委屈的喊了声:“娘……”跟着,便啜泣了起来。
宁中则紧张的上前搂住女儿追问:“怎么了灵珊?出了什么事?你先别哭,你快告诉娘,你别让娘着急啊……”
岳灵珊边哭边诉道:“大师哥他……他好讨厌……我不要理他了……”
宁中则听得云里雾里又有些莫名的焦灼,遂托起女儿的脸颊再度追问:“灵珊,你说清楚些,冲儿,冲儿他怎么了?他对你做了什么,让你这么委屈了?来,你慢慢告诉娘啊……”
岳灵珊缓了口气后,述道:“今天,我刚得到娘传给我的碧水剑,我好开心,我很想让大师哥跟我一块开心……我就去找大师哥,跟他说我得到了碧水剑。大师哥一开始也很替我开心,我们还一起练剑来着……可不知怎么了,他竟然把碧水剑挑下了山崖……这碧水剑是我好不容易得到的,握在手里还不到半日呢!就这么失去了,我很生气,我就要走,大师哥来拉扯我,这衣袖就被他给扯掉了……”
听到此,宁中则似感庆幸的松了口气,随即劝道:“诶,你大师哥应该也不是故意的……再说了,碧水剑虽然跟着娘多年,就这么掉落崖底,娘也是很心疼的……可既已如此,那也许是天意吧……娘不会怪你跟冲儿的,好了好了,别哭了……”
岳灵珊虽依言收了眼泪,却仍很气恼:“我不管大师哥他是不是故意的,反正这件事情我是不会原谅他的……我以后不会再去看他给他送饭了……他已经不是我以前的大师哥了……”
宁中则哭笑不得问:“奥,你跟你大师哥这么要好,你会忍得住不去看他……”
但听岳灵珊认真的道:“我们以前是很要好,可我就觉得他现在变了!以前,我们一起练功,他都是让着我的,但今天,他居然,他居然还手!还挑掉了我的剑!哼!我不会再理他了!”
宁中则见此,莫奈何的摇了摇头道:“好,不理不理,那饭总要吃的吧……”说着,将饭菜拿过来放到女儿的面前。
岳灵珊抹了抹眼泪道:“嗯,饭当然要吃的……”说着,起筷吃了起来。
看着女儿吃饭的模样,宁中则笑得甚是慈爱,但眉宇间却隐隐有一抹担忧。
……
说回思过崖这边,回过神来的令狐冲有心要下崖去找回碧水剑,可面对无从攀爬的陡峭崖壁及深不可测的崖底,他却是无计可施且懊恼不已。
苦闷之下,他唯有以练功来宣泄。不曾想,用力过猛岔了气。
就在他走火入魔之际,幸得风清扬及时到来救了他。
待令狐冲清醒后,风清扬带着期许的责备道:“练武最忌受七情六欲所扰,有道是,儿女情长,英雄气短。令狐冲,以你的资质,若能潜心于武学,不出二十年,你定能远超于岳不群,成名江湖……”
令狐冲却不以为意的道:“我令狐冲散漫惯了的,要我摒除七情六欲潜心武学,那比让我出家吃素还难……而且,我也没想过要成名于江湖,我倒是喜欢游戏江湖,做个逍遥自在的浪子……”
风清扬摇头反问:“那你入华山学武所谓何来?你既身处江湖,无论从正还是从邪,都要有其所为的。似你这般终日浑浑噩噩纠缠于小情小爱,怎对得起生而为人?”
令狐冲双手一摊道:“是,我是心无大志,但身为正道弟子,我该做的还是会做的……”
风清扬莫奈何的笑笑道:“许是我老了,迂腐了吧……也罢,只要你能像说的那样,那也无不可。毕竟,每个人的想法都不一样。”
转而,他正色说明道:“老朽之前教你的,乃是独孤九剑中的破剑式,以后,老朽会将其他八式逐一传授于你……”说罢,转身飘然下崖。
令狐冲忙赶到崖边喊问:“前辈,晚辈还不知晓前辈的高姓大名呢……”
未及语落,但听风清扬三个字悠然回荡于空中。
令狐冲一听,不由一愣:“风清扬?那不就是我太师叔?!原来风太师叔还健在啊……”